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亲自带领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等人来到长安城楼上,远眺渭水北岸。只见东突厥军的大营首尾相连,绵延数十里。营中旌旗招展,战马嘶鸣,鼓声雷动,气势雄壮。
这一次颉利可汗亲率大军,趁大唐内乱之机,长途奔袭,志在必得,所以士气高昂,阵容齐整。
此刻,颉利可汗正亲率数万雄兵,列一字长蛇阵于渭水北岸。战马嘶嘶,刀枪凛凛。
在很多大唐人的心里,突厥军队一直是如鬼魅一般的存在。他们来去如飞,战力惊人,凶神恶煞,吃人不吐骨头。有些人更是从来就没见过这样的阵势,看了东突厥数十里连营,万马奔腾,遮天蔽日的阵势后,两腿吓得禁不住地颤抖。
“哈哈哈哈!”
李世民指着东突厥的连营,哈哈大笑道:“你们看他们好像个个似猛虎,骁勇异常。可他们在朕的眼中却恰如纸老虎一般,不足为虑!当年在虎牢关,面对窦建德号称三十万的大军,朕都没放在心上,只带了区区三四千人就打得他们丢盔弃甲,大败而还。这些突厥大军又能奈朕何?他们看似虎狼之师,实则皆是有勇无谋之辈,不足道哉。”
“把城门打开,朕要亲自去会一会这个不知廉耻的颉利!”
“陛下,万万不可!”
李世民身后的一班大臣纷纷拦在李世民的面前,一齐劝阻道:
“陛下,您乃是我大唐一国之君,万乘之躯。您的安危,关乎我大唐社稷的安全。现在突厥大军压境,随时都有可能发动进攻。在这危急时刻,您怎能亲历阵前!况且那颉利素来野蛮,不讲仁义。陛下怎能不顾自身安危去见那野蛮之人呢?”
“哈哈哈哈!”
“朕以前为秦王时,曾与颉利数度交手。甚至还曾只带领百人便能在突厥的阵前来回驰骋,都不惧怕于他!难道朕现在当了皇帝,胆子倒变小了?朕要让他颉利看看,朕即使当了皇帝,也不怕与他在两军阵前厮杀。朕不能让他小觑了朕,小觑了朕的大唐!你们都闪开,朕要看看这颉利究竟有多大能耐,敢长驱直入,犯我大唐!”
“陛下安危,关系国脉,请陛下三思!”
“闪开!你们只须按朕的安排行事,则朕绝没有任何危险!”
李世民说罢亲自披挂上马,只带长孙无忌、高士廉、房玄龄等六骑至渭水边,隔渭水与颉利对话。
颉利可汗正在渭水北岸列阵,专待执失思力归报大唐虚实。他和突利两人并骑站在阵前,听着背后战旗猎猎,马声嘶嘶,望着近在咫尺的大唐都城长安,显得志得意满。
“突利,我们前几次出兵,最后几乎都是无功而返。这一次大唐内乱,给了我们绝佳的机会。我们又是精心准备、突然袭击,估计那李世民今番是插翅难逃了。”
“叔汗说的对,剿灭大唐看来就在今朝了!”
“叔汗,我突厥在叔汗的治下,即将走向从没有过的辉煌,真是可喜可贺啊!”
“哪里,哪里,这可不全是我的功劳,也有你的功劳嘛!当初我们叔侄共治,朝中有些人还有微词。今天看来,我们叔侄精诚团结,即将建立不世之功,看那些人现在还会怎么说!”
“这都是叔汗的功劳!没有叔汗的指导,突利哪能有这么大的成就呢!”
“哦,是吗?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两人在阵前肆意说笑,好像眼前的长安城已经被他们收入囊中似的。
忽有军校上前报告说据执失思力的随从报告,执失思力已被大唐皇帝陛下扣下了。
“什么,大唐皇帝扣了我的使臣?”
“这李世民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我突厥数十万大军压境,竟然还敢扣我的使臣!等我突厥大军杀进城去,定杀得长安城片甲不留!”
颉利可汗一听大怒,不由得大声地骂道
“什么,李世民扣了我们的使臣?”
突利一听,也不觉变色。
“是啊,他到了这个时候不赶快出来投降,还敢藐视本汗!我若攻进城去,定将长安城踏成齑粉!”
“叔汗,那李世民在我突厥大军压境、京都被围的情况下,竟然还敢扣我突厥使臣。他是不是已经有所准备,所以心中有底才不惧我们?”
这时突利连忙上前提醒道。
“不可能!”
颉利非常自信地摇了摇头。
“我们来的突然,几乎是长驱直入,李世民他根本反应不过来,他怎么可能做好准备了?况且来之前我们还声东击西,把他的大军引向了乌城。如今他的大军还在乌城盘桓,如何有所埋伏?我看他这是故意做给我们看,只是虚张声势罢了!”
