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悦听了突然脸色一冷,森然说道:“快说,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假扮本派中人,到此又有何阴谋?要是有半句不实,可别怪沈某翻脸无情了!”
李靖见沈悦转瞬间便翻脸,连忙拱手说道:“沈兄,你这是……”。
李靖刚想解释,忽然背后传来老夫人的声音:“悦儿,……咳咳……咳咳……不得对客人无礼!你怎么能对我们全家的大恩人如此讲话呢!……咳咳……咳咳……”
老夫人说完又传来几声沙哑的咳嗽声。
“娘,您不在床上躺着,怎么起来了?您身体虚弱,快快躺回床上去!您不用担心,孩儿只是与李兄谈一谈事情,没有别的意思。”
刚才沈悦突闻“李生”不是墨家中人,一时惊骇,所以说话的声音不由得大了一些。老夫人的睡眠本来就浅,又是刚刚入睡。被他的声音这么一吵,当然就醒了。她听沈悦的话说得很不礼貌,生怕自己的儿子对客人有慢待的地方。她便硬拖着病体起得床来,见沈悦拿着宝剑指着客人,便扶着房门颤巍巍地大声训斥自己的儿子。
沈悦见老母亲突然起得床来,并大声训斥于他。他哪敢反驳,慌忙把宝剑收回剑匣中。他快步走过去扶住他的母亲,欲将老夫人扶回房中。
老夫人向他轻轻地摆了摆手,抬头对沈悦说道:“悦儿,……咳咳……娘吃了这位李兄弟的方子后,发了一身汗。娘现在感觉身体轻松多了,下床走路也不觉得那么头晕目眩了。悦儿,……咳咳……咳咳……娘觉得这李兄弟虽是与我们家互素昧平生,但他不是一个坏……咳咳……坏人。李兄弟可是我们的恩人,你可不能对人家不礼貌啊!”
“娘放心,孩儿知道就是了。”
李靖也忙站起来笑着说道:“老夫人放心,晚辈只是与沈兄讨论一些问题,时而有些争辩。老夫人放心,沈兄对晚辈非常客气,并无任何不当之处!”
“嗯,那就好,咳咳……那就好!”
老夫人听李靖这么一解释,这才放心地点点头。
“李兄弟,……咳咳……老身这个孩子脾气有些暴躁。他说话有什么不到的地方请李兄弟多……咳咳……多担待一点!”
李靖赶紧躬身说道:“老夫人客气了,晚辈与沈兄情同手……手足。”
李靖说到这里,转脸看了看沈悦。沈悦拿眼瞪了一下李靖,却碍于老夫人在面前,未敢发作。
李靖知道他的意思,也不去理会,继续说道:“晚辈与沈兄谈的很投机,并没有什么不到的地方。请老夫人赶紧回房休息,免得着凉。”
“老爷,您一定要善待我们的恩人。母亲的身体才刚刚有一些起色,您可千万不要惹母亲生气了!”
这时沈悦的夫人也被惊醒,她听见老夫人的声音,赶忙从房中走出来。她向李靖歉意地赔了个笑脸,劝说了沈悦几句。
“娘,您放心。老爷也是一个明事理之人,他怎么会慢待客人呢!娘,外面冷,您快回房休息吧!”
沈悦的夫人一边劝一边要扶老夫人回屋。
“悦儿,你咳咳……你可千万不要怠慢了李……咳咳……李兄弟啊!”
