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雄信绝没有想到今天能如此幸运地碰到了李世民出来侦看郑军营寨,而且如此轻而易举地取到李世民的性命。
幸福来的太突然,以至单雄信他自己都难以相信!
此时他的心中无比激动,只觉得心脏在心房内猛烈的颤动,就好像是要蹦出来似的。以至于握着长槊的双手,都因为太激动而禁不住有些颤抖。
本来他完全可以生擒李世民,但是如此重要的人物,他怕一旦生擒,唐军肯定会拚死命来抢,反而会生出无数的变故。
死人总比活人更保险,免得夜长梦多!
只要是除去了李世民,就是奇功一件!
失去了李世民这一最坚强的支撑,大唐肯定也将会因失去这一擎天柱而带来巨大的统治危机。说不定郑王可以乘机带兵直奔长安,灭亡大唐也未可知!
现在的李世民躺在地上动弹不得,这块肥肉可以说已经是唾手可得了。
“李世民你这个狗贼,去死吧你!”
单雄信此时是兴奋异常!他大喝一声,低头掠过被李世民缠绕的长氅拉低的树枝,他把无限的仇恨和快意都凝聚在槊尖上,挺起长槊奋力向李世民刺来。
眼看李世民命在旦夕,他却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是眼睁睁地听任死神降临。
“狗贼,休伤我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听一声炸雷般的声音响起。只见一黑脸大汉手持长槊,突然从旁如神兵天将般骤然杀出。
那人挺槊奋力格开单雄信的长槊,然后在两马一错镫之时,突然槊交左手,右手扬起钢鞭,向单雄信脑门上奋力砸去。
单雄信此时心无旁骛,一门心思都放在了李世民的身上。绝没有想到会突然从侧旁杀出如黑铁塔般的一员猛将,将他的长槊格开。
刚才单雄信是奋力一击,志在必得,所以是使出了全力。他是准备用这一槊结果了李世民的性命,从而建立不世奇功。
可谁曾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冷不丁地有人从旁把他的长槊格开,而且力道奇大,震得他两手发麻,长槊险些脱手。
就在他一愣神之际,对方的钢鞭又到。长槊已然被荡开,情急之间根本来不及收回招架。若不躲闪,此鞭力道奇大,脑门即被打碎。可躲又实在无处可躲,被迫无奈,只能身体下探,把身体紧贴着马背偏向一侧,堪堪躲过这一鞭。
只是那人一鞭不中,还不罢休,回过身来又是一鞭砸到。
单雄信本已伏在马身上,还没来得及起身,这钢鞭又来势汹汹地砸了过来,力道奇大。
“唉呀不好!”
单雄信见刚刚躲过一鞭,另一鞭又接踵而至,而且力道更猛,大惊失色。他见再也躲不过去,没办法只能顺势从马上滚落下来,形象极为狼狈。
那鞭没打着单雄信,却正好砸在单雄信坐骑的背上。只听“啪”的一声,单雄信的宝马火龙驹一声哀鸣,软软地瘫倒在地。前蹄和头不住地摆动,口鼻眼流血。原来那马的脊背已被那人的钢鞭生生地打断。单雄信在地上连滚数滚,约滚出有丈余远方才站起,仍然惊魂未定,惊恐地看着来人。
好在那来人也不追他,只是志在救人,才让单雄信躲过一劫。
单雄信看到自己心爱的宝马“火龙驹”已命若游丝,心痛不已。
“旧恨又添新仇。今天若不杀了李世民,誓不罢休!”
单雄信见那来人并没打算取他性命,只是志在救人。他低头一看,见李世民仍然躺在地上,无法动弹。他哪里肯轻易地失去这一宝贵机会,见长槊太长,一时施展不开,急忙从身上抽出宝剑,瞪着血红的眼睛,呼吼着拚死纵身向李世民刺去。
“恶贼,实在可恶!吾饶你性命,你还不思逃走,还想取吾主性命!”
那黑铁塔见单雄信被打落马下仍不死心,依然不依不饶来杀李世民,不由得心中大怒。
“拿命来!”