“那李世民向来足智多谋,骁勇善战。他以前数度和我突厥交手,从没失手。这一次他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敢在这关键时刻激怒我们?难道他就不怕我们即时攻城?我估计他肯定是因为有了有充分的准备,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叔汗,我突厥大军孤军深入大唐腹地,一定要小心不能中了他的埋伏了!”
“哈哈哈哈!”
颉利听了突利的话,不觉仰头哈哈大笑。
“突利,看来你真是被李世民打怕了,见到他就心尖打颤!李世民数次与我突厥交手,哪一次是凭实力,不都是凭的阴谋诡计。上一次若不是他在我们两人之间挑拨离间,引得我们叔侄猜疑,哪会让他仅凭三寸不烂之舌就退了我突厥数万大军?现在李世民刚刚凭政变逼父杀兄匆忙登基,他们朝廷上下的内斗就会让他焦头烂额,他纵使有三头六臂,又加上诡计多端,又哪里有时间和精力做好充足的准备?突利,这一次你就瞧好吧!只要我们叔侄精诚团结,不给李世民他钻空子,看你叔汗今番如何擒了他李世民!”
突利听到颉利提到上一次他们被李世民挑拨离间,被他的数万大军吓退,不由得一阵脸红。这一回他们千里奔袭,几乎是长驱直入,形势也确实一片大好。长安城现在就在他们的眼前,眼看就要唾手可得,所以他的心中也是痒痒的很。
“叔汗,您误会了!那一次哪是侄儿受了李世民的挑拨离间而与叔汗猜忌。那一次我们与辅公祏相约同时出兵,南北夹击大唐。哪想到那汉狗那么不经打,只是旬月之间即被唐军剿灭,致使我们也跑了一趟空。这一次我们虽然打了大唐一个措手不及,只是那些汉人诡的很,我们还是小心一点的好,免得中了他们的诡计。”
“哈哈哈哈,汉人有句俗语,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突利这也是太过小心了吧!这一回,我倒要看看他李世民还能使出什么花招来!”
“可汗!执失思力将军专门让人带话过来。”
那军校见两位可汗说话,也不敢插话。此时,他见两位可汗终于停了下来,这才又报告道。
“还带了话来?什么话?”
那军校又上前把执失思力传回来的话向颉利、突利低声地复述了一遍。
“这是真的吗?你刚才怎么不早说?”
颉利一听,脸色也突然变了。
“刚才……刚才……”
“好了,你不要解释了!这情报确实?”
“是的!”
军校点点头,低声说道:“执失思力将军还特别提醒可汗,汉人素来善使诡计,让您一定要小心!”
“好的,勿再多言,我知道了!”
颉利虽然脸上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一脸蛮不在乎的样子。他要在突利和三军面前显得沉着冷静,绝不能有半点惊慌。
但是很明显,刚才执失思力传回来的话,还是在他的心中起了作用。他紧张地从马上直起身子,向四处望去。虽然目光所及,根本看不到一个唐军的影子,但他总感觉那些视力看不到的地方,总埋伏着大唐的千军万马,正在虎视眈眈地看着他,让他的心中有些发毛。
“叔汗,若是执失思力带回的消息是真的话,我们是不是……”
“不要轻信!这说不定又是汉人使的诡计!他们打仗完全不按章法,完全是靠耍阴谋诡计。四眼望去,哪里有什么唐军的影子?况且这长安城就在面前,唾手可得。即使各地的唐军现在赶来勤王,等他们来的时候,这长安城早就已经被我们攻下来了!”
“是的,汉人是善于使诈。但虚虚实实之间,总是令人难以捉摸。叔汗还是小心一点好,免得真的中了汉人的埋伏!”
“这长安城就在眼前,现在叫我放手,你叫我又如何甘心?那些汉人不来便罢,来了正好一起收拾了!大唐毕竟初建,又刚刚经历内乱,我突厥大军纵横草原,东征西战,从来没有敌手,难道还能真的怕了那乳臭未干的李世民?我们还没见唐军的影子,就望风而撤,岂不令天下人耻笑?我突厥受汉人之阴谋狡诈的奸计久矣,今天正好要报了之前汉人拆分我突厥的大仇!突利,你也不要再劝了!我今天志在必得,不灭了大唐,我誓不收兵!”
正在颉利和突利两位可汗惊疑之时,又有军校来报:“唐军有人出城了!”
颉利和突利两人立即催马上前,隔水遥望,果见对面立着六骑。但见当先的身着金盔金甲,气宇轩昂,顶上罩着黄罗伞盖。
颉利和突利两人都认得,那人赫然便是刚刚登基的大唐天子李世民!
