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禹和李元吉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连忙追问道。
众将正在那里议论,突然听说李世民只带三千人马去抵挡窦建德,一个个也惊得瞪大了眼睛。
“对,三千,就三千!”
“三千人马?”
众人也如萧禹、李元吉一般瞪大了眼睛,谁都不相信李世民仅带三千人马去会窦建德。
“殿下,三千人马怎么够,那窦建德可是有二十万人马了!”
“是啊,二哥,你只带三千人马,这……这怎么能……”
“殿下,漫说是三千,就是把这里的所有人马都带去,我们都还担心呢,您……您就带三千?”
李世民望着萧禹、李元吉和众将惊愕的眼神,却坦然地笑了笑。
“萧大人,四弟,我此次前去,只是为了阻挡窦建德南下的步伐,并不是要与他决战。有三千兵马就已经足够了!”
“三千人马,还不够窦建德塞牙缝的呢!三千人怎么够呢?殿下,您可一定要慎重啊!”
萧禹见李世民说的这么轻描淡写,怕他轻敌以致失败,便认真地提醒道。
李世民看着萧禹紧张的神情,朝他笑了笑。温言安慰他道:“萧大人,您放心,我已预先在窦建德来的路上埋伏了十万兵了。”
“十……十万兵?哪来的十万兵?老臣怎么不知道呢?”
萧禹听李世民说埋伏了十万兵,一下子糊涂了。他望着李世民,不解地问道。
“二哥,你是说虎牢关?”
李元吉虽然打仗不行,但也读过一些兵书。“就凭虎牢关能抵十万兵?行吗?”
“行,一定行!有了虎牢关,我们就有了抗拒夏军的底气了。我们只要能坚持一段时间,彻底断了王世充的念想,他就一定会不战自溃。到时我们再合兵一处,就一定能战胜窦建德!”
“殿下,您可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啊,切不可因一时大意而……”
萧禹见李世民带的兵力过少,还是有些担心。
“萧大人,你尽管放心,这正是我三思后采取的行动。你只要回朝后说动父皇全心一意地支持我,我保证会将王世充和窦建德两人绑到父皇的面前!”
萧禹和李元吉见李世忆民说话斩钉截铁,也就不再争辩。
萧禹立即回朝,将李世民的计划上奏李渊。李渊虽然被李世民的勇气所感染,但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将信将疑。但他当然明白这一战的重要意义,他立即命令群臣竭尽全力支援前线,前方要什么,要不折不扣地保证到位。凡是贻误军机者,则定斩不赦,以确保李世民无后顾之忧!
众人见秦王李世民的态度坚决,不容置疑。而且他分析的又非常有道理,便都不再提退兵一事,大家全力以赴设法对抗窦建德。
于是李世民乃分兵大部交给齐王李元吉,派屈突通、刘弘基等人协助齐王围困洛阳。他嘱咐李元吉只要坚守不战,将洛阳团团围住即行。
李元吉知道李世民此次前往虎牢关,面对的是窦建德的虎狼之师,担心他带的兵马太少不足以应付。
“二哥,我这里暂时也没有什么压力,王世充虽是困兽,但已是没有了一点威风。你可以从我这里多抽调兵力到虎牢关,以对抗窦建德的进攻!”
李世民见李元吉对自己较为关心,内心也颇为感动。他笑着对李元吉说道:“四弟,其实你这里的压力也不少。洛阳周围虽然大部已归我们所有,但大多还是新附,根基不稳。恐有人见窦建德到来见风使舵,有所反复。王世充见窦建德来救他,说不定为了配合窦建德,还会来个困兽犹斗。这边一旦有问题,那我在虎牢关就真正面临两面夹击了。所以我的想法是到手的果实坚决不能丢!我带的兵力虽少,但是有虎牢雄关可以凭恃,量窦建德的大军也不能奈何得了我!”
“二哥,我还是有些担心。虽然有虎牢雄关,但是你的兵力真的还是太少了。窦建德每天攻一次关也能把你的兵马逐渐消耗掉。二哥,你还是多带一些吧兵马过去吧!”
李世民沉吟了一下,笑着说道:“既然四弟这么劝我,那我就带三千五百名精兵吧!”
“就……就多带500人?嗯,好吧,既然如此,弟也就不再多说了。二哥一定要小心,千万要注意保重自己。这边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有任何的后顾之忧!一旦这边的战事结束,我会立即带领大军驰援虎牢关!”
