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兄弟,你……”
李靖见薛仁贵竟然在此关键时刻认怂,心中不禁有些着急。
薛仁贵此时正屈身准备跪下,突然对李世民和李靖低喝一声:“快趴下!”
话音刚落,只见薛仁贵一个侧身前窜,突然发力,提起座下的凳子向门外的侍卫们奋力砸去。那些侍卫们都正紧张地看着店内,虽然时刻提防,但他们都把注意力放在了李世民和李靖身上,他们绝没想到旁边的薛仁贵会突然来这一手。所以他们一个个都猝不及防,一下子被砸倒两三个人。其余人见到突然发生变故,便急忙放箭。那些箭矢如流星一般,“嗖嗖嗖”地射了进来。
李靖和李世民都是久经战阵的人,虽然与薛仁贵并没有事先约好,但听到薛仁贵的提醒,都急速趴下,堪堪躲过这些快似流星的箭矢。而在店中吓得浑身发抖的店客,哪里能反应过来,有不少人纷纷中箭,发出一片惨叫声。
那些站在第一排突厥士兵见一箭落空,连忙退后抽箭拉弦。而第二排的突厥人立即上前准备射第二箭。就在他们前后替换的间隙,那薛仁贵在扔出凳子的同时,身子迅速就势一滚,滚到门外。他迅速踢出一脚,揣到一个突厥人的身上。那人闷哼了一声向身边的箭手倒去,又撞翻几人。薛仁贵反应奇快,伸手一把夺过倒地侍卫的雕弓又扫倒一人,然后顺势一滚,向旁边的侍卫攻去。这些个动作几乎是一气呵成,那些侍卫根本还没反应过来,就在瞬间又倒下了几个。
李靖和李世民久经沙场,一听薛仁贵说“趴下!”立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李世民快速掀起桌子挡在身前,李靖则举起手杖,以杖代剑向离他最近的阿史那结社率胸前刺去。
阿史那结社率突然见薛仁贵出击,先是一愣。待他看到李靖突然以仗代剑向自己刺来,慌忙闪躲。可惜那阿史那结社率离李靖较远,又加之李靖年纪已大,又有足疾。右脚蹬起时,脚踝一酸,动作还是慢了一些。
饶是如此,阿史那结社率右肩窝还是被李靖的手仗刺中。只听“咯吱”一声,锁骨断裂,脖子处一阵剧痛,手中的刀差点脱手。他心知不好,连忙仰身后倒,顺势一滚,滚出店外。
“快放箭!放箭!放……放箭!”
阿史那结社率怕李靖他们乘势反击,也顾不得伤痛,还没从地上爬起来,便连连吆喝,指挥那些突厥人反击。那些侍卫们猝遇袭击,有点慌乱,但很快就回过神来。所以他们只是稍一愣神,便马上反应过来。后面的侍卫迅速补上先前倒地的人,立即向薛仁贵和李靖他们几个人放箭。
一瞬间箭似流星,向这边直射过来。
薛仁贵刚才之所以能瞬间击倒几个,是因为他突然出击,抢了先机。刚才被击倒的侍卫还没爬起来,又有一二十个侍卫迅速补充进来,组成阵势向这边射来。这时倒在地上的侍卫已经迅速地站了起来,重新加入了阵势。这些人本来就是突厥人,擅长弓箭,又是宫中侍卫,都经过更为特殊的训练。今天,他们为了复兴突厥大业,更都是抱定了必死的决心。所以也只是瞬间慌乱,很快便又恢复了阵形。
他们的主要目的是要逼李世民写下诏书,因此也只是在远处放箭,把李世民他们逼住就行,并没有攻进来的意思。
薛仁贵立即用弓背舞起来,在身前不住地挥动,击落射来的箭。
“薛壮士,快回来,外面危险!”
李世民见薛仁贵的先机已失,再无攻击的机会,便连忙叫他快速后撤,免得作出无谓的牺牲。李世民知道,阿史那结社率的目的还没达到,因此暂时还不会对他下杀手的。但薛仁贵对于阿史那结社率来说,就不需要有那么多的顾忌了。所以李世民催促薛仁贵赶紧回来,三人在一起,或许还能有更多的机会。
薛仁贵见那些突厥侍卫防守有据,虽然猝遇攻击,只是一时慌乱,很快便调整了阵形。既然已无机可乘,便迅速退回店中,藏在门后。李靖也用手杖击落来箭,掀起一张茶桌挡在身前。而店中的其他茶客哪有这种反应,纷纷被箭射中,哭爹喊娘,死伤大半。
“嗨,太可惜了,让那小子给跑了!”
