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结社率此时也开始从刚才的窘态中慢慢地镇定了下来。他双眼紧盯着李靖说道。
“嘿嘿,嘿嘿嘿嘿!”
李靖冷笑了几声,“今天老夫若不把你的阴谋揭穿,你肯定会死不认帐的!”他盯着阿史那结社率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代国公你说,末将怎么就变成了谋反了!”
“第一,你想用惊驼撞死陛下是不是?”
“惊……惊驼?什么惊驼?”阿史那结社率听了李靖的话,急得几乎要跳起来。他瞪着一双大眼睛看了看李靖,又转脸看了看李世民,委屈地大喊大叫道。
“惊驼?哪来的什么惊驼?噢,你说的是刚才的惊驼?嗨,那能算什么!刚才那只不过是一场突发的意外事件罢了。未将自从陛下不让跟着,便一直在宫中没迈出宫门一步。这惊驼它……它跟末将又有什么关系呢?”
李靖看着阿史那结社率一脸无辜,急于辩解的样子,倒是不慌不忙。他朝李世民拱了拱手,然后继续说道:“我大唐自陛下登基以来,虽然日渐繁华,物阜民丰。但算起来一头骆驼的价格仍然不菲,谁也不会不在意。何况是数只骆驼一同受惊奔跑,主人如何能不急?肯定会在后面拼命追赶,以求能制住惊驼,挽回损失。可老夫发现今天的惊驼后面一直都没有主人追赶,而且是数只骆驼横绑在一起,这是绝对不是一个平常的现象。当时老夫还很纳闷呢,到现在老夫才想通,这惊驼撞人原来就是你精心策划的诡计,意图撞死陛下对不对?”
李世民和薛仁贵等众人经李靖这么一提醒,也都感觉惊讶。大家一开始只想到事后主人没出现,以为他是怕承担责任。这时才注意到惊驼的事前事后,都没有发现惊驼的主人出现。经李靖这么一分析,他们觉得似乎有些道理。
谁知那阿史那结社率把嘴一撇,似乎对李靖的这一分析根本不屑一顾。他大声辩解道:“代国公,您这玩笑可开大了!难道这个也能作为末将谋反的证据?大街上人那么多,谁又知道陛下今天出来私访?那有可能是骆驼主人看伤人太多,怕担责任,提前溜了也未可知啊。”
“嘿嘿,谁知道陛下今天出访?这周遭只有你知、我知还有陛下三人知道,可偏偏就在今天就有骆驼受惊了,而且正好是在这条街上?好个提前溜了也未可知!那些骆驼若是寻常受惊,也应该是一前一后散奔而已,哪有绑在一起横扫着街道如滚石般涌来的?主人是溜了么?我想应该就是一直不敢出现吧!”
李靖一声冷笑,他朝阿史那结社率不屑地看了一眼,继续说道:“这只是第一个原因,我们再说这第二。今天陛下和老夫一起便服出行,你又没有跟随。刚才你来时说是接到有人报告对不对?”
阿史那结社率点点头道:“对啊,末将一接到报告立马就带人来了啊。这……这又怎么了?”
李靖“嘿嘿嘿”又冷笑数声,说道:“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都是寻常百姓,难得见到陛下,有几人能够认识陛下的?谁又会知道陛下今天会微服出行?那又有谁能知道今天陛下就正好出现在这危险的现场?就算有普通百姓看到陛下又恰巧认识陛下,可他又怎么能跑进到宫里报告给你呢?”
“这……这……”
阿史那结社率没想到李靖突然问到这一层,一时语塞竟答不上来。
“末将……末将是在宫中听到外面叫唤,说有惊驼伤人便立即带人来……来的!”
“好个听到宫外叫唤,这分明就是在诡辩!”
李靖用眼逼视着阿史那结社率,一字一句地说道:“所以惊驼事件本来就是你设计的。你本就知道整个事件的前前后后!你发现一计不成,便打算亲自动手,刺杀陛下是不是?”
“刺……刺杀陛下?”
