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吏忙解释道:“现在根本就管不了啊!”
“管不了?”
李靖不仅有些纳闷。“既然他们还有其他怕的人,那么即使吴王管不了,也可以派长史辅公祏或者是阚陵、王雄诞他们来管啊,怎么就管不了了呢?”
“大人,看来您是初来乍到,还不了解这里的情况。事情啊,它不大人您想的那样子的。”
那驿吏连忙解释道:“吴王被朝廷加封了太子太保,召到京城去了。那阚陵和其他几个太保也随着进京去了。而长史辅公祏因与吴王发生一些矛盾,一气之下修仙学道,也不理事务。吴王临走之前,把所有的军务都交给了大太保王雄诞。听说大太保此时也正与长史大人闹矛盾,在家称病闭门不出呢。所以大人您看,现在谁还来能管他们?”
“原来是这样啊!”
李靖一听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这里竟然这么乱呢!”
李靖忍不住在心里嘀咕道:“要是这么说,日间那人倒真不是什么大太保王雄诞和二太保阚陵了。那人明里看好像通晓事理,可居然也在大街上和那些人一起横冲直撞,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对于这种从内心里坏却又在明面上装着明事理的人,倒更是要小心提防了。”
“乱了乱了,真是乱了!要是这样,他们还真是无法无天了!”
苏定方听到此,不由得愤愤地说道:“早知如此,今天在大街上就该好好地教训他们一下!”
李靖抬手制止了苏定方。李靖知道这是在洪州地界,是这些太保们的地盘,强龙难压地头蛇。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和他们发生争执。
另外李靖更担心的是,这江淮地区现在是群龙无首,内部又这么乱,长此以往,必然生变!
陡然间,一种不祥的预感慢慢地笼罩在李靖的心头。
大家在馆驿吃罢午饭,苏定方还是想出去转转。李靖吩咐他要小心,让两个斥候跟着他,他自己则在驿馆内休息。
没想到只过了一会儿,苏定方和两个斥候就无精打彩地回来了。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李靖看他们回来的这么快,忍不住问道。
苏定方上午没捞到逛,这会儿兴趣索然。他嘴里嘟哝了一声:“逛什么,没什么逛的,一点也不热闹!”也就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了。
原来这边的集市只有上午有,下午基本上就没有什么行人了。毕竟是刚经历完战火,经济本来就凋敝,哪有那么多的商品和人口呢?不过经历了上午的事情以后,李靖觉得他们回来正好,免得让自己担心。
晚上馆驿安排了酒饭,李靖他们吃了一会,相互说了一会话。因为第二天有更长的路要走,就各自回房休息了。子夜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有一阵子嘈杂的声音。好像是一群人在争吵,接着好像是驿吏在跟谁解释着什么。说了一会后,外面才复又慢慢地安静下来。
李靖听了一会,见没有动静了,也就没去管它,径自睡自己的觉。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驿吏的神色有些异样,总有一点神神秘秘的感觉。看到李靖他们以后,欲言又止,显得局促不安。
李靖看他那神情,知道是有事情。他把那驿吏叫进自己的房间,小声问道:“是不是那伙人昨夜又来了?”
驿吏见李靖动问,有些吞吞吐吐地说道:“回大人话,是。他们……他们昨夜又……来……来了。”
李靖看到驿吏一副提心吊胆的样子,笑着安慰他道:“不用担心,我们不会惹事的。你也不用害怕,即使有事,我们也不会连累到你的。”
那驿吏听李靖这么说,这才大着胆子说道:“不瞒大人,昨天夜里那伙人中有几个太保又来了。想在驿馆中放火烧……烧死大人你们几个。小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拦住他们,苦口婆心地对他们说道,‘在馆驿里谋杀朝廷命官,可是与造反无异。若是朝廷抓到是要灭九族的。’他们听了小的劝后才没敢做。”
“哦,原来是这样!那在下倒要真的谢谢驿官救命之恩了!”