李靖一击落空,那阿史那结社率跑了,心中懊恼。但敌方箭矢如雨,一时也难以攻上,只能是干着急没办法。阿史那结社率和那些突厥人经此一击,都更加小心,再难找到机会。李世民和李靖等人的桌子上、薛仁贵面前的门上也被射了几箭,都钉在板面上。那些侍卫有不少用的是连驽,箭射的急,李靖他们根本没有机会出击。李靖和薛仁贵有时捡起地上的箭向他们掷过去,都因为距离太远而构不成威胁。
双方又一下子陷入了僵持的状态。李靖他们攻不出去,而阿史那结社率他们只要逼住李世民就行,也没有攻进来。
李世民高声叫道:“阿史那结社率,你是伤不到朕的。你赶紧投降,可能还有你的生路,如若不然,等会禁军来到,你们就是死路一条!”
“投降?哈哈……”
阿史那结社率仰头大笑,但刚笑了一半,突然感到脖子和右肩胛钻心的疼痛。刚才他看到自己所布下的阵势被薛仁贵冲击后,只是略有松动,但很快便又恢复阵型,所以特别地得意,仰头哈哈大笑。没想到这一笑正好抽动刚才被李靖击中的伤处,疼得他呲牙裂嘴。所以他只笑了一半,就笑不出声了。
“投降?你叫我们投降?我们先前已经投降过一次了,得到了什么下场?”
“我们突厥人可比你们这些汉狗聪明多了,我们绝不会再第二次落进同样的陷阱里的!我们突厥人也再也不会向你们这些汉狗投降第二次了!”
阿史那结社率咆哮道:“我身边的这些突厥人,俱是准备为复兴我们突厥牺牲一切的勇士。我们既然敢在你们汉狗的京城里造反,就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了。现在我再问你一句话,到底写不写诏书?如果不写的话,我们就放火烧死你们!能看着你这个大唐天子被活活地烧死在我们的面前,我们就也算是为那些死难的突厥人报了大仇了!”
他说完就开始命人准备引火之物。
李靖和李世民他们一听阿史那结社率说要放火,都大惊失色。这茶店店面狭小,一旦他们放火,他们就真的逃无可逃了。
此时李靖急得身上的汗也出来了,没想到他和李世民英雄一世,临到今天却死在这几个宵小的手中。
“今天,即使拼了自己的这条老命,也要保证陛下的安全!”
想到这里,李靖朝李世民使了使眼色,用手做了“趴好”的动作,示意他躲好,不要出来。他又朝薛仁贵努了努嘴,意思是让他和自己一起出击,争取通过他们的出击,为李世民争取逃跑的机会。
薛仁贵朝李靖点了点头,表示会意,便准备和李靖一同进攻,掩护陛下逃走。
李世民见他们要出去拼命,立即朝他们连连摆手。他示意他们不要冒险,安心等待救援。同时表示,若是要进攻,他也将和他们一起战斗!
见李世民也表示要参与战斗,倒让李靖踌蹰了。李世民的安危,关乎江山社稷。即使李靖和薛仁贵再怎么英雄豪迈,也不能不再三斟酌。就在这时,阿史那结社率已命人点着了火把。而偏偏凑巧,恰好薛仁贵有一担柴禾放在门边,他便点着了薛仁贵放在店外的木柴。
“写不写,你们到底写不写?”
阿史那结社率见里面没有动静,知道李世民是铁了心不写这个诏书了。
“好,不写是吧,不写今天就一并烧死你们!”
他气急败坏,开始往店里扔烧着的木柴。
看来他们真的决意要烧死李世民他们!
不一会儿店中的有些桌凳已被点着。店中已经是火势渐起,浓烟滚滚。
阿史那结社率还是想借火势逼李世民就范,所以一开始并没有朝李世民的面前扔烧着的木柴。但是茶店本就狭小,加上桌椅、柜台、房梁屋架又大多是木结构,见火就着。所以店中的火势越来越大,火苗已经快要燎到李世民的面前了。
“写不写,再不写的话,我们就把这些烧着的柴禾都扔进去了!”