李元吉见劝了好一会,李世民只愿多带500人。他知道再劝也没用,也就不再多说。
“好!有四弟的这句话,二哥就放心了!”
李世民把诸项事宜对李元吉交待完毕,自己亲自带领李靖、秦琼、程咬金、尉迟敬德等人率三千五百名精骑于正午时分出发。他们一路过北邙,至河阳,取道巩县星夜驰援虎牢关,以拒夏王窦建德的大军。
王世充在洛阳城上远远望见唐军行动,不知唐军意图,也不敢出城交战。
先前到此扼守的李世勣面对窦建德的大军正一筹莫展,突然见李世民领兵前来,心中大喜。但等李世勣仔细一瞧,见李世民仅仅只带了三、四千的人马过来,多少有点失望和担心。他拚命地掂起脚尖往后看,以为李世民所率的只是前锋部队,大军还在后面。
“李兄,望什么呢?全部人马都在这里了,后面没有人了。”
“没有人了?”
李世勣还不相信,仍然掂起脚尖朝后望。
“殿下,您就……就带了这么一点人?”
“对,就这么点人!”
李世勣不敢相信李世民就带这么一点兵马过来,他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他看李世民说的很干脆,后面也没有烟尘,这才相信李世民真就带了这么一点人过来。但事情紧急,也不容他多问。他把李世民、李靖等众人迎进关内,简要汇报了当前的情况。
李世民到来后立即升帐,着手布置防务,尽心竭力迎战窦建德的大军。
李世勣见各人都外出奔忙,四下里没有其他人,这才悄悄地问李世民道:“殿下,如今窦建德的大军号称三十万,据末将观察至少也有十几万前来扣关。殿下,您还没注意到吧,外面夏军黑黑压压的连营数十里,您怎么只带了这么点人马过来?这……这行吗?”
李世民笑了笑,反问道:“怎么了,李兄怕了?”
“怕?”
李世勣见李世民这么说,猛地一挺胸脯。
“属下什么时候在两军阵前说过‘怕’字?只要殿下一声令下,前面就是刀山火海,属下也敢挺身前往!”
李世民笑着大声说道:“好,有李兄这句话就行了。不过说实话,现在王世充已是穷途末路,我不想到手的肥肉再丢了,所以实在难以分出多少人马来到这里。目前我的打算是只要能守住虎牢关,待洛阳战事一结束,我们再合兵一处,对夏军作最后反击。李兄不必担心,我们几次大战,有哪一次人数超过敌人的,最后我军不也都取得胜利了吗!我观那窦建德虽然貌似强大,实际上是纸老虎也!我相信事在人为!只要我们上下一心,同心同德就一定能战胜敌人!”
李世民的自信和无畏,使李世勣倍受感染。
李世勣望着眼前的这位才二十上下年纪的秦王殿下,在他的身上却有其他成年人难有的睿智和成熟。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这是何等的豪气和胆略!
主帅心定,则全军心安!
李世民引众将来到关上,远远望见远处窦建德的大营栉次鳞比,密密麻麻,绵延数十公里,蔚为壮观。大营中将士们列阵操演,人马如蚁,刀枪如林;旌旗如云,呼声如雷。
有些将士见到窦建德的大军规模如此之大,心中不免胆寒,连执兵器的手都在颤抖。
李世民见此,用手一指关西侧的“三义庙”,慷慨激昂地说道:“大家看到了吧,前面就是‘三义庙’。想当年,刘、关、张三人势单力孤,兵少力微,却仍能心系苍生,不畏强敌,毅然决然的挺身而出。他们奋力抗击强敌董卓,就在这关前上演了一出‘三英战吕布’的大戏。这是何等的大仁、大义、大忠和大勇也。我大唐乃是仁义之师,所到之处,众皆臣服,岂是这区区一个窦建德就能阻挡的?夏军人数虽众,却多是乌合之众。他们在我眼中,只是蜂营蚁队,有何惧哉!”
李世民谈笑之间,神采飞扬,豪气凌云。众将受到他的鼓舞,心中才稍稍安定。
“奶奶个熊,怕他们?再来十万看俺老程怕不怕!”
“殿下放心,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属下等也会给您趟出一条阳关大道来!”
“但凡属下等有一口气在,也绝不会让窦建德的大军踏过虎牢关半步!”