就凭着那群太保们的德行,李靖知道驿吏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苦口婆心”绝不是为了在李靖面前邀功。昨夜这伙人闹腾了好一会儿,他自己也是听到的。
“不敢,不敢!说实话,小的官小职微,哪能说救了大人啊。只是这驿馆若被烧,大人若真的在下官的驿馆中出事,小的也吃不了兜着走啊!只是……只是……”
那驿吏说到这里,又吞吞吐吐起来。
“只是什么?没事,驿官你尽管说。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嘛,有什么事,绝不会牵累驿官大人的!”
那驿吏见李靖和颜悦色,平易近人,这才又大着胆子说道:“听他们昨夜话里的意思,小的估计大人今天离开洪州的话,他们肯定会在半路上做不利于大人的事。大人在路上可一定要小……小心啊。”
看到驿吏紧张担心的样子,李靖笑了笑,倒安慰起他来了:“多谢驿官大人的关照,我们小心就是了。惹不起他们还躲得起吗,我们绕开他们走就是了。”
“那敢情好,那敢情好!”
听李靖这么说,那驿吏才如释重负似的。
“大人说的是,是小人多虑了。大人雅量,又岂会和这一群人计较呢!这世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与他们这些人计较不……不值得,大人一路小心就是。”
李靖赏了锭银子给驿吏,感谢他的关照。那驿吏哪敢收,见李靖是诚心赏赐,这才放下心来,略作推托,收了银子喜颠颠地走了。
早上出门,李靖提醒大家要注意那十几个太保的偷袭。
“哈哈哈哈,偷袭我们?”
苏定方一听反倒高兴的不得了,笑道:“哟呵,这倒是好事!学生正想找他们算账呢。他们不来便罢,来了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李靖瞪了苏定方一眼,正色道:“定方,现在正是多事之秋。我们只是路过此地,小心一点,免得横生枝节。”
苏定方见李靖不让他教训他们,心中颇有些失望,但仍笑嘻嘻地调皮道:“老师,学生知道了。学生也不去找他们,但是他们若找上门来,欺侮到了我们的头上的话,那可就不要怪学生不客气了。”
苏定方看到李靖朝他瞪眼,吓得一缩脖子,赶紧说道:“老师,学生知道了。到时我注意点就是了。”
旁边的几个斥候看到他的那个样子,都被他的神情逗得哈哈大笑。苏定方冲他们一瞪眼,说道:“笑!你们还笑,到时候他们欺侮到你头上的时候,看你们能憋得住不动手?”
“只要苏将军能憋得住,小的们怎么就憋不住了?”
他们几个人说说闹闹,倒是非常开心。
李靖内心中也觉得这群人实在是可恶,有心想治治他们。但他的心事不便向苏定方他们表白,担心一表白,苏定方反而会趁高就低,去找他们的麻烦。
“在路上尽量不招惹他们就是了!”
李靖想到这里,也不去管苏定方他们,由他们说笑去吧。出了驿馆大门,李靖和苏定方他们顺官道直插向西北,径奔南阳方向。准备从南阳走上武关道,翻越秦岭前往长安。
几个人在路上有说有笑的,但也时时小心,防止那十几个太保真的使坏偷袭。
几个人走了没多久,就进入了一片山林。山上竹林密布,山色苍翠欲滴。太阳光从竹林交叉的枝桠间透下来,斑驳陆离。竹林间溪水潺潺,鸟声啾啾,野花绽放,倒是显得非常美丽。他们边走边聊,一路上倒也轻松自在。
转过一个山谷,山势突然变得陡峭难行。两边的竹林也消失了,变成了杂树灌木。正走间,前面有个斥候突然轻声叫了起来:“你们快看,前面有人!”
“好像就是他们!”
李靖他们刚才被一丛杂树挡住视线,现在刚转过来。转过这丛杂树,前面陡然出现一个较为开阔的平台。顺着那个斥候手指的方向,赫然看见果真有四、五十个人骑马拦在路上。他们个个全副披挂,凶神恶煞般骑在马上,眼睛正恶狠狠地盯着他们。
“不要管他们,继续走!”