老夫人临回房,还不望回头叮嘱沈悦一句。
“孩儿知道了,娘您安心休息去吧。”
沈悦赶忙躬身答应着,生怕再惹老夫人生气。
李靖和沈悦见老夫人终于回房休息去了,这才转身重又回到客厅。沈悦是个大孝子,生怕声音大再次惊动了老夫人,只好拱手压低声音对着李靖说道:“在下在此先要感谢尊驾,没想到尊驾只一副药,老夫人就能下地走路。不过,尊驾不要以为对在下上下施些小恩小惠,在下就对尊驾感恩戴德。我墨家上下,虽不都是侠义之士,但却从无苟且之人。若是尊驾企图以家母和在下的妻儿相要挟,在下即使拚尽最后一口气,也绝不会向尊驾屈服的。”
“诶,沈兄言重了,在下此前与贵派真的有些渊源。日间偶然见得沈兄是墨家中人,倍感亲切,所以才冒昧地登门拜访。此次前来真的只是为看望一下沈兄而已,别无他意。”
沈悦见对方始终心平气和,即使刚才自己对他那么不客气,也全无愠色。对方毕竟是客人,来了之后又是看望母亲,又是送粮送钱,确是看不出有一点恶意。他又是在家中,恶语相向确实也不是待客之道。所以他的火气也稍缓了缓。
“李兄弟,刚才在下言语冒昧,有些失礼,还请李兄海涵。”
沈悦不觉有些脸红,他连忙拱手向李靖赔罪道。
“哪里,哪里,沈兄客气了!”
两人重又分宾主坐下后,沈悦还是不解地问道:
“在下看李兄的举止为人,不像是一个混迹江湖招摇撞骗的歹人,却又为何假扮本派中人来哄骗在下呢?李兄到底是谁?此行究竟有何目的?”
“在下若不扮成贵派中人,沈兄又怎会与在下见面,并相谈甚欢呢?刚才在下与沈兄行礼之时,由于不是太熟悉,有些犹豫之外,沈兄又是如何即肯定在下不是贵派中人的呢?”
“李兄有所不知,在敝派之中,绝少有称别人的师父为尊师的。李兄那么称呼家师,在下就更加肯定李兄不是敝派中人了。”
“原来如此,倒真是在下大意了。”
李靖连忙起身向沈悦表示歉意。“沈兄,在下此行倒真没有什么阴谋企图,只是因为在下曾经也与贵派有过交往。自从贵派中人归隐之后,在下也一直在打听贵派的消息。也是机缘巧合,在下在日间偶遇沈兄,觉得肯定能访得贵派的行踪,才临时起意登门拜访沈兄的。”
“哦,李兄与敝派有何渊源,又是怎么熟悉敝派的装扮、礼仪的呢?”
“此事嘛,说来就话长了。”
李靖于是便把自己姓甚名谁,怎么到的赵州,怎么受到跟踪,又怎么见到巨子李春以及如何见证宇文恺之死,这前后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沈悦。
李靖说的是绘声绘色,故事讲的是跌宕起伏。沈悦听得是心情激荡,目瞪口呆。
“阁下就……就是大唐将军李……李靖?那个在邙山脚下斩将夺旗,大败郑军的李靖?”
听说李靖是唐军将士,沈悦听了惊得“腾”地站了起来。他实在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这位儒雅之人,竟然是一个在千军万马中斩将夺旗,所向披靡的猛将。
“正是!在下为得见沈兄一面,不得已才虚隐身份,冒称自己为贵派中人。在下为刚才的冒昧之处向沈兄深表歉意。”
沈悦此时正色道:“今天李兄是在沈某的家中,乃是客人,又是沈某全家的恩人,沈某不能有任何慢待之处。来日要是在战场上相见,你我份属敌我,各为其主。到时候兵戎相见,可就别怪沈某无情了!”
李靖笑道:“那是当然,君子之交,私不废公。两军阵前,在下若技不如人,纵是死在沈兄的手下,又有什么可以抱怨的呢?沈兄公私分明,让在下实在佩服!”
沈悦见李靖始终谈笑风生,与自己说话时也甚是坦诚。他觉得自己倒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便也把自己的情绪缓和了下来。
“今天是在沈某的家中,阁下又是在下的大恩人。李兄又与敝派有这么深的渊源,还是巨子的座上宾,我们便还是以兄弟相称吧。李兄,你真的在敝派总坛见到了在下的恩师了吗?他真的是如你所说是因毒发而死,而不是被巨子扣押或是死于巨子手下的围攻?”