阿史那结社率见店中的火势越来越大,而李世民还是没有表态,在外面气急败坏地叫道。他的本心是要首先取得李世民的诏书,再想法处置李世民。这第一目的没有达到,他当然有些歇斯底里了。
情势已经相当危急,看到等是没用了。街市两边都被阿史那结社率他们以宫廷侍卫的名义封锁了,在外人还不知他们已然反叛的情况下,又有谁敢冒着谋逆的风险,突破他们的封锁呢?
“你们不要顾忌朕,难道我们就这样受他们肆意摆布吗!大家一起上,拚死上前说不定还有机会!”
李世民见情势危急,对李靖和薛仁贵两人大声地说道。
“对,不能等死,要冲出击!”
他们决定孤注一掷,发起反击。
李靖朝李世民和薛仁贵使了下眼色,表示正好乘着烟雾准备一起出击。李世民朝他点点头,并竖起了拇指。
这时候,李世民突然感觉胸中突然充满了豪情壮志,浑身的热血沸腾。此时他感觉他和李靖两人就像是又回到了当年金戈铁马的时代,回到了一起冲锋陷阵,浴血杀敌的时光。
薛仁贵看到他们两个老人斗志昂扬,心中也不由得热血澎湃。他绝没想到,自己生平第一次战斗,就是同自己心中最崇拜的两个偶像人物战斗在一起。即使这一次在战斗中牺牲了,自己的一生也无怨无悔了。
还有什么比这样的战斗更有意义呢?这一生虽然没有浴血疆场,于千军万马中纵横驰骋,但这一生值了!
这时,李世民和李靖同时向薛仁贵点点头。薛仁贵立刻会意,他紧握着刚才抢夺的雕弓,李世民和李靖则每人都各紧握着一条长凳的长腿,蓄势待发,就要作最后的冲锋。
“准备!一、二、三!”
就在李世民、李靖和薛仁贵三人蓄势待发,准备与阿史那结社率作最后的殊死搏斗之时,突听街的一头有人发起了冲锋,还有人嘶声喊道:“陛下,不要担心,我们前来保护陛下!”
“孙武,这是孙武!果然有救兵来了!”
李世民一听心中大喜。虽然外面的声音很嘈杂,但他还是听出这是宫中侍卫折冲将军孙武的声音。他赶紧叮嘱李靖和薛仁贵道:“你们不要出去,宫中侍卫救朕来了。”
李靖和薛仁贵也听到了喊杀声和刀剑的碰撞声。阿史那结社率和他的突厥人毕竟人少,瞬间大乱,防线很快被攻破。
“我叫你不写,叫你不写!好吧,今天,我就用这一把火烧死你这个狗皇帝!”
阿史那结社率还想作最后一搏。他气急败坏地把点着的火把、柴禾全扔进店中。店里的火瞬间变大了。
“陛下,不能再等了,快冲出去!”
李靖大喊一声,他和李世民提起面前的桌子挡在身前,薛仁贵则拿起手中的雕弓,在身前舞动。
三人一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街上!
突厥人此时遭到侍卫的进攻,正手忙脚乱,根本无暇向他们射箭。
李靖他们迅速冲到街上,李靖用手中的手杖,李世民则抢过一把钢刀,薛仁贵则挥动着手中的雕弓,在突厥人中奋力搏杀。那些突厥人虽然强悍,但毕竟人少,又哪里是李靖他们三人和宫中侍卫的对手,纷纷后退。
“唉,功败垂成!”
阿史那结社率眼看自己筹划已久的大事只落得如此收场,心中实有不甘。但是事已至此,已毫无挽回的余地。他看着突厥勇士节节败退,已有大半倒地,不由得顿足长叹。
“退!”
大势已去,已经无法挽回。阿史那结社率只好呼喝一声带领余下的突厥人且战且退,向长安西门仓皇逃去。
不一会儿,宫中侍卫折冲将军孙武来到李世民的面前,向李世民躬身施礼道:“末将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你们先不要管我,赶快把那些造反的突厥人一一拿获。”
李世民刚才被那些突厥人百般羞辱,心中气愤,急忙对孙武催促道。
“是!”
“快追!”