那人挺起长槊,径奔单雄信而来。单雄信见那人的长槊力大势沉,自己的宝剑根本难以招架,心中一慌,只得又顺势就地一滚,才又堪堪躲过来人的那一槊。那人还不罢休,又连刺几槊。无奈枣树枝桠茂密,树冠低垂,长槊根本无法施展,又被单雄信侥幸躲过。那人见单雄信躲过自己的长槊后,仍然不逃走,眼晴还是死死地盯着地上的李世民。只是用余光不住地扫视着自己,防备自己对他突袭。
那人怕躺在地上的李世民有失,也不敢离开太远。他见几槊没有刺到单雄信,便连忙拨马回到李世民的身边护着。
单雄信几次袭击都被那人挡了回来,气得口中“呼呼”地喘着粗气,瞪着血红的双眼望着那人。他见那人回拨马头守护李世民,便也上前几步,眼睛紧盯着地上的李世民不放。但他也忌惮来人的武艺,不敢上前来攻。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谁也不肯罢休。
因李世民和单雄信在枣园中盘桓良久,此时有部分郑军骑兵也赶了上来。郑军见单雄信被打下马来,发一声喊纷纷过来救他,有兵士把马让给单雄信。那人见来了众多的郑兵,仍毫无惧色,一手握着长槊,一手拿着钢鞭,像一尊天神一样威风凛凛地望向对面的单雄信和一众郑军。
单雄信见来将威猛,自己不是对手。刚才那几招,自己险些丧命在他手里,心中对来人已然十分忌惮。但此时李世民就活生生地躺在自己面前,近在咫尺,几乎唾手可得,他又怎会轻易放弃。他见来将只有一人,自己人多势众,胆子便又大了起来。
“小的们,恶贼李世民就在眼前,抓到他就是奇功一件。大家跟我上,今天一定要杀了李世民,建立不世奇功!”
郑军将士一听,精神抖擞,发一声喊,皆持刀剑一齐向前冲来。
“秦将军、李将军你们右面包抄,屈将军、殷将军你们左面攻上,绝不要让这些郑军给跑了!”
只见那黑铁塔把长槊左右挥舞,似是在指挥千军万马。那炸雷般的声音听得郑军士兵个个心惊,人人胆寒。他们一个个吓得只是在那不住地咋呼,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单雄信刚才被这黑铁塔连续几槊险些丧命,现在还心有余悸。若是真有唐军围来,自己这几十个郑军肯定不是对手。
“单将军,郑王来时提醒我们见好就收,千万不要陷入唐军的包围之中。单将军,我们还是撤吧!”
有个郑军小头领见众人害怕不敢上前,便小声对单雄信建议道。
单雄信见李世民躺在地上还在拚命挣扎,若是就这样无功而返,确实心有不甘。但他确也怕周围有唐军的埋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即将到手的肥肉又飞了。
“李世民,今天算你这狗贼命大。下次若再犯到我单爷的手中,定要尔的狗命!”
“只是我的马儿……”
单雄信看到躺在地上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马儿,心中一阵像揪了心似的疼痛。
“将军,顾不得马儿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快走吧!”
单雄信心中虽有不甘,但也无法。他朝那陪伴自己多年的“火龙驹”无限留恋地看了一眼,然后恶狠狠地瞪了李世民和来人一眼,悻悻地拨马后退。
“可恶!真真气煞我也!”
单雄信刚退出枣园,左右顾盼,见并无唐军。他发觉来人只是孤身一人,并无援兵,才知上当,不由得恨声连连,依旧挥师紧追过来。
李世民本来以为刚才必死无疑,却没想到突然有一人如神兵天降,救他逃过一劫。此时危险一过,他这才缓过神来,定睛观瞧。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黑煞神一般的尉迟敬德,不由得心中大喜。
各位要问,尉迟敬德怎么恰巧在了这里,又机缘凑巧地救了李世民?
说来真是巧合,合当李世民有天佑,命不该绝。
当初寻相被王世充所杀,再加上原来追随寻相的定杨军数千降兵也被王世充全部坑杀。尉迟敬德心中郁闷,故此出来散心。
这尉迟敬德虽是一介武夫,却也极重感情义气。寻相虽然与他不睦,几次三番地刁难打压他。而且寻相此次叛唐投郑,对自己不告而别,险些陷自己于死地,他的死乃是自己咎由自取。但毕竟他与自己是多年的战友,以前他对自己虽然多有猜忌,但战场上的那种生死与共的感情不是什么别的感情可比的。特别是没想到自己去劝降,却反而导致了寻相的被杀。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尉迟敬德的内心觉得很对不起寻相,心中郁闷。于是一大清早,他就来到这绿草如茵的原野上散心。也是机缘巧合,他躺在一棵枣树的树荫下正乘着凉,想着心事。没想到却困隐上来,竟沉沉睡去。天意若此,竟让他机缘巧合,正碰上秦王李世民被单雄信追杀,便立马过来搭救。
此时李世民自己已经解开了缠在脖子上的长氅,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的宝马飒露紫见主人跌下马来,一直没有跑远。现在见主人站起,就赶忙跑了过来。
“尉迟将军,不要管我,快和秦、李等将军一起,追杀那恶贼单雄信!”