李靖最后一句声音很大,几乎是在大声责问了,众人的脑袋都被震得“嗡嗡”的响。大家听到“刺杀”一词,都一齐把惊愕的目光望向阿史那结社率。
阿史那结社率的脸色开始变得有些难看,但仍然狡辩道:“末将确实是接到报告才赶到这里的。或许……或许那人真的认识陛下,真的能入宫……也未可知啊。”
李靖见阿史那结社率已经词穷,步步紧逼。
他此时并不理会阿史那结社率的狡辩,而是转身对李世民说道:“陛下,臣记得宫中侍卫中虽然有不少突厥人,但为了陛下的安全,每次当班时突厥人与汉人都是混编在一起的,是吧?”
“嗯不错,是这样的。”
李世民听到这里,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宫中侍卫的编排规则,所以李靖这么一说,李世民马上点头认可。
李靖接着用犀利的目光盯着阿史那结社率说道:“阿史那结社率,我且问你,你带来的侍卫怎么清一色都是突厥人?”
实际上李靖这句话乃是故意诈阿史那结社率的。宫廷侍卫穿的服装大都一样,又都戴盔着甲。李靖就那么大远远地一眼望去,怎么就能一下子就辨别出哪些是汉人,哪些是突厥人呢。
但李靖可以肯定,如果阿史那结社率想造反,肯定是带清一色的突厥人过来。
阿史那结社率听到这里,突然仰头哈哈大笑。
“难怪从前人家都说你李靖精于谋略,料事如神。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今天之事竟然都被你一一看穿了!”
阿史那结社率又“嘿嘿”冷笑两声,然后缓缓地说道:“不错,刚才的惊驼事件确实是在下一手导演的。你也说对了,我今天就是要谋反?”
店中的茶客一听此人要造反,都吓得大惊失色。有的茶客甚至吓得坐立不住,“啪”的一声,从凳子上翻倒在地上。
阿史那结社率看到店中茶客惊慌失措的样子,不由得仰头哈哈大笑。“你们这些汉狗,一个个胆小如鼠,哪配骑在我们突厥人头上作威作福呢!”他忽然把脸一黑,一脸狰狞地对着李世民和李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今天就是想杀死你们两个汉狗!因为你们两个是我们东突厥人最大的仇人!”
“你这个混账东西,你在朕面前胡说什么?谁是你们东突厥的仇人?”
李世民见阿史那结社率此时说出这样的话,心中也是一惊。他突然站起来指着阿史那结社率大声地喝道:“阿史那结社率,自从你们突厥人归顺我大唐以来,我李世民待你们突厥人一直不薄,待你也不差,你为何要谋反?”
“你待我们突厥人不薄?待我不差?”
“哈哈哈哈!”
阿史那结社率仰头发出了一阵狞笑,他满脸胀得通红,两眼都要喷出火来。
“嘿、嘿嘿嘿,你也敢说待我们突厥人不薄?亏你还有脸说出来!”
阿史那结社率上前一步,竟狂妄地用手指着李世民,由于气急败坏以致于他的脸涨得通红。
“你待我们突厥人不薄?你派大军灭我东突厥,迁我族人到黄河以南。使我族人失去了广袤的草原和成群的牛羊,难道这就是你说的待我东突厥人不薄?你让我们伟大的颉利可汗在满座汉人面前跳舞来羞辱他,致使我们的可汗在第二年便忧郁而死,难道这就是你待我们东突厥人不薄?我在宫中当差数年,来时是中郎将,到今天了还是中郎将,难道这就是你待我不薄吗?”
李世民见阿史那结社率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忤逆自己,不顾君臣之礼指着自己说话,心中当然更加愤怒。他大声喝道:“逆贼,你多次诬告突利谋反,朕都是宽容于你,没治你的罪。难道这不是对你的特殊恩惠?”
“恩惠?”
“哈哈哈哈!你现在居然还跟我谈什么恩惠?”
阿史那结社率又仰头发出了一阵狞笑,此时他的眼中就像要喷出一团火来。
“你灭我突厥汗国,迁我族人,杀我兄弟,这就是你所说的恩惠?难道我们突厥人真的傻到连恩惠和仇恨都分不清了吗?”
阿史那结社率又向前跨一步,双眼恶狠狠地盯着李世民道:“你说我诬告突利谋反?哈哈哈哈,对,那就是一个诬告!突利那个懦夫,根本就不配做我们伟大而勇敢的突厥人。他从突厥的可汗被降格为一个小小的顺州都督就觉得是莫大的恩惠了。他整天就知道对大唐感恩戴德,一点也不知道羞耻。连他的叔汗在大唐不堪其辱而死,他也不管不问!他哪里还有我突厥人的血性,哪里还有半点我突厥人的气概!我诬告他谋反,就是想逼出他的血性,逼他能真的造反。我期望他能带领我们突厥人重起霸业,让我族人重新过上放牧阴山,驰骋草原的自由生活!”