“这一点千真万确,乃是在下亲眼所见。现在贵派之人都已归隐,在下知道沈兄也很难查证了。但沈兄要是不相信,可以到总坛去看一下,那里就有尊师的坟茔。”
“噢,原来是这样!在下虽然与李兄相识不久,但李兄古道热肠,言行儒雅颇有君子之风,所以在下倒不怀疑李兄的为人,在下相信李兄说的话应该是真的。原来这许多年来,倒是在下以小人之心揣度巨子了!实是罪过,在下深感羞愧!”
“在下后来也曾到总坛去寻找巨子和张九生等贵派中人,只是到了那里后才发现已是人去楼空。在下还曾到客栈中去找过那个方生,却发现连他也踪迹全无。看来贵派一旦归隐,便抹去了在世间留下的所有痕迹,再难找寻了。在下昨天偶然看见沈兄也是墨家之人,心中惊喜,所以才特地赶来匆忙相见,本也想打听一下贵派中人的下落。没想到却原来沈兄也不知道,倒是让在下也颇失望。在下此行对沈兄和贵派并无恶意,如有冒犯之处,还请沈兄海涵!”
“李兄客气了!在下刚才之所以一下子断定李兄不是本派中人,还有一点,就是凭巨子和敝派行事之缜密,绝不会一旦决定归隐,还会有敝派弟子遗落在江湖之中的……”
沈悦说到这里,连自己也觉有些尴尬。李靖不是本派中人遭遗忘不该发生,自己作为本派中人不仍还是被遗落了吗!所以他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
“可能是巨子他们归隐的急,未及通知你们罢了。”
李靖知道沈悦的心思。他怕沈悦难为情,便笑着安慰道。
“唉,其实又怎能怪巨子呢!在下和一众师兄弟自从追随恩师从总坛出走后,流落各处,根本就无从查询,又如何能一一通知呢!说实话,今天在下看到李兄的这身装扮,不也是惊喜异常嘛。在下觉得与李兄心同此理,又有什么可责备的呢?只是巨子和本派中人突然归隐,踪迹全无,确实让在下心生难过。不过这也怪不得巨子。以往敝派归隐之时,凡是本派中出仕为官之人也都不告诉,防止把行踪暴露给官府。虽然如此,在下总感觉自己被敝派遗弃了,孤苦零丁地被抛在这乱世之中,随波逐浪任意东西,心中不免悲伤!”
沈悦说着说着,心中不觉伤心,眼眶中不觉有些湿润,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看来他被墨家遗落在这世上,孤立无援,对他的打击确实很大。
一个人一旦被自己的组织抛弃,那种悲伤和孤独感是其他人无法体会的!
李靖见沈悦伤心,连忙拱手说道:“贵派数百年来铁肩担道义,热血为苍生的这种高风亮节向来为世人称颂,也为我辈景仰。”
“李兄谬奖了!”
沈悦拱手客气了一下,也有一些自豪地说道:“在下虽是敝派中的一个无名小卒,敝派也虽不如儒家一派在世人心目中的地位,但敝派素来主持正义,惩恶扬善,从古至今,却一直为世人所津津乐道!”
“是啊,当初在下在贵派赵州总坛的时候,所见之人哪一个不是响当当的英雄豪杰?贵派巨子和尊师宇文先生不仅武功高强,而且素怀正义,行为做派无不令人景仰。”
说到这里,李靖突然话锋一转,又有些惋惜地说道:“贵派巨子之所以急流勇退,不能顾及沈兄,可能也是时势所逼,不得已而为之。巨子他老人家既要顾及贵派的千年基业,不忍派中子弟卷入这乱世之争,又不想因贵派助纣为虐,而使生灵涂炭。可见他老人家高瞻远瞩,为贵派的生存与发展殚精竭虑,沈兄又何必为此耿耿于怀呢?”