众将皆纷纷表态,誓言与虎牢关共存亡。剑气所指,胆气如虹。
李靖建议李世民道:“我军初至,夏军气盛。属下侦得窦建德大军每日运粮无数,才能够供应大军日常。殿下可派遣一支轻骑悄悄地袭其粮道,一方面可给予夏军一个下马威,另一方面也可长长我军的士气。”
进驻虎牢关以后,李靖知道此战至关重要,便早早派出斥候四处活动,所以对窦建德大军的动向了如指掌。
“嗯,好主意!”
李世民点头同意,立即派遣将军王君廓带领轻装骑兵一千多人绕到窦建德的背后袭击他的运粮队伍,捉住大将张青特,俘虏士卒很多人。
窦建德没想到李世民竟然敢不听他的劝告,还领兵拒关对抗,心中大怒。正想举兵攻打虎牢关的时候,属下来报,粮草被劫,大将张青特被俘,心中一惊。这才知道李世民的唐军确实不可小觑。于是他挥兵强攻虎牢关,攻打数日,虎牢关却坚固异常。夏军损兵折将,一无所获。
窦建德多次失利,虎牢关又久攻不下。此时虽然已是三月天,天气转暖。但还是春寒料峭,北方时有倒春寒。所以天气还是寒冷,北风呼啸。夏军士兵手脚皲裂,人人厌战,人心开始惊恐不安起来。
当初打败孟海公时,上到将帅,下到士卒,都有收获。众人小获即安,此时俱想退回洺州。
窦建德的国子祭酒凌敬见劳师远征,大军在此徘徊,非常艰苦,便对窦建德谏道:
“陛下,如今我军被阻挡在虎牢关外,久攻不下。如果在此反复进攻,徒增伤亡尔。微臣建议不如采取‘围魏救赵’的战术,全军渡过黄河北上,进攻怀州河阳。再派一队人马击鼓举旗,跨越太行山,虚张声势佯攻上党。陛下则可亲率大军迅速赶到壶口,惊扰蒲津,乘机夺取大唐河东的土地。这样北可待机乘势夺取山西,南可威胁关中、长安。如此大唐一定会恐慌,必令李世民回师,则洛阳之围可解,我军还可趁势扩大地盘招募兵卒。如此一箭双雕,强过在此苦苦攻城,进退两难!”
“嗯,此计甚妙,正合孤意!”
窦建德听后大喜,便准备采纳这个建议。他在殿上当即命令道:“孤欲采纳国子祭酒凌敬的建议,回师入晋,去攻唐军的后路。大家分头做好准备,大军即日便要开拔。”
窦建德的话刚刚说完,即有人出班跪地,哭着叫道:“陛下,万万不可!”
窦建德忙注目观瞧,却是王世充派来的使者长孙安世跪在阶前。
“陛下万万不可啊!万万不可啊!”
长孙安世跪在阶前磕头如捣蒜,哭着大声叫道。
“陛下既然已经答应了我家郑王,何以要轻易改弦易撤?我家郑王每日在城头上望穿双眼,日思夜想大王的救兵能早日来到。何况大王的兵锋已然到此,为何又要挥师他去呢?我等向来听说陛下是一位仁义守信的明君,怎么会做这种背信弃义之事呢?郑王日夜泣血以待陛下的大军,陛下千万不能背信弃义,回师北渡啊!”
那长孙安世说完,在玉阶前不住地痛哭磕头,前额“咚咚”地磕在地上,弄得是满面是血,甚是凄惨。
“诶,长孙大人为何如此短视!孤不是不救你家郑王,只是采取迂回战术,攻唐军所必救。只要迫使唐军回救,你家郑王的围也就自然解了。”
“陛下,万万不可啊!洛阳城孤城被围已久,城内早已是粮草断绝,百姓俱是挖土为食,我家郑王的性命只在旦夕。况且只要陛下挥师西进,则李世民必定会回师全力攻打洛阳。若是等您大军迂回,哪还有我家郑王的命在?臣请陛下一定要三思,切不可改弦更张,半途而废啊!”
“这……”
窦建德听长孙安世这么一说,便又有些犹豫起来。
“陛下,臣等也不赞成回师!”
这时,一群将领也出班奏道:
“陛下,凌敬乃是一介书生。他武不能冲锋,智不能退敌。他又怎会知道战争的玄机,只会纸上谈兵而已!自古书生多误国,陛下跟他这样的人谈打仗有什么意义呢?”