说到这里,阿史那结社率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痛惜地说道:“可惜那个懦夫不思进取,白费了我很多心机!”
李世民喝道:“突利那哪是懦弱,那是识大体,顾全大局!他哪像你这样的卑鄙小人,唯恐天下不乱,戕害百姓,荼毒生灵!”
“大局?哈哈哈哈!”
阿史那结社率仰头狂笑,他血红的眼中布满了血丝,令人望而生畏。由于过于激动,他面目狰狞,胸脯不住地起伏着,好像是一头咆哮的恶狼随时准备扑到李世民的身上来撕咬似的。
“大局?什么顾全大局,那不是我们突厥人的大局,那只是你李世民的天下而已!突利他真要是顾全大局,就应该带领我们突厥人重拾我们昨日的荣光!他就是懦弱!他就是胆小鬼!他被你们豢养的已经失去了苍鹰在蓝天翱翔的勇气,他已经由一头有血性的狼变成了你们大唐的一条看门狗了!”
“如今,我已经和突利的儿子贺逻鹘约好,准备起兵,再造我东突厥汗国,宏扬我祖先的荣耀!”
“嘿嘿!再造你东突厥汗国,宏扬你们祖先的荣耀?哈哈哈哈,老夫劝你别在那做白日梦了!”
李靖一直在旁边一声不发,听着阿史那结社率在那里狡辩。此时他听阿史那结社率说要重造东突厥的辉煌,不由得发出一阵冷笑。
“当年你们东突厥那么雄壮,方圆千百里,都无法抗拒我大唐的天兵,现在就凭你们这几个不成器的宵小?哈哈哈哈,这简直是蚍蜉撼树,自不量力!老夫劝你赶快放下武器投降,别再做那种痴心妄想的事了!”
“痴心妄想?”
“哈哈哈哈!”
阿史那结社率却突然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把目光由李靖身上转移到了李世民的身上,狞笑着说道:“好,不管是蚍蜉撼树也好,还是自不量力也罢,今天,就当作是我痴心妄想的第一步吧!哈哈哈哈,你们看看,这外面可都是我们突厥勇士,我们这第一步就这么快地要顺利地完成了!我现在老实告诉你们我的计划也无妨,让你们也有一些心理准备。今天,我就要挟持你这位大唐皇帝。逼你写下诏书,放我族人回到草原,重建我的东突厥汗国。”
“至于你这个老不死的!”
阿史那结社率用仇恨的目光恶狠狠地盯着李靖,狞笑着说道:“你是我们突厥族的仇人,我今天就要为我们那些死难的突厥人报仇,将你碎尸万段!”
阿史那结社率见李世民和李靖他们都已经在自己的控制之下,所以便大胆地和盘说出他的全部计划。
“阿史那结社率,你也太小看人了吧!”
李世民现在才看清阿史那结社率的真面目,内心不由得异常气愤。此时当他听到阿史那结社率和盘说出他的计划后,倒还冷静了下来。此时他轻蔑地看了看阿史那结社率,又看了看站在外面刀剑出鞘,弓箭上弦的那些突厥人,发出了“嘿嘿”几声冷笑。
“我李世民乃堂堂大唐天子,岂能任由你们这群宵小挟持?况且你们身在长安,这里到处都是我大唐禁军,你们又怎会得逞?”
阿史那结社率哈哈大笑道:“怎么得逞?你李世民也太低估我了!对付你们,没有周密计划,我又岂会轻易动手?即使现在你身在长安,也不要妄想有人来救你了!现在这整条街南北两头都被我封锁了。我们宫中侍卫如果说陛下在此,任何人不得擅进,又有谁敢闯进来?”