李世民见单雄信要跑,便催促尉迟敬德赶紧和其他将士去追。
“殿下,哪里有秦、李等人,那是末将情急之下随口乱喊吓唬郑军的。殿下快快上马,末将护您回营,防止郑军发现被骗,去而复返!”
刚才,尉迟敬德见李世民躺在地上无法动弹,郑军人多,自己一时照应不过来,才急中生智,喊出那一句来。这尉迟敬德虽是粗人,却也能粗中有细,虚实并用,吓退单雄信。
李世民见并无援军,不敢耽搁。他连忙翻身上马,在尉迟敬德的护送下跑出枣林。两人正奋力打马向前、准备回营间,突见前面烟尘滚滚,似有一彪人马正冲杀过来。
“苦也!”
李世民心中一惊,刚才被单雄信苦苦追杀的惊魂一幕使他仍然心悸不已。
不曾想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殿下,不是郑军,是秦将军他们!”
尉迟敬德眼尖,见来军打的乃是唐军旗号,连忙提醒李世民。李世民定睛一看,见前方军队果然是唐军旗号,为首一将,正是秦琼。他这才手抚胸口,长出了一口气。
原来秦琼、程咬金等人见李世民和李靖长时间未归。又听探马来报前方有人厮杀,担心李世民的安全,急忙领本部人马前来接应。
李世民见他们带领大军来到,喜出望外。
“秦将军,程将军,前方郑军不多,况且李靖将军还在重围之中。你们快快带兵上去,灭了这批不知好歹的郑军!”
李世民不顾自己身上多处被树枝划伤,立即命令他们全力冲杀,围剿郑军。
这边王世充见单雄信出击迟迟未归,怕他中了唐军的埋伏,也带领大军赶来支援。正好是两军相遇,厮杀在一起。两军都是仓促接战,不谈阵法,相互交错战在一起。
双方军士俱各奋力,慈河边上这个不大的原野,顿时变成了血腥的战场。
“大哥!”
“大哥!”
秦琼在厮杀中正好碰到单雄信冲了过来,连忙高声叫喊。
单雄信正在军中往来冲杀,猛听得有人高声叫他,抬头见是秦琼站在自己的面前。他先是一愣,然后也不作声,只是骑在马上,用眼睛恨恨地望着秦琼。
秦琼把槊挂在鞍上,拱手高声对单雄信说道:“大哥,你我原来都是磕头的兄弟。今弟和咬金、世勣俱已归了大唐,兄何苦还侍奉那个阴险奸诈的王世充?不如我们兄弟一起都归大唐,大家在一起同事明君多好?”
“呸!”
听秦琼如是说,单雄信气得满脸通红。他瞪着血红的双眼,嘶声大吼道:
“好你个秦琼,你还好意思说‘兄弟’二字?你和程咬金、徐世勣他们朝秦暮楚,先负瓦岗,再负郑王。你们背信弃义,甘当‘三姓家奴’。你们如此行事,连畜牲都不如,竟敢还在我单某面前大谈什么兄弟情义!你们哪里还有什么礼义廉耻?那徐世勣为了卖身求荣,连自己的姓氏都不要了,竟然还跟了李姓!你们这些人哪算什么英雄豪杰,纯粹是一群腌臜小人之相!你们连我伯当兄弟一个指头都不如!我们之间还谈何兄弟情谊?我单雄信今后绝不再有你们这样的兄弟!”
秦琼见单雄信全不顾兄弟情义,一张口就用如此恶毒的言语骂他,也不发怒。他在马上抱起双拳,仍然恳切地劝道:
“大哥,非是弟等背信弃义,乃是时势所然。英雄豪杰更应该看清时势,择明主而事。大哥,弟真心地恳请大哥听弟一句劝,别再一条道走到黑了!”
“看清时势,择明主而事?哈哈哈哈!”
单雄信在马上仰头大笑,那凄厉的笑声中充满着失落和愤怒。
以前瓦岗山上的兄弟几人死的死,走的走,皆背他而去,现在基本上只剩他自己一个孤家寡人还追随着王世充。现在大家又分属不同阵营,刀兵相见,这如何不令他感到失落和悲伤?