原来长孙安世为了能让夏王早日出兵,私下里常送金银珠宝给窦建德身边的人,让他们想方设法催促窦建德快速驰援王世充。这些将领平时也没少得长孙安世的好处,所以大多出来替他说话。况且若窦建德真的回师入晋,他们又要劳师远征,因此一个个的心里已是老大的不乐意,是故纷纷出来劝阻。
众将反复劝阻,弄得窦建德莫衷一是。长孙安世又跪在窦建德的殿前不停地哀嚎哭求,搞得他更是心烦意乱。
窦建德见大多数人都反对回师,便回头对凌敬说道:“现在群臣振奋,个个奋勇向前,这是老天助孤。凭此决战,必定会大获全胜。孤遂决定顺从大家的意见,不能照你的话办了。”
“陛下,请陛下三思啊!”
凌敬绝没想到窦建德只在瞬间就改变了计划,拒绝了他的好主意。他上前一步跪倒在窦建德的面前,苦苦劝谏道:
“陛下,那秦王李世民手下良将无数。既有秦琼、李世勣、程咬金、尉迟敬德等号称‘万人敌’的上将,又有足智多谋的李靖辅佐。臣听说那李靖比古代的孙武、张良不差分毫。而李世民又有卓越的才华,能征善战,更长于打恶仗,以少胜多。当年陇西的薛举、山西的刘武周,是何等的骁勇,也算得上是一个个英雄人物,却都败在他的手下。当年反隋的诸路反王,现在还剩几何?当下李世民不出战,正是避敌待机。一旦机会来临,就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击。所以臣请陛下最好能暂避其锋,采纳臣的忠言。趁唐军东进,关中空虚之机迅速出击,则既可解洛阳之围,又可避开李世民的兵锋,还可以开疆拓土,此乃一举多得之事。陛下,臣乃良言,万望陛下三思!”
窦建德本就左右为难,心中烦躁。他把自己摇摆不定的这种难堪局面皆怪之于凌敬的胡乱建议之上。是以听罢凌敬之言,窦建德怒不可遏,拍案而起。
“竖子,你在这里呱啦呱啦地说了半天,却原来都是在长他人志气,灭我们自家威风!什么良将如云,什么‘万人敌’,什么能征善战?难道孤还不如那个乳臭未干的黄口稚儿吗?孤虽起于平民之间,然逸气纵横,鹰扬河朔,跨蹑燕齐。孤现在也纵横捭阖,拥有四方,岂是一个刚刚出道的黄毛小儿便能吓倒的?(李世民此时才年方23岁,故窦建德才有此一说。)他手下良将如云,难道我燕赵男儿、易水壮士们就皆是酒囊饭袋吗?汝乃区区一书生,竟敢在此妄言军事,乱我军心!”
窦建德呼喝左右武士,“来呀!把这个妖言惑众,动摇军心的竖子逆臣给我轰出去!”
凌敬跪在地上拚命磕头,额头上鲜血淋漓。
“陛下,听臣一句劝!臣实是为陛下着想,为大夏着想啊!”
窦建德极不耐烦地连连挥手,让左右武士用棍棒将凌敬赶了出去。
“陛下,臣乃是苦口良言!若不听臣所劝,则大军危矣!大夏危矣啊!”
凌敬在被武士架出去时还呼喊哭号,苦劝窦建德采纳忠臣良言。
无论凌敬如何呼号,奈何窦建德终不为其所动。
凌敬被窦建德乱棒打出,羞惭无比。他无助地站在宫门前,捶胸顿足,泪流满面。他仰天长叹,徒呼奈何。
“嘿嘿!说什么燕赵男儿,易水壮士!岂不知燕赵男儿虽慷慨,易水壮士多悲歌!他们的结局还不是都一样,都是一个悲剧收场!”