唐朝时坊市制度非常严格,街(市场)和坊(居民区)严格区分,并规定“非三品以上之人,不得沿街开门”。所以坊中人绝没有像今天那样“侵街打墙”,通街做生意的情况存在。市和坊之间分隔的很严实,几乎都是用高墙区隔开来。是以阿史那结社率把街市两头一堵,确实把这条街控制得如铁桶一般。又由于他们作为宫廷侍卫的特殊身份,如果他们说在此办事,其他人确实没有人敢擅闯进来。
此时阿史那结社率用手指着李世民和李靖两人,不免有些得意。
“今天你们可能指望不上其他人了,没有人会来救你们的,这里就只有你们两人了!”
他抬头看了看薛仁贵,继续说道:“对了,差点忘了,还有你这个傻小子。你打死了我的骆驼,出手坏了我的大事,你也逃不了,今天就要让你跟着他们做陪葬。今天你们只有区区三人,我们可是有几十号人在,你觉得到底谁能赢呢?”
“哈哈哈哈,几十号人就能奈何得了我们?”
李靖此时倒从容不迫地笑道:“莫说你们区区几十人,就是千军万马,陛下和我李靖也闯过,难道还怕你们这区区的几十号人吗?”
阿史那结社率冷笑道:“若论文韬武略,冲锋陷阵,我们可能真不是你们的对手。嘿嘿,可要是这样的话,可就难说了。”
阿史那结社率说完他一挥手,二十来个侍卫走向前来,他们的手中都拿着强弓硬驽,而且俱是箭上弦,弓满圆。
李靖和李世民一看,心中都是暗暗叫苦!
这些突厥人本来就善射,而宫中侍卫的武器配备又是最好的。现在双方离得这么近,也就是有十步之遥。只要他们一扣弦,箭似流星,他们根本是躲无处躲,藏无处藏。而且他们此次出门,就是闲逛一逛,此时手中又根本没有趁手的兵器,怎么能对付他们呢?特别是李世民和他们近在咫尺,如果他们见挟持不成,决定来个鱼死网破,那可就更糟了!
李靖此时也觉无计可施,忙改口说道:“既然我们把话都说开了,有事好商量。我们都放下武器,有话好好说嘛!”
“放下武器?哈哈哈哈!”
阿史那结社率一阵大笑,他得意地说道:“放下武器?你这是来哄三岁孩童的吧!你们手中又没有武器,谈什么双方都放下武器?放下武器我们就不是你们的对手了。要想好好说话也行,只要陛下当场写下诏书,并护送我们出长安城,我们保证绝不伤害你们。不然的话……”
阿史那结社率用手一指外面的突厥人,冷笑一声道:“嘿嘿,就不好说了。”
李靖站起来说道:“即使陛下……”
“坐下!坐下,你坐着说话,不许站起来!”
阿史那结社率见李靖突然站了起来,立即把刀横了过来,大声喝道。他知道李靖和李世民,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若论单打独斗的话,自己还真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所以当他看到李靖突然站起来,立即有些紧张,喝叫李靖坐下。
“好、好、好,坐下就坐下!”
李靖知道现在不能激怒他们,要尽可能地与他们周旋,拖延时间。期望宫中能发现这边的危险,及时救援。
“好,老夫已经坐下了,这样行了吧!”
“对,坐着不许动,你要是妄动的话,我们可要不客气了!你现在有话快说!”
李靖看到阿史那结社率刚才那种紧张的样子,知道他现在情绪极其紧张,要稳住他。他倒一点也不急,慢条斯理的说道:“即使陛下要写的话,此处也没有纸笔啊。”
“嘿嘿,纸笔还不好办?”
阿史那结社率转头对茶肆老板喝道:“快去拿纸笔给你们的陛下!”
那阿史那结社率的话,茶肆老板听得真真切切。此时他突然听到阿史那结社率让他去拿纸笔,好让他逼着陛下写诏书,心中肯定不愿意,于是站在那里只是看着李世民和李靖没有动。
“他妈的,连你这个汉狗也敢不听我的指挥!”
阿史那结社率见那茶肆老板竟敢不听自己的话,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由得老羞成怒。他向门外的突厥侍卫一使眼色。只听“嗖”的一声,一枝羽箭突然从门外射来,正中站在老板身旁,刚才给李靖他们上茶的店小二的咽喉。
那店小二站在那里,看到店里发生的情况,正吓得瑟瑟发抖,绝没有想到会有一枝羽箭朝自己射来,正中自己的咽喉。他惨叫一声,立时血溅当场,软瘫瘫地倒了下去。
店中的一众茶客哪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都吓得突然站起来,就要往外跑。
“不许动!都不许动!谁动就让谁死。坐下来,都给我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
那些茶客听到阿史那结社率的断喝,只得一个个又哆哆嗦嗦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只是他们一个个被吓得呆若木鸡,瑟瑟发抖。有的人竟当场尿了裤子,还有的人被吓得趴在桌子上小声地哭了起来。
“去不去拿?”