单雄信笑罢突然用槊一指秦琼,恨恨地对说道:
“你也配在我单某面前谈时势?人要知恩图报,郑王当初在我们走投无路的时候收留了我们,我们岂能不顾廉耻一走了之?那大唐李渊乃是我单雄信的杀父仇人,我单雄信恨不得生啖其肉,死鞭其尸,把他的狗头取来当夜壶,又岂会委身事他?”
“大哥……”
“秦琼,你不必再在我面前浪费口舌!你给我听清了!”
“啪!”
单雄信说到这里,将长槊猛地朝地上一杵,以手举天道:“我单雄信今天在此立誓,我对郑王忠心不二,决不降唐。如今我与秦琼、程咬金、徐世勣等人各为其主,势同水火。今后再见,莫怪我单雄信刀剑无情!”
单雄信说完竟拔出佩剑,挥剑奋力割下一截袍袖,态度决绝地甩手奋力扔向秦琼。
“你我兄弟情义,从此一刀两断。从此我和你们形同路人,再无一丝关系!”
那截袍袖被风吹过,落在地上,又被风卷起,在地上滚出好远,瞬间被鏖战的士兵踩成了碎片。
“秦琼,你回去告诉李世民。今天算他走运,捡回了一条狗命!下一次若再犯到我单爷手中,单爷我定要将他剁成肉泥,以他的人头来祭奠我的宝马火龙驹!”
单雄信割袍断义后,也不与秦琼交战,拨马奋力杀入唐军阵营。
只有秦琼骑着马呆呆地站立在原处!
那一袭飘飞的袍袖,却像是一记重锤重重地砸在他的心上。
秦琼望着单雄信那决绝的背影,眼泪止不住地在眼中不住地打转!
原来情投意合的瓦岗兄弟,如今情义已是荡然无存!
秦琼又怎能忘记,当年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正是单雄信仗义疏财搭救了自己。自己的母亲大寿,又是单雄信带着一众弟兄千里迢迢地来给自己的母亲拜寿。
想起二贤庄、贾家楼的种种往事,至今都还历历在目。可如今早已物是人非,人各异途!
有人要问,单雄信也明知王世充是一个没有前途的人,为什么还要死心塌地地跟着他,绝不肯降唐,还非要置李世民于死地?
对于这件事,连看过《隋唐演义》的人对此也疑惑重重,百思不得其解。若是要把这件事情说清楚,就要多啰嗦几句,请读者听我慢慢道来。
说起这单雄信,祖籍乃是曹州人(今山东菏泽)。其祖父名唤单登,曾助北周宇文氏统一北方,战功卓著,官拜护国将军,守东昌府(今山东聊城)。后来单登死后,单雄信的父亲单禹承袭父职仍守东昌。
杨坚篡隋取代北周以后,开皇元年(581年),杨坚派大将李渊率部攻周,大兵包围东昌。单禹与李渊血战七昼夜,城破被俘后绝不降隋,乃被李渊所杀。是以李渊乃是单雄信的杀父仇人,单、李两家积怨便是由此产生。只是那时单雄信和哥哥尚未成年,眼睁睁地看着父亲被杀却无可奈何。后来单雄信和哥哥单雄忠以及家人由家将保护出逃,得以幸免。他们不敢在山东久留,便辗转来到山西潞州。单雄忠和单雄信两兄弟便在潞州盖庄园、置田地,定居了下来。
单氏兄弟二人,特别是单雄信,武艺出众,急公好义,深孚众望。他的哥哥单雄忠也同样豪爽仗义,扶危济困,因此当地人皆敬称他们为“二贤“,所居之地后来也就成了“二贤庄“(二贤庄位于CZ市西郊凤凰山上,上世纪80年代当地政府曾出资修缮,现为当地一处著名景点)。当年秦琼蒙难,在潞州卖马,被单雄信搭救,两人因而成为莫逆之交。
这李渊乃是单雄信的杀父仇人,你说这单雄信他如何肯归降大唐呢?
秦琼见单雄信割袍断义,兄弟感情再无从叙起,心中大悲,也挥长槊杀入敌营。他的眼泪与长槊齐飞,用奋力杀敌来排解心中的怨气!
这时李靖刚刚率几十名亲兵杀出重围,正欲回兵去救李世民,却见屈突通和殷开山等人率领人马迎面奔来。
李靖立即在马上喊道:“屈将军、殷将军,秦王危险,你们赶快率领人马前去解救秦王殿下!”