“当年家师带领弟子等从总坛出走,义无反顾,早已成派中弃子。众师兄弟流落各处,死的死,亡的亡,早已无法查证。巨子在归隐之时,无法顾及,本也在情理之中,我们又有什么可以艾怨的呢!”
沈悦说到此处,更觉伤心,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沈兄,你可能错怪巨子了。”
李靖见沈悦伤心,乃安慰他道:“贵派之中恩怨如何,在下作为外人不敢乱说。但尊师仙逝之时,巨子虽没有把尊师重入门墙,但是他将尊师仍按贵派传统仪规归葬尊师,显然是在巨子的心中已然原谅尊师了。”
“是吗?若是这样,弟子倒真是错怪巨子和敝派中人了。”
沈悦说罢,不住地搓手叹息,显是十分地自责。
“沈兄,只是在下有些不解。以在下看来,沈兄高才大义,英雄勇武,却又为何委身于暴**险的郑王王世充,甘愿助纣为虐呢?这王世充现在已是穷途末路,行将消亡。沈兄将自己与他这样的人绑在一起,岂不是自毁前程,更有损贵派数百年来的清誉吗?”
李靖见沈悦心中难过,不好多说。只是他顿了一下,又忍不住问道。
沈悦听了这话,低着头半晌不语。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黯然说道:
“李兄之言,句句振聋发聩,在下听了如芒在背,实在汗颜。唉,怪只怪在下当初一步走错,导致步步都错。现在竟然深陷其中,难以自拔了!”
李靖看沈悦的神情,甚是哀伤。他知道沈悦现在既是被本派中遗弃,又在政治上走上了绝路,而在生活上又陷入了困境之中。沈悦的这种孤立、无助,自己以前也曾深刻地体会过,所以他对此时沈悦的处境感同身受,也不免产生了深深的同情。
沈悦又沉默了一会,好似陷入了痛苦的回忆当中。沉默了好一会,他才慢慢地诉说起了自己的往事。
“当年,在下与恩师等人都受不了敝派的清苦生活。唉,一方面是因为在下意志不坚定,贪恋荣华富贵,另一方面其实在下也确有难处。当时在下上有两位高堂,下有妻儿,又如何能安心地过那种清苦生活呢。于是,在下便追随恩师一同出仕为官。想不到后来恩师在朝中受到排挤,更是被宇文化及毒害,死在了赵州总坛。这是李兄亲眼所见,当是不假。当时在下不知,被宇文化及大军裹挟着一路北上,终被李密所破。在下一时糊涂,错投了王世充,当了这么一个小小的郑州司兵,以至沦落至此。”
“沈兄,你走过的路,其实在下以前也曾走过。但在下重新修正了自己的方向,选择了一条正确的道路,才有了今天人生的从容。沈兄,有道是良禽择木而栖,英雄当择主而事。当今大唐皇帝,礼贤下士,仁政爱民。沈兄为何不弃暗投明,改投明君?你又何必虎落平阳,困顿于此呢?”
“弃暗投明?”
沈悦摇了摇头,深叹一口气。
“弃暗投明,又谈何容易啊!唉,说实话,在下也早已对郑王王世充心生不满,有归隐之心。刚才在下对李兄谈到你我份属敌我,战场上刀兵相见的话,只是不知李兄来意,故意硬撑着为自己撑撑面子而已,请李兄千万不要往心里去。连年割据混战,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在下实在不忍得见,又怎会再为王世充拚死卖命?在下深悔当初不遵本派规矩,搅入到这无边的战争中来。既然本派巨子都能激流勇退,黯然归隐,在下又有什么放不下的呢?总比帮助郑王倒行逆施,助纣为虐的强吧?只是老母在堂,儿女尚幼。沈某尚有破房数间,几亩簿田,在这乱世之中还想苟且地活着。可如今,连这点卑微的苟且都已经很难了!”
