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吴翰的想法,只要能够把大柳子和大虎、刘奚武三个人顺利地送出城去,自己完全不必暴露,为今后再次进城提供方便。可是,事情的发现却并不随人愿。
走出城门没多远,六子班长就发现有哪里不对劲儿。吴翰并没有带他们走向阵地,而是绕了一个圈,向对面的解放军阵地而来。
六子班长拔出了驳壳枪,对着另外四个人使了一个眼色,几个人几乎同时把肩头的长枪摘了下来。
“吴营长,你这是要往哪里走?”六子班长追到了吴翰的身后。
“怎么,你真的害怕了?”吴翰回头,冷冷地问了一句。
六子班长自从发现小翠红开始把注意力转移到吴翰身上的那天起,就已经开始对吴翰产生了敌意,只是碍于申琦,他不敢过于为难吴翰。
最近一段时间,吴翰总是一个人单独行动,有什么事情也不再和自己商量,这叫原本围在他身边的那些人也开始变得不再那么重视他了。尤其是有一次,他发现吴翰居然一个人去了小翠红的家,而后不久,有一个人就离开了那里,去了城里。这叫六子班长不由得对吴翰产生了怀疑,只是那一次他跟踪老肥没有成功。否则,这个小子估计就会去团部报告了。
“老子可不知道什么是害怕,我现在只是担心你吴营长走错了路。”六子班长一语双关地说道。
“路是自己选的,错与不错都在自己,我吴翰还从来没有后悔过。”吴翰说道,“六子,你小子是一个鬼机灵,应该认清现在的形势,躲在城里,早晚成了国民党军队的炮灰。听我的,我们现在就去……”
“原来你小子果然是那头的。”六子班长跳了起来,摇晃着手里的驳壳枪,对着身后的四个人叫道,“弟兄们,咱们可不能去那边,到了那边之后,解放军会把我们以前做过的坏事统统给翻出来,到时候我们谁也跑不掉。”
听到六子班长的话,只听到哗啦啦地一阵声响,四个人同时拉开了枪栓,枪口对准了吴翰。
“好小子,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们马上回去,我保证不会向上面汇报,你还能继续当你的营长。”六子班长得意起来。
吴翰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不过,吴翰依然抱着侥幸的心理,暗想着,只要不开枪,就不会惊动门口的国民党兵,自己也就不会暴露。
“别以为你的那点小伎俩老子不明白,自从上次我们两个救了林太太和申副团长的外甥女之后,老子就已经开始怀疑你了。现在,居然还想着带着弟兄们逃跑,老子当初在HLJ的时候,连老太太都杀了,到了那边,不被枪毙就怪了。”
“你说什么?”吴翰的一双眼睛立刻瞪了起来。
六子班长依仗着身后的四个士兵,哪里还会把这个当初自己就看不起的吴翰放在眼里。
“怎么地,老子在HLJ剿匪的时候,为了弟兄们有口吃的,可是没少杀人,那时候,你连给老子提鞋都不配。”
抢粮杀人,吴翰的一颗头似乎马上就要裂开了。自己的母亲就是为了保住家里的一点粮食才被杀害的,自己寻找了这么久,原来仇人一直就在眼前。
吴翰的双眼血红,抽出驳壳枪的同时,猛然跳了起来,挥枪就对着六子班长猛砸了下去。
六子班长在横路芳子和尖嘴老四跟前曾经吃过大亏,但是,身上的功夫还是有的。眼看着吴翰扑到了跟前,急忙一个转身,躲开了袭击,对着四个士兵喊道:“都站着干什么,把他给我抓起来。”
“别动!”忽然,一声断喝,那个一直走在最后面的士兵抢上一步站在了三个士兵的跟前,手里的长枪举了起来,对准了中间那个人的胸口。
“都别动!”后面也有人叫了一声,大虎和刘奚武两个人也扑了过来,不由分说就把另外两个家伙的枪夺了过去。
六子班长没有想到士兵和民工当中都有吴翰的人,吓得脸色一变,扭头就跑,还不忘回头对着吴翰打出一枪。
枪声惊动了那些守在城门口的国民党士兵,也叫埋伏在那片树林之中的几个等待接应的解放军战士迅速地行动了起来。
几颗子弹几乎同时向六子班长射了过去。
这家伙抱着头扑倒在地上,但是,很快就爬了起来,一边拼命地向前跑着,一边回头继续射击。
站在城门上的几个国军士兵也立刻开始对准吴翰等人射击,一时间子弹如嗡嗡叫着的蜜蜂群在几个人的头顶飞过,一个被缴了械的士兵被击中,惨叫着倒在了地上。
大柳子和大虎立刻寻找到隐蔽的地方,进行还击。只有吴翰,就像是一只发了疯的狮子一般,跟在六子班长的身后追了过去。
“吴翰,回来。”大柳子叫了一声。
吴翰现在似乎已经忘记了危险,他的眼睛里只有仇人。
城上的士兵当然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幕,看到吴翰和六子班长一前一后地跑回来,也自然不会对二人开枪。
在距离城门不足五十米的地方,吴翰终于追上了六子班长,一个虎跃,吴翰扑倒了六子班长,两把驳壳枪都掉在了地上,两个人扭打在了一起。
“压制住他们,把吴营长他们救回来。”徐丙蹲在城门口的一侧,指挥着士兵们利用优势火力对大柳子等人进行压制。
此时,魏金梁带领着几名战士已经来到了大柳子等人的跟前,一边进行射击,一边开始向后面撤退。
“我、我去把吴翰救回来。”大柳子回头看着吴翰消失的方向说道。
“回来,现在必须马上撤出战斗。”魏金梁吼道。作为一个战场上的指挥员,尽管他还有很多不足,但是,他明白,这个时候保全其他战友们的生命才是第一位的。
吴翰和六子班长在地上翻滚着,复仇的力量爆发出巨大的能量,吴翰把六子班长压在了身下,双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可是,就在这时候,一条冰冷的枪管顶在了他的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