李靖示意他们不要怕,只管继续往前走。当走到他们有五十步之遥距离的时候,见他们那群人横在路上,把整个不大的平台都挤满了,根本过不去,这才停下来。李靖看出来,这四、五十人中,有十几个人就是昨天在洪州街上碰到的那些个所谓的“太保”。
很明显,那十几个人怕斗不过李靖他们,又请了一些人来帮忙助威。
有个斥候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向各位借个道。今有上柱国,赦授岭南道安抚大使、检校桂州总管李靖李大人回京师长安,路过此处,烦请各位让道放行。”
按照唐朝的规定和李靖的身份,一路上应该是有地方官接待,并派仪仗在前面鸣锣开道的。不过李靖不喜欢麻烦地方官,也不喜欢那种耀武扬威的排场,是以只是自己带着苏定方他们径自回长安,那斥候说话也十分的客气。
那四、五十个人中有一人纵马走了出来,阴阳怪气地说道:“什么上柱国下柱国,岭南道岭北道的。在这洪州地界,只有一条规矩。在这里只要是得罪了爷,他就得吃不了兜着走。想从这里过去是吗,也行,只要叫那个什么上柱国还是下柱国什么的下马,给我们磕三个响头就放你们过去。”
说完还朝着李靖他们吐了口唾沫,一脸轻蔑的神情。
“对,给我们磕几个响头!爷们一时高兴的话,或许能放你们过去!”
“磕头!赶紧跪下磕头!”
其他人则一齐起哄,阴阳怪气地乱叫。
李靖和苏定方他们认识这个说话之人。此人正是昨天在大街上被摔得鼻青脸肿的那个太保,也就是那个叫“二十弟”的人。现在他的脸上,还有血印子和淤青呢。
苏定方见他们一副狂妄的样子,早就气得火冒三丈,就要冲上去揍他们。李靖一把拉住了他,叫他不要惹事。
李靖自己纵马上前,一拱手道:“各位,在下便是李靖。昨天在洪州街上只是情急之下为了救人,并无心得罪各位之意。在下现在欲往京城,请各位行个方便让一让道。在下与吴王同朝为官,与各位也属有缘。烦请各位行个方便如何?”
“方便?哈哈哈哈,他们要在我们面前方便?来啊,把裤子扒下来给我们看看,看你长了个什么样的屌东西!”
“哈哈哈哈!”
“对,只要你们把裤子扒下来让我们看看,我们或许就放你们过去!”
有个太保在后面大声叫道:“在这洪州地界不管他是谁,只要得罪了我们,打了我们的脸,就通通要给我们跪下来磕头赔罪。否则的话,谁也别想从这里过去!”
那群人也都跟着起哄叫道:“对,光扒下裤子还不行,必须跪下磕头,否则别想过去!”
李靖见他们一嘴的污言秽语,不由得恶心地皱了皱眉头。
苏定方和几个斥候看到这些个太保们肆无忌惮,在老师亮明身份后还如此猖狂,早就在后面火冒三丈。苏定方更是把拳头握的“咯咯”响。
“呔!我把你们这些个不识好歹的东西!昨天没有教训你们,你们还真的是蹬鼻子上脸了!”
苏定方见老师亲自向他们说软话他们都不给面子,便纵马过来对李靖大声说道:“老师,对于这些人渣,你不教训他一下,他们还真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呢!让学生去教训他们一下如何?不然咱们今天可能还真是过不了这个坎了!”
李靖见此情景也无可奈何。他本来认为这杜伏威是新归附于朝廷,这江淮地区不稳,不想因自己的事情而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不过,看来今天这群人要是不给他们一点教训,还真是过不去了。
“也好,看来这些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你去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不过,”
苏定方早就按捺不住,正等着李靖这句话呢。他见老师答应,正要纵马过去,没想到李靖又叫住了他。
“老师还有什么吩咐?”