屈突通和殷开山在马上喊道:“李将军放心,秦王殿下已被尉迟将军救下,现正会合秦将军和程将军等人与王世充的大军厮杀呢!秦王命我等前来相助李将军突出重围!”
李靖一听李世民已经安然无恙,心中这才放下心来。他率领几十名亲兵来到屈突通和殷开山的面前,拱手说道:“靖在此感谢两位将军的深情厚谊!现在秦王人在何处?”
“李将军,秦王和诸位将军就在前面。我们会合以后,立即回兵前去相助秦王杀退郑兵如何?”
殷开山担心王世充的大军杀到,李世民和秦琼他们抵挡不住,所以急欲回兵前去帮助秦王。
此时李靖听说秦王李世民已经安然无恙,心中倒不再担心。他对屈突通和殷开山说道:“屈将军、殷将军,你们带有多少多马?”
屈突通和殷开山不知李靖什么意思,向后面一指道:“我们见这边喊杀声震天,仓促间没有带来大队人马,只是本部人马,约有三千来人。”
李靖高兴地说道:“三千来人,够了,够了!”
“够了?将军这是……”
屈突通和殷开山看到李靖高兴的神情,更加的诧异,莫名其妙地拿眼望着李靖。
李靖看着他们二人的表情,笑着说道:“现在正是你我建立战功的时候了。两位将军,既然秦王殿下已经没有生命之虞,我们就不用太过担心,相信秦将军、程将军和尉迟将军足以应付局势。现在从战局发展的情况来看,已经不是小股部队的遭遇战,而是一场更大规模的混战了。既然王世充亲率大军出击,他的大营肯定空虚。在下建议我们不如现在直接杀向他的大营,然后从后路截击王世充。王世充见大营被端,后路被截,必然溃败。如此,我们可以一战而胜之矣!”
“将军说的是,我们就按将军说的办!”
屈突通和殷开山经过上次西剿薛仁杲,北伐刘武周,已经对李靖的军事谋略佩服的五体投地。今次听到李靖的建议,都齐声说好。于是李靖与屈突通、殷开山合兵一处,径直杀向王世充的大营。
此时战场上又传来阵阵号角,鼓声震天。李世勣、罗士信等人也带领人马杀入敌阵。郑军本已艰难,见唐军又来援军,立时慌乱,斗志全无,四散溃逃。王世充见状,连忙收拾残军后退。突然,有军士来报,后面的大营被唐军端了,一队唐军正截住郑军的后路,向这边杀来。王世充听罢大惊失色,率领残兵不敢回营,绕营而走,仓皇而退。
“追!”
李世民见此情景,把令旗一挥,大声命令道。唐军一刻不让,各军挥师猛追。王世充一路溃败,仓皇逃入洛阳,闭门不出。唐军从被动到主动再到反败为胜,经历几番奇异的变化,将士们个个兴高采烈,得胜回营。
李世民对着众将更是对着李元吉、屈突通和殷开山等人高兴地说道:“正当大家要我相信尉迟将军必然叛离的时候,今天上天终于证明了我的判断是多么地正确啊!就在今天!行善得福终于得以验证了,因果回报是何等迅速啊!”
李元吉的脸被李世民说得通红,他不好意思地向尉迟敬德点头表示歉意。屈突通和殷开山等原来误会尉迟敬德的人也都来到尉迟敬德的面前一一致意。屈突通和殷开山拉着尉迟敬德的手,红着脸说道:“尉迟将军,我等深为以前猜忌将军而后悔。望将军能不计前嫌,原谅我们的过错!”
“哈哈哈哈!”
尉迟敬德倒是非常地豁达爽快。他仰头哈哈大笑,非常洒脱地说道:“这怎么能怪将军呢!说实话,在那个时候,连在下都怀疑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我们大家都是忠心事唐,何必如此生份!”
尉迟敬德的话,说得众人哈哈大笑,一场误会就此化解。李世民见尉迟敬德心胸开阔,众将知错能改,大家都冰释前嫌,心中更加高兴。他特地赐给尉迟敬德金银一箱,并将刚刚建立的重甲骑兵交由他和秦琼统领,此后对他更是宠信有加。
因为李世民的重甲骑兵人、马的铠甲都是黑色,所以大家都把这支重甲骑兵称作“玄甲军”。这支玄甲军在秦琼和尉迟敬德两人的率领下,成为大唐的铁甲奇兵,屡建战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