孙武一挥手,后面的侍卫纷纷向西门追去,自己则带领数人过来保护李世民。
见局势已经重新掌控在自己的手中,李世民这时候心才平静下来。他正自庆幸自己劫后余生,忽听身后“噼哩啪啦”的声音。转身望去,身后的茶店已烧起熊熊大火,火苗窜起老高。李世民和李靖他们离得有十几步,都觉得火势迫人。茶店老板看到自己的店铺遭大火烧毁,呼天喊地,痛哭不已。
李世民和李靖看着眼前的大火,心还在“呯呯”地乱跳。
刚才的那一幕实在是太危险了!
这时很多市民见突厥人已逃,便纷纷跑过来帮忙灭火。薛仁贵也赶紧迅速投入到救火的人群当中去。孙武和侍卫们把李世民他们围在在核心,怕再有人刺杀李世民。
李世民喝道:“你们现在围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救火?”
“陛下,我们要保护……”
孙武望望大火,又望望李世民,站在那里犹豫不决。
他的话还没说完,李世民便喝道:“保护什么!朕不需要你们的保护!快去救火要紧!”
“是!末将遵命。”
孙武不敢抗命,只得带领侍卫们一起参加救火。
此时,李靖见孙武过去救火去了,便连忙来到李世民的身边,防止李世民再有新的危险。
“李兄,危险已经过去了,没事了!”
李靖虽然看到李世民有惊无险,安然无恙。但他对刚才那一幕还是有心有余悸。
“陛下!”
李靖提醒李世民道:“陛下,您现在是一国之君,您的安危关系到我大唐的国脉。听臣一句劝,以后再有这样危险的情况时,可再也不能像刚才那样不顾一切地往前冲了。”
李世民掸了掸身上落下的草灰,倒是蛮不在乎地笑道:“呵呵,朕以前和你一起冲锋陷阵之时,哪一次不是一马当先,什么时候做过孬种了?难道当了皇帝,就突然变得软弱无能了?这说明我李世民的身上啊,还留有咱大唐军人的血性在。”
李靖正色道:“陛下乃国之根本,关乎社稷的安危。您若有闪失,国家就会出现动荡。臣也会遭千夫所指,说臣引诱陛下私自出宫游玩,陷陛下于灾祸之中。所以陛下的一举一动,既关乎陛下的生命安全和社稷安危,又关乎臣工的名誉,还请陛下要三思啊。”
李世民听此一说,才点点头。他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唉,当了皇帝,很多事情就都变成了身不由己了啊。”
他们在此说话间,那边众人一齐用力,大火很快便被扑灭了。
李世民看到茶店老板满脸烟灰,一脸沮丧地站在那里,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他忙把店家叫过来安慰道:“此次茶店被烧,虽然这火不是朕放的,但毕竟与朕有关。朕在此向你深表歉意。”
那茶店老板听李世民这么一说,连忙跪在地上哭道:“小店有幸,能得陛下赏光喝茶,草民全家都感到荣光。这火是刚才那些突厥反贼放的,岂能是陛下的不是呢?陛下致歉,草民万死也不敢当啊。”
李世民安慰道:“你先大体统计一下损失,呆会朕会让侍卫把银子送来补偿你。”
听李世民这么一说,那茶店老板激动地说道:“草民不敢,草民不敢。”
李世民转头叫过因灭火搞得灰头土脸的孙武,叮嘱道:“呆会你从宫中多取银两,一方面赔付这茶店的损失;另一方面,今天也有不少无辜的百姓死伤,你负责协助长安令调查清楚,一一给予妥善安置。”
“是,陛下。”
孙武连忙躬身点头称是。
李世民诸事安排妥当,才问孙武道:“幸亏你们及时赶过来,不然的话事情还真危急呢。不过今天朕和代国公乃是微服出行,除了那个反贼阿史那结社率之外,没有告诉任何人,你们又是怎么知道朕在这里的呢?”
孙武忙上前躬身说道:“回禀陛下,末将是因为宫中有急事要找陛下,到处找您都没有找到。后来看到中郎将阿史那结社率率领侍卫出宫,末将估计他们是出宫保卫陛下的,于是就跟了过来。但当末将要上前询问陛下在哪里时,他们居然不答。末将再三追问,他们好像被问急了,还突然举刀要杀末将。幸亏末将反应的快才得以逃脱。末将由此猜测他们可能要对陛下图谋不轨,才回宫立即集合侍卫前来救驾。末将也没想到,竟然真的误打误撞救了陛下。”
“哦,原来是这样!幸亏你们警惕性高,要不然今天还真说不准会怎样了。”
“这都是陛下平时教导臣等要居安思危,否则臣哪有这样的警惕性呢!”