“你自己要小心,更不要伤了他们的性命,防止又平白生出事端来。”
“晓得了,老师您放心!”
苏定方早就忍不下这口气,现在见李靖终于松口,答应一声早已纵马冲了过去。
那“二十弟”平时作威作福惯了,在洪州地界自以为是天王老子。此次又仗着自己人多势众,以为对方肯定会服软。所以他一直是在那里趾高气扬地站着,瞪着两个眼睛就等着李靖他们求饶。他绝没有想到昨天那个白衣少年会突然纵马冲了过来。他慌忙提枪准备应战。可没想到快到跟前时,苏定方突然从马上跃起,如风驰电掣般冲到了他的面前,长枪直向他胸口刺来。他想招架,哪里来得及,只听一声闷哼,“咕咚”一声,一合未支,便被苏定方的长枪撞下马来。由于被撞得力道太猛,那“二十弟”躺在地下半天没透过气来。
幸亏苏定方是因为李靖关照他不许伤人,所以他的长枪连布套都没有取下,而且用的是枪尾。如果是用枪尖的话,这“二十弟”肯定早就见了阎王了。当年瓦岗英雄罗士信是多么勇猛,最终也是死在苏定方的枪下。这些太保平时欺男霸女还行,若真打起仗来,又哪是苏定方的对手。
好个苏定方,一枪把那个“二十弟”捅下马来后,并不减速。他足尖在那“二十弟”的马鞍上一蹬,又径直跃向刚才在后面说话的那个太保。
“我的妈呀!”
那个太保没想到这“二十弟”一合不支就被捅下马来,以为已经一命呜呼了,吓得心里一哆嗦。现在见苏定方挥舞长枪,径向自己奔来,更是吓得七魂出窍。
就在他一愣神之际,苏定方已经冲到他的面前。只听“呼”的一声,苏定方挥枪当棍,对他搂头盖顶就砸了下来。那人看来也是行伍出身,虽然吓得不轻,但反应还不错,慌忙举刀来格。哪知苏定方变招更快,迅速改砸为横扫,枪杆重重地扫在那个太保的腰上。
“去死吧你!”
“扑通!”
只听那个太保一声闷哼,也掉下马来。
“大家小……啊!”
其他那些太保和喽啰们见对方白衣少年突然攻来,只三两下,即把两个太保攻下马来,都惊悚不已。但他们依然仗着人多势众,纷纷举起兵刃向苏定方攻来。苏定方虽然年少,却久经战阵,哪里把这些人放在眼里。这两天他看到这些人如此猖狂嚣张,心里面早已憋了一肚子火要收拾他们。现在他终于逮到机会了,正好可以趁势好好地教训教训他们。只见他也不收势,看到有个太保在警醒众人,便足尖在那个被打落太保的马上轻点,又长身跃起,长枪向那个喊叫的太保身上杵来。那个太保一个整话还没有说完,突然感觉胁间剧痛,眼前一黑,整个人的身体就像断线的风筝一样被挑飞了出去。好个苏定方,足尖连点,闪转腾挪,长枪连扫,又有几个太保被他从马上打了下来。
苏定方在人群中左冲右撞,如入无人之境。只一个来回,就有十几个人被他打下马来。各人见他如此神勇,个个心惊,人人胆寒,竟没有一个人再敢上来接战。苏定方在人群中杀了个来回,临回来时突然伸手一抓,把刚才在众太保面前说大话叫得欢的那个太保从马上拎了过来。他把那人夹在腋下,几个腾挪,纵身跃回自己的马上,打马回到李靖的面前。
“待会把这个小子给骟了,看他到底长了个什么屌东西!”
苏定方来到李靖面前,把那人重重地摔在地上,恨恨地说道。他说罢勒转马头,对那群被他打得七零八落的太保们大喝一声道:“哪个不服,还敢来战!”