只是颉利和突利看到李世民竟然只带区区数骑,就敢前来迎战,也不由得在心中暗暗佩服李世民的胆魄。
“看来那李世民是要约我们说话。突利,你先回到阵前压住阵脚,待我去会一会他。今天,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话说!”
颉利知道突利心中忌惮李世民,怕他又会被李世民三言两语给唬住,故叫他掠阵,自己去见李世民。
“叔汗小心,那李世民诡计多端,小心中了他的奸计!”
“他乃是黄毛小儿,又刚刚登基,毕竟经验不足,还能唬得了我?你自去掠阵,待我去会他!”
颉利可汗留突利在后面,自己径自纵马来到河边,与李世民隔河相望。
“颉利可汗,别来无恙?朕在此问候了!”
李世民面对颉利身后的数十万大军,神色自若,说话声音洪亮,看不出一点惧怕的样子。
“李世民,我突厥数十万大军已经兵临城下!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便能在瞬间将长安城踩在马下。你现在还在我的面前装腔作势,还不赶快下马投降?若是你识时务主动投降,到时我或许能留你和长安百姓一条活命!若是不识好歹,我突厥铁骑定将长安城踏为齑粉!”
“投降?”
“哈哈哈哈!从我李世民的口中,何曾说过‘投降’二字?”
李世民轻蔑地仰头哈哈大笑。
“颉利可汗!因汝是远道而来,毕竟是客。朕与汝又是故交,故而对汝客气一下,汝道朕真的是怕你不成?朕与汝当年曾定约豳州。双方都曾立有盟誓,互不相犯。为何汝屡屡负约?朕正要兴师问罪,汝却引兵深入,莫非是前来送死么?”
说至此,李世民又扬鞭指着空中道:“天道苍苍!我天朝上国从来不曾负汝,汝为何却屡次独负我大唐?汝如此反复无常,逆天行事,难道就不怕遭受天谴吗?”
李世民声音宏亮,气宇轩昂。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义正词严!
“遭受天遣?”
“哈哈哈哈!”
颉利可汗故意抬头朝天上望了望,发出狂妄的大笑。他笑毕,用马鞭指着李世民,又发出数声冷笑,大声说道:
“我听说你刚刚发动了玄武门之变,杀兄逼父,篡得皇位。你这种杀兄逼父的人不该遭天遣,反倒说我该遭天遣?难道这天上的老天爷也姓李,独护着你李世民不成?我今天特意率领二十万大军,来向你这位杀兄逼父,刚刚篡位登基的大唐国皇帝表示祝贺!贵国从古至今都说自己是天朝上国,满嘴仁义廉耻,说话必讲忠义道德。像你等这种杀兄逼父篡位之事都做得,还算什么天朝上国?讲什么忠义廉耻?如此行为,又怎能担当领导中原上国的大任?你不如向我突厥俯首称臣,或许还可借我突厥之力,稳定你大皇帝的宝座!”
颉利可汗知道李世民刚刚发动了玄武门之变,政局不稳,而且当前正遭受大唐很多人的灵魂拷问。所以他就专门在李世民的伤口上撒盐,以激怒于他,好与自己决战。
李世民果然大怒,在马上扬鞭指着颉利,大声骂道:
“玄武门之变,乃是李建成勾结齐王李元吉意图谋反,朕奉君命讨逆,平定叛乱。况且此乃吾大唐之家事,岂容汝突厥人在此指手划脚?汝突厥乃是蛮夷番邦,从无仁义道德,又寡廉鲜耻。有何资格在此和朕讲仁义道德?朕听说你们突厥东西原为完整一部,要是正大光明,真诚相待的话,你们突厥又何以会分裂,而且老死不相往来?朕还听说始毕可汗去世后,这汗位当归于突利,是汝施展手段,霸着汗位不放。汝不自省,却还在这里不知廉耻,谈什么道义人伦?汝哪有资格在此与朕说三道四!谈论廉耻?汝今日背信弃义,率虎狼之师,进逼长安,意欲何为?难道朕的大唐还怕你们这些魑魅魍魉吗?”
“本大汗哪是霸着汗位不放,乃是我兄长临终时要我承继汗位的。况且我们突厥的家事又与你有何相干,哪轮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呢!”
颉利嘴里说着,却下意识的回头望望突利。他生怕突利听到他和李世民的对话,而对他产生不满。他见突利只是直愣愣地看着这边,并没有什么表情,这才放下心来。
“哈哈哈哈,汝等的家事?汝等的家事本与我李世民无关,但汝却屡犯我大唐,借口我讨逆平叛之事说三道四,那我就不免要把这事拿过来说一说,看到底是谁不知廉耻,在此胡搅蛮缠。汝若不服,那我们可以当场把突利喊过来问一问,看他怎么说!”
