波兰华沙郊区

　　蕾娜开上了我的车，我倒是成了副驾驶员了。她开车十分生猛，虽然档位不高，油门却是踩到了底。两边的树飞速飞驰向后，莽苍森林中一辆车呼啸而过。

　　她涂抹了香水，弄得车里都是她的薰衣草香水味。

　　“我们这是去哪？”我开口问道。“华沙啊，”她说“你不打算回华沙述职了？”“波兰局势不稳，游击队神出鬼没，为了安全问题，我本来想绕过华沙直奔维也纳的。”我说。她突然看了我一眼：“这也许可由不得你了哦，我的大少爷，你失踪这么长时间，毕竟还是回去回复一下。”之后，她用手搂住我的脖子，在我耳边低语道：“而且，我又不认识你，谁知道，你是不是康斯坦丁本人呢？”

　　我强装镇定:“咳咳，蕾娜，那个，好好开车。”她把水蛇一样的手收了回去：“哼，不解风情。”

　　我顺势也搂住了她的脖子，柔软的触感让我的手受到了电击一样，但是我并没有松手，然后，我也在她的耳边低语：“蕾娜，你可真是个美女啊，你要知道，到了苏联一直到现在，我已经，快半年…没碰过女人了…”她也紧张起来，眉头微皱，马上强装镇定地说：“咳咳，康斯坦丁少爷，果然名不虚传…”我收回了手：“算了，不跟你闹了，既然你坚持要去华沙述职，我就和你去一趟咯，可能是维也纳方面，很闲吧。”“闲什么啊”她说：“咱俩得尽快了。”

　　森林尽头，我们下了山，道路变得平坦起来，前方浮现的是一个很有波兰风格的东欧城市，这座城市巴洛克式建筑鳞次栉比，新兴建筑和传统建筑相得益彰，显然，若是和平年代，这座城市必然是一个东欧地区一个繁华都会的存在，现在大雪覆盖了这座城市。皑皑白雪，却并不能掩盖这座城市眼下的混乱。

　　从城外看去，这座城市都是黑烟四起，枪声也是此起彼伏。

　　我们没有停留，直接进入了城内，街道混乱，难民在街头走动，他们并不知道希望在哪里，一直都在跑，也不知道跑向哪里，德军士兵在匆匆忙忙地到处走动，或许正在抓捕，也或许实在进行对这座城市的洗劫。街道破烂不堪，汽油味和焦糊味充斥着整个街道，身穿破衣烂衫的难民在多处被德军岗哨扫射，血流成河。

　　“光复波兰！光复波兰！光复波兰！”

　　在波兰安全局政府大楼外围，一队武装人员正在发起对波兰安全局一波又一波的进攻。

　　“波兰人民游击队，”我说，我们已经到达距离波兰安全局不到三公里的地方：“真可怕，他们居然敢对政府机关发起正面进攻。”蕾娜已经愣住了，她完全没有预料到华沙已经如此混乱。

　　“走吧，我的蕾娜大科长，咱们还述什么职啊！”我对她喊道。“不，此行我唯一的任务就是证实你的身份，没有完成任务前，我是不会回去的！”她停下了车，阴狠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支着头，似乎在考虑什么。

　　“我的建议是，立刻离开，”我冷冰冰地说：“第一，华沙现在如此混乱，应该已经进入无政府状态，安全局工作恐怕早就瘫痪了，而我军现在都在前线，一时半会不太可能有精力恢复华沙局势。第二，我的蕾娜大科长，这么乱你就不怕敌人杀了你，或者我军子弹的误杀？快走！”“我不走！”蕾娜说，她启动车辆，挂上高位档，油门踩到底向安全局直接冲了过去，撞飞了好几个正在发起冲锋的波兰人民游击队队员。车窗都溅上了血。她一脸阴狠，声嘶力竭地喊道：“破车，给我冲进去！”

　　底下的波兰人民游击队看到这辆横冲直撞的车，又是德军牌照，立刻对驾驶室开枪。

　　密集的子弹飞了过来，玻璃被打碎，有些玻璃飞到了我们的脸上，划得我们满脸是血，几发子弹从蕾娜和我的耳朵旁边呼啸而过，射在后面的座位上，烟雾弥漫。

　　“你这个女疯子！”我说，我把她的座椅用座椅操纵杆转移为平躺状态，她立刻躺了下去。这时，一发准确无误的子弹从她头上飞了过去。“你干…什么…”她显然也看到了子弹的飞过。

　　“你简直疯了”我说着，把她扔到后坐，掏出手枪，边反击边急打方向盘，快速离开安全局附近区域。

　　“同志们，追！”他们或用步枪，或用手枪，对我们的车边射击边追，车的后面咚咚响，火花四溅。

　　我使尽全身的力气，沿着出城公路疾驰，前方既有德军士兵也有难民，我略作迟疑，还是决定鸣笛然后不减速。

　　我听到了轮胎碾压人体发出的哧啦声，我肚子里翻江倒海，但是我还是强忍住自己的呕吐，以这辆车能达到的最快速度疯狂向城外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