那些人见仅仅是这个年轻的白袍小将眨眼之间,便把自己十几个人打下马来。慌乱中他们还不知苏定方手下留情,以为那些倒地之人早见了阎王了。更何况对方其他几个人还没有出手,还不知道他们身手如何。要是出手的话,自己这些人即使一窝蜂全上的话,估计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我的妈呀,今天是碰上硬茬子了!”
这些人平时欺软怕硬,现在哪个还敢上前?
李靖见这些个所谓的太保们的身手也不过是如此,心中便有了数。他笑着一拱手,大声说道:“各位多有得罪。说到打仗,在下手下的这几个人个个都是身经百战,能在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对付你们这些人,我想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刚才只是小试牛刀,参差高下便已立判。要不是在下的这个学生手下留情,没有下死手,你们那些倒地之人尚有命在?当然了,在下知道各位也是承让。如果谁不服,是不是还要再来比划比划?”
“原来人家手下留情,他们还没死?”
他们听李靖这么说,疑惑地朝躺在地上的那些人望去,果然见他们身上并无血迹,方才相信。
“乖乖,刚才那个少年只是这人的学生!要是此人亲自上前,我们这些人哪还有命在?”
那些太保们见苏定方和几个斥候豹眼圆睁,怒视着自己。他们身材魁梧,虎背熊腰,一个个似煞神降世。似乎只要自己人还想上前,立时就会将自己这些人撕为两半。此时那个“二十弟”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从地上爬了起来。他连续两次吃亏,心中懊恼,还张牙舞爪地想上前。苏定方朝他猛一瞪眼,把他吓得一哆嗦。他扯着嗓门大声地对后面其他太保咋呼道:“弟兄们,大家一起上!我们人多,还怕摞不倒他们!”
只是他喊了半天,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呔,有种的过来啊!”
苏定方突然大喝一声,这一声如惊雷一般。
“我的妈啊,快跑吧!”
那些人被苏定方这一声吓得赶紧一缩脖子,哪里还敢上前,一个个抱头纵马逃窜。
那个“二十弟”见众人居然不管他率先跑了,生怕落了单挨揍。他一边咒骂着同伙一边赶紧连滚带爬地上马,追着那些人而去。他一边跑居然还一边嘴硬:“你们几个有种的话不要走,在这等着!我一会再找你们算账!”
几十个人纵马狂奔而去。刚才被打下马儿的十几个人也慌忙上马,也生怕落单了再次被揍。
李靖他们望着那些人狼狈而逃的背影,俱是哈哈大笑。苏定方笑道:“这杜伏威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么收了这么些个废物做义子?这不都是一帮酒囊饭袋吗?”
李靖正色道:“这杜伏威能在这江淮一带纵横裨阖,所向无敌,与萧铣、王世充等齐名,肯定是有不小的能耐的。我听说至少他的大太保王雄诞和二太保阚陵就不是一般的人。我刚才注意了一下,似乎昨天那个给老者银子的太保今天也没有来。说明虽然这些太保鱼龙混杂,还是有一些人物的,千万不要小觑了他们。”
“大人饶命,大……大人饶命啊!”
刚才被苏定方挟过来的那个太保此时才刚刚醒转过来,他见同伙都纷纷作鸟兽散,只有自己一个人落了单。吓得连忙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连呼饶命。
“哈哈哈哈,饶命?刚才那股嚣张的气焰到哪去了?”
苏定方和几个斥候看着他的那个可怜相,不觉哈哈大笑。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各位。恳请大人和各位大……大爷们大人不计小人过,饶过小的一命!”
“你且放心,我们不会伤你。但希望你们这些太保们能有所收敛,不要再作威作福,欺压良善!我相信吴王也是一个忠实本份的人,你们不要太猖狂,最后连累了吴王啊!”
“是,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滚!”
那人一听“滚”字,如临大赦。他连忙从地上连滚带爬地起来,赶紧慌慌张张地跳上马,一溜烟似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