李靖感慨道:“生在乱世,每个人都身似浮萍,谁又能左右自己的命运?只能盼望天下一统,人民才能休养生息。不过眼看大唐行将打败王世充,统一中原,不想夏王窦建德却又即将南下,中原又将会陷入到一场血雨腥风之中。到时不知又有多少生命埋尸枯冢,多少家庭支离破碎,家破人亡!”
“是啊,乱世纷争,遭秧的总是普通百姓啊!”
沈悦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一握拳头,好像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似的。
“在下倒有一法,可阻止窦建德南下,避免中原又陷入一场血雨腥风之中!”
李靖闻听此言,喜道:“不知沈兄有何高见,能避免中原百性再遭涂炭?在下愿洗耳㳟听。”
沈悦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在下已经一错再错,以至于半生蹉跎,可不能就这样一直糊涂下去了。在下虽然不才,也总应该为生民,为敝派做一大善事,以全在下和敝派兼爱、忠义的品格!虽然在下才疏学浅,但是在下观当今天下,也确实唯有李唐才是救世之主。若李唐能得江山,则是万民之幸也。强似这王世充,无德无能,暴**诈。在下虽然身在郑军之中,对他也早已是深恶痛绝。在下觉得,那夏王窦建德若要南下援郑,必沿黄河西进,则虎牢关是他必经之地也。唐军只要能占据虎牢关,便能阻止夏军,更能避免一场血战了。”
“唉,沈兄说的这些好是好,但只是画饼充饥,却解决不了实际问题啊!”
李靖闻听,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
李靖深深地叹一口气,黯然说道:“沈兄说的这些在下也都知道。可虎牢关现在控制在郑军手中,关高壁厚,易守难攻,唐军又如何能占据?沈兄只是空中画饼,可看却不能充饥啊!”
“哈哈哈哈!”
这时沈悦倒突然笑道:“虎牢关能否拿到,只在某的手中,直如探囊取物耳!”
“真的?”
“沈兄真有此把握?”
李靖闻听一阵惊喜,他急忙追问道。
李靖早已知道沈悦是虎牢关的驻军,实际上他和沈悦相谈至今,就是等着他说出这一番话来!
对于像沈悦这样的英雄人物,你用兵器相逼,他是万万不会屈服的。他可以与强权奋争,直到生命的最后一息。但你若能深入他的内心,真正的晓之以义,他又能为你甘愿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不管什么事,只有他自己愿意去做才行。
“不过,沈兄乃是郑州司兵,属于郑王手下。沈兄又是忠义之人,你与大唐素无渊源,又怎么会向唐而背叛郑王呢?”
“在下觉得此事非为背叛郑王,若是不这么做,倒是助纣为虐了。相信在下此举也不悖于敝派先师‘兼爱、非攻’的祖训。敝派创派先师也曾多次亲自出面阻止不义战争,他曾阻鲁国攻郑,又说服公输班而止楚攻宋。则在下也应该为天下苍生计,阻止这场残杀!”
李靖连忙站起,向沈悦深鞠一躬,然后郑重地说道:
“沈兄高义,在下佩服至极!靖在此要替天下苍生,替我大唐元帅感谢沈兄的高德大义。只是但不知沈兄有何办法,能拿下这虎牢雄关?”
“李兄有所不知,在下本就是虎牢关的一员守门官。这几日,只是因母亲病重,暂时请假在家而已。李兄可率唐军趁夜乔装潜行到关下,在下到时充作内应,打开关门,则唐军就可以兵不血刃占领此关了。”
“沈兄,此话当真?”
“在下在李兄这样的谦谦君子面前,岂会儿戏?”
“这……这真是太好了!”
李靖闻听大喜,他上前一把抓住沈悦的手,兴奋地说道:“沈兄如此深明大义,令在下佩服!沈兄,你这一义举,真正是为天下苍生做了一件大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