凌敬一瘸一拐地边走边哭着,他回头朝窦建德的大殿望了望,悲愤地吟道: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不复还哪……”
凌敬对窦建德彻底绝望,从此遁去,世人皆不知其所踪。
其实在殿中不都是向着长孙安世,也还有明白之人。这时孟海公和徐圆朗二人出班奏道:“陛下,凌祭酒之言虽然不对,但臣等认为我十几万大军,挤在这狭窄的虎牢关前,确实放不开手脚。而且单兵孤悬,拥挤一处,也易于唐军集中对付。唐军只要能守住虎牢关,就能阻我大军不前。”
窦建德被凌敬吵得心中很是不快,见又有人烦琐舌唣,正欲发作。却见是孟海公和徐圆朗两人出班奏来,因他们是新近才归附自己,需要善待安抚,一时倒也不便发作。
窦建德强压怒气,缓缓说道:“哦,是孟、徐二位爱卿啊。孤也正为大军长时间被阻虎牢关前而发愁。二位爱卿有何良策,但说无妨。”
“陛下,俗话说,不能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臣等觉得,黄河以北,地势开阔,进退自如,便于大军屯驻。我军不如兵分两处,陛下率一部仍屯于关前,持续叩关;而臣等二人愿率另一部屯于黄河北岸,两路大军互为犄角,相互照应。此举更能防止唐军渡河,从北岸夹击我军的后路。”
窦建德本以为孟、徐二人提出什么好的计谋,却原来是要分兵。
假若是别的将领提出这一计谋,窦建德或许还能认可。可偏偏是新归附的孟海公和徐圆朗这两人提出,窦建德定然万万不会答应。这二人乃是新败于己,岂能就此甘心归附?他们必时时怀有二心,伺机反水。若真是分兵与他们,他们二人说不定就会乘机背叛自己,率兵离去。
“分兵?”
窦建德强忍心中的不快,笑着说道:“孤以为二位爱卿的计谋不可。俗话说的好,攥紧拳头才能打人。若要分兵,岂不是自减兵力?我军人多势众,又是虎狼之师。小小的虎牢关又岂能阻挡孤的大军,区区三、五千唐军又哪会放在孤的眼中。是以分兵之策实是不妥,卿等不必再言!”
“陛下,臣等……”
孟、徐二人还想争取。其实他们不知道,他们越争取,窦建德的心中越是生疑,只是当着他们二人的面不便发作而已。
“孤意已决,卿等勿再多言!”
窦建德摆一摆手,打断了孟、徐二人的话。
窦建德虽是笑着对孟、徐二人说话,但是脸上却写满了极不耐烦的神情。
孟海公和徐圆朗见窦建德没有采纳自己的计谋,讨了个没趣,只好悻悻地退下。
窦建德于是大声说道:“孤已下定决心,一定要冲破虎牢关,前去救援郑王。众卿应同心协力,众志成城,争取早日破敌,勿再谈回师和分兵之事!”
窦建德散朝后回到后宫,还在为凌敬之事和孟海公、徐圆朗的建议而怒气不息。他的皇后曹氏知道后,也劝窦建德道:“陛下,贱妾也认为他们的意见有道理。特别是国子祭酒凌敬的话很有见地,乃是一奇谋,您为什么不采纳呢?您若沿着滏口那条路,乘着唐朝关中兵力空虚,集中兵力加速前进,便能夺取山北(太行山北)的土地。再凭借突厥的力量向西包抄关中,唐朝廷必然召回李世民的大军保卫自己,那么对王世充的包围就肯定能解除了。而如今大军滞留在虎牢城外,时间拖得长了,白白地自己劳苦自己,最终可能会一事无成。”
窦建德余怒未消,见曹氏又在自己面前罗唣,心中烦躁,指着曹氏恨恨地骂道:“‘牝鸡之晨,惟家之索。’古人说的话一点也没错!女人家懂得什么!现在郑国命在旦夕,翘首等待我们快去。既然我们已答应援救他们,怎能碰上一点困难挫折就退走,岂不为天下人所耻笑!”
“陛下,贱妾觉得良言虽然逆耳,却是有益!虽然一时不便采纳,也不至于将国子祭酒凌敬赶走。若如此,今后谁还敢在陛下面前犯颜直谏?真正有气度的君主身边就应该有一些敢于死谏的大臣才是!”
从这几句话中可以看出,皇后曹氏不同凡响,说的话颇有见地。窦建德若是真能听从她的建议,或许将来会有更大的发展。
只可惜再好的女人,若是嫁错了男人,最终也只能是跟着倒霉而已!
窦建德见曹氏还敢多言,怒道:“孤正心烦意躁,没想到回到后宫竟仍然不得清静!汝再多言,孤便将你赶回乐寿永不再见!”
皇后曹氏吓得赶忙噤声,再也不敢多言。
窦建德一怒之下决定破釜沉舟,乃把全部人马压向虎牢。
李世民却只是按兵不动,凭关拒守。任凭窦建德死缠烂打,绝不出战。一方面李世民是想挫挫窦建德的锐气,另一方面他也知道现在他只有区区数千人,目前难以与窦建德决战。
他也在期盼洛阳那边的战事能早点结束,那么他就能和李元吉合兵一处,全力对付窦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