孙武见李世民夸他,连忙奉承了李世民几句。像他们这些在皇帝身边生活惯了的人,也都多多少少学会了察颜观色,溜须拍马。
李世民倒没在意这些。因为以前有渭水之耻的前车之鉴,所以他平时也确实常这样去要求这些侍卫。是以他听了孙武的话,倒是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噢,对了!”
李世民忽然似有所悟,急切地问孙武道:“你刚才说什么?你是说宫中有急事要找朕?究竟是什么事这么急?”
孙武见李世民问起,也突然想起来,才又急忙说道:“噢,是这样。是太上皇……,太上皇他老人家……”孙武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表述。
李世民急道:“太上皇怎么了,太上皇病重了?”
孙武赶紧说道:“对,对,末将正因此事来找陛下,请陛下赶紧回宫!”
李世民一听太上皇病重,心中着急。他转身对李靖说道:“李卿,太上皇病重,朕要立刻回宫。我们君臣就在此别过吧。”
李世民说完也不等李靖答话,便匆匆上马就要回宫。
“陛下!您……”
此时薛仁贵救完火刚好走了过来。他一只手中抱着一些还在冒烟的柴禾,另一只手中拿着李靖刚才数给他的十文钱,苦着脸走了过来。他见李世民不知为何匆匆要走,忙躬身与李世民告别。
李世民回身对薛仁贵说道:“薛壮士,朕有急事回宫,不能和你细谈。你明天就先到玄武门做宿卫吧,以后朕对你的事情再作安排。”
李世民说完也不等薛仁贵回答,便带领孙武他们匆匆离去。
李靖见李世民急匆匆地回宫,知道肯定是太上皇病情危急。便也对薛仁贵说道:“薛壮士,恭喜你。陛下对你很赏识,专门安排你到玄武门做宿卫呢。明天早上你到玄武门报到,到时有什么问题可以找老夫帮忙。老夫也就此别过,要随陛下进宫看望太上皇去,我们明天再见吧。”
李靖说罢牵过刚才突厥侍卫仓惶逃跑时丢下的马匹,也匆忙与薛仁贵告别进宫去了。
“前辈,您的钱……”
等到薛仁贵喊的时候,李靖已经骑着马走远了。
李世民和李靖他们两人都走了,只剩下薛仁贵还傻愣愣地站在那里。
今天这一天真是风云际会,惊天动地,如幻如梦。两位大神级的人物,没想到都让自己无意中碰到了,还阴差阳错地与他们并肩战斗了一场。
到了此时,薛仁贵还感觉自己如在梦中。他使劲地扭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疼得他嘴都歪了。
“看来这还真不是做梦!”
他又环顾四周,刚才还一片繁华的街市上,到处是一片狼籍。身后的茶店虽然明火已灭了,但还有几处地方还冒着烟。茶店里外破败,已是面目全非。
薛仁贵虽然经历了刚才的惊心动魄,却仍然觉得非常地不过瘾。这是他长大以来参加的第一场战斗,竟还又是和自己神往已久的两位神仙级的人物,你让他的心情如何不激动呢!
他站在那里喃喃自语道:“咱娘以前常对我说,要我好好练功,安心养家。只要自己有才能,就不怕遇不到赏识自己的贵人。哈哈,我今天太幸运了,想不到我今天居然遇到了陛下和代国公前辈,一下子就遇到了我的人生中两大最最重要的贵人了!”
想到这里,他的内心喜不自禁,乐得嘴都合不上了。
薛仁贵因为这次因缘巧合,与李世民相遇而从军,并成为李靖的弟子。他后来为大唐征战数十年,曾随李世民征战高句丽,又随苏定方击破西突厥,功勋卓著。还曾留下“三箭定天山”、“脱帽退万敌”等典故。他的经典故事被写成多部传奇,被千古传扬。
至唐高宗时,薛仁贵累官至瓜州长史、右领军卫将军、检校代州都督,封平阳郡公。
长江后浪推前浪,大唐的又一位战神级人物即将崛起。他在李靖之后,与苏定方交相辉映,并闪耀在中华历史的长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