“本大汗可不与你咬文嚼字,耍什么嘴皮子!”
颉利可汗毕竟心虚,他也知道汉人大都能说会道,自己在耍嘴皮子上肯定占不到什么便宜。他“嘿嘿”冷笑数声,把马鞭往身后一指,傲然说道:
“自古以来天下都是有能者居之,从来讲究凭实力说话。现在我突厥二十万大军已经兵临城下,攻破长安城只在弹指之间。据我所知,长安城现在基本上就是一座空城,既无精兵也无良将。你现在也就是一个孤家寡人而已,又拿什么来与我战斗?哈哈哈哈,就凭你自己?纵使你有天大的本事,又怎敌我数十万大军?不如早日向我突厥俯首称臣。我可保你还是大唐皇帝,黎民百姓也能免于血光之灾!”
“哈哈哈哈!汝也太想当然了吧!”
李世民哈哈大笑,大声说道:“汝真以为杀了朕一个措手不及,朕就无计奈何?汝真以为长安城是一座空城?向你俯首称臣,决不是我李世民的性格!看来大汗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汝想决战,那我李世民就奉陪到底,朕倒要看看,看看谁是笑到最后的那个人!”
李世民说罢,将手奋力一挥。只听长安城里突然鼓声雷动,喊声震天。瞬时,城墙上旌旗招展,刀枪如林。一队队士兵飒爽英姿,威风凛凛地排列在城墙之上。俄而,又是战鼓轰鸣,一队队士兵从城中鱼贯而出,整齐地列阵于长安城下,足有万人之众。唐军阵中战马嘶鸣,旌旗猎猎。将士们个个甲胄分明,精神饱满。
为首一员大将,金盔金甲,横枪立马,威风凛凛。不是别人,正是大将军冯立。
冯立将长枪一举,三军齐声高呼:“胜利!胜利!胜利!杀!杀!杀!”声震于野。冯立又将枪一举,三军又连声高呼:“胜利!胜利!胜利!杀!杀!杀!”喊声震天,犹如平地惊雷。
“胜利!胜利!胜利!杀!杀!杀!”
突然,从突厥军的两翼,也传来了震天价的呐喊。这呐喊声也是如平地惊雷,与冯立的大军遥相呼应。
俄而,两面大旗在突厥军的两侧矗立起来,一面上面绣着斗大的“李”字,一面上面绣着斗大的“尉迟”。
李世民和冯立等人都惊愕不已,怎么外面也有军队和他们遥相呼应呢?
“哎呀,不好!”
颉利可汗更是大惊失色。他绝没有想到,自己的两翼,竟埋伏着这么多的唐军!
看来执失思力的话一点也不假,自己确是陷入了唐军的包围!
诸位要问,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的唐军?
原来恰巧是尉迟敬德和李世勣各引兵赶到了突厥大军的左右两翼。
李世勣率领三千人马,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前来勤王。但他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一步,没能和李世民会合。他立即指挥人马在突厥大军的北侧列阵,与长安城下的唐军呼应。本来他的三千人马不多,没有什么威胁。李世勣急中生智,动员了不少当地百姓。他令他们多举旗帜,在周围山林中游动,以为疑兵。
李世民一看旗帜,就知道是李世勣和尉迟敬德赶过来了。他真的没有想到,尉迟敬德和李世勣能在此时赶到,分布在东突厥大军的两侧,与自己遥相呼应,心中不由得大喜。此时他的底气更足了,他笑着用马鞭指着颉利可汗说道:“汝听听,汝看看,汝已陷入我大唐的重重包围。朕各地勤王的大军也正陆续赶来,不日即可到达长安,到时看汝如何应对。朕已安排李靖率军从灵州出发,抄你后路,管叫汝来得了,回不去!朕也倒真要看看,到时究竟是谁俯首称臣!”
颉利可汗看到眼前的唐军个个如狼似虎,两侧的唐军更是还不知人数多少。自己的突厥部队向来善于游击,不善于阵地战。见此情景,心中也开始惊慌。他此次是铤而走险,孤军深入大唐腹地,非常害怕陷入唐军的包围。
其实他有所不知,冯立手下的这批唐军,有一半是长安城里的禁卫部队。他们待遇优厚,甲胄明亮,但长期脱离战阵,根本不擅野战。让他们来做做仪仗用来唬人还行,战斗力并不强。要不然在玄武门之变中,禁军头领云麾将军敬君弘曾率领宿卫军(禁军)出战,未支一个回合便被冯立、薛万彻他们杀了个精光。
李世民现在真是无兵可用了,只好让冯立把他们都带了出来。
但颉利可汗不知道啊,他本来就被执失思力的报告给吓住了,心中忐忑。
现在他又被唐军旗帜鲜明,军容齐整,一点也不惊慌的样子给唬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