阿史那结社率又转头恶狠狠地瞪着茶肆老板,大声地喝道。
那茶肆老板突然见到眼前这血淋淋的一幕,早吓得魂飞魄散。
“是……是、是!拿……拿,这就去拿……拿。”
那老板早吓得面如土色,听到阿史那结社率的吩咐,他哪敢怠慢,赶紧走到柜台里,拿出笔墨纸张。只是他见到这种阵势,哪敢送过来,吓得浑身发抖,战战兢兢地站在那里,不敢过来。
“快拿过来,放到你们狗皇帝面前的桌子上!”
“是……是。”
那店老板小心翼翼地挪过来,颤抖着把笔墨纸张放在李世民的面前。
“哈哈哈哈!李世民,这就是你所说的强盛的大唐,勇敢的臣民!依我看,他们哪一点能比得上我们有血性的突厥人!他们——”
阿史那结社率用刀环指店中的那些吓得不住颤抖的茶客,轻蔑地笑道:“他们在我们英勇的突厥人面前,就是一个个任我们宰割的汉狗而已!”
“哈哈哈哈!”
李世民突然仰天大笑,愤怒地说道:“我李世民什么时候被人要挟过?即使搭上朕的性命,也不会做有损我大唐国格的事情!”
“要挟?好,我看你写不写!”
阿史那结社率闻听此话,一把抓过身边的一个茶客。那个茶客早吓得脸都白了,被阿史那结社率一把拎了过来,口中直喊“官……官爷饶……饶……。”
那茶客饶命的“命”字还没喊出口,阿史那结社率手起刀落,一刀便把那茶客劈成两半。
李世民大喝道:“勿杀我大唐子民!”
“大唐子民?哈哈哈哈!”
阿史那结社率狂笑一声,“你的大唐子民,在我突厥族人的眼中,就如同一条狗一样。以前,你们大唐人在我们突厥人面前,不就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吗!那时候你们哪敢这样在我们突厥人面前说话?你快写!不写的话,我就再杀一条汉狗给你看看!”
“大胆的奴才!”
李世民勃然大怒,他拍案而起,指着阿史那结社率的鼻子大骂道:“你这个奴才,竟然敢在朕的面前口出狂言,朕现在就把你给斩了!”
“哈哈哈哈,来啊,有本事你来啊!写不写,不写的话我就不客气了!”
阿史那结社率狂妄地叫嚣道,他说罢作势要挥手命人放箭。
李靖等人听到阿史那结社率满口狂言,都无比愤怒,但此时却一点办法也没有。李靖即使脑袋飞转,恁他是一个足智多谋的人,情急之间也想不出好的办法来。
“别……别,你们可千万别杀我!”
就在大家都束手无策的时候,薛仁贵突然露出非常胆怯的样子。他颤抖着带着哭腔对阿史那结社率说道:“这位军爷,小的只是一介草民,与世无争。小的可不知道你们突厥人和大唐之间有什么恩怨,也不想卷入到这个恩怨中去。小的家中还有八十老母和嗷嗷待哺的孩童。小的求军爷放小的一命,来生一定结草衔环报答军爷的大恩。”
“放过你?”
阿史那结社率一声冷笑道:“数你这小子最可恶!刚才要不是你小子捣乱,劈死惊驼,坏了我的大事,现在哪需要我这么劳心费神?你这小子,今天也得死!”
薛仁贵一听,吓得更是浑身发抖,他不住地躬身作辑道:“求求军爷,放过小的吧,小的这就给军爷磕头了。”
薛仁贵说罢,竟弯下膝盖,就要向地上跪去。
“你?”
“不能?”
李世民和李靖两人看到薛仁贵突然如此胆怯,竟欲向眼前的叛贼求饶,都深感诧异。
难道刚才是自己看走眼了?怎么刚才还英勇无畏的英雄壮士,竟然只在一转眼间就变成了孬种一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