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双全只是扫了一眼摆在地上的尸体,直接问道,“你们说是怎么死的?”
秦老汉和叶行早就对好了口实,把准备好的故事讲给聂神医听,一番声情并茂的讲述让众人看不出端倪,甚至还对叶行和秦老汉冒死相助称赞不已。
在事情末尾还抹着眼泪鼻涕感叹道,“但凡我和叶小兄弟腿脚再快些,说不定就能助他们一臂之力摆脱险境,也不至于全都死在那林子里。”
秦老汉经过这番说明之后,村子众人看待叶行和秦老汉的眼光都不一样了,反倒安慰秦老汉不要过于自责,人命自有天数是他们命中必有这番劫难,逃不过怪不得别人。
王家人看着几人的伤痕全是野兽撕咬所致,都不做声等着聂神医的结果。
王冲的媳妇是个长得极为细瘦的女子,盯着秦老汉的眼神中带着恨意,明显不接受这个说法,急忙询问道,“聂神医,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聂双全的视线绕过女子看向人群外的叶行,抿嘴笑道,“你家相公运气的确不太好,遇到这么难缠的家伙想不死都难啊!”
他向着秦老汉说道,“这位小辈说的倒也不差,受伤的情况都能和这尸体上的伤痕对得上,全都是这头黑熊所致。”
他对着女子继续说道,“背后的真相也许就是眼前看见这般,老叟奉劝各位还是将死者早些安葬,就此了事吧!逝者已去,生者就不要留着虚妄的猜忌继续生活。”
聂双全有意无意的一眼让叶行心惊胆战,刚见面时聂双全就给他极为强大的气势,对方肯定也是如王冲一样的职业者了,刚才说不定就是使用了某项如同猎人洞察的能力。
如果对方真的是职业者,那么王冲等人死亡的真相是否已经被聂双全探查到了呢?现在也不敢确定,现在的他对职业者的技能一窍不通,真说不准世上有探知死亡原因的这门能力呢。
既然聂双全在此没有将事情直接点破,想来对方也没有用此事做文章的打算,倒是看对方的样子好像对自己挺感兴趣,等会不如和对方交涉一番。
王家人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聂双全就被秦老汉迎回了家里给他的大女儿秦琼治病,先前说好的烈云鼠已经如数抓回,倒要看看对方有没有那个本事去实现承诺。
聂双全花费了些时间处理药材,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才开始治疗。
秦琼四肢和头部都是很正常的肥胖样子,身体穿着衣服还显得异常的瘦弱,听秦老汉说走之前还是挺富贵的,回来之后怎的就瘦成这般,自以为是昏迷之后进食较少所致。
只见他把床上的秦琼翻了个身让她趴在床上后,直接上手解下她身上的衣物露出洁白的皮肤和凹凸有致的身体,丝毫不顾及身旁作为父亲的秦老汉怎么想。
叶行还担心会不会闹出什么事就回头看秦老汉,只见这老家伙竟然两只眼睛都看直了,不停得咽口水,在心里忍不住暗骂一声“痴汉”。
此时将衣物脱下才发觉事情不妙,背上的皮肤竟然出现一条条的血红色瘢痕,不似鞭子抽打所致,仔细看那血红色瘢痕下的肉如同浆糊般随着细弱的呼吸涌动着好似体外的一条血管。
聂双全好似早有预料脸上毫无波澜,将手上刚用小火融化的某种动物油脂涂满背部,然后将早准备好的烈云鼠血液一点点滴在交错的血红色瘢痕节点上。
直到此时他才抬头看向叶行吩咐道,“你这个年轻人过来搭把手把她抬到这上面去。”
在床边放着非常大的木制水盆,成人不弯曲肢体都能完完整整的躺进去,水盆中放着滚烫的热水,中间则铺着一层层褥子。热水将褥子浸透虽不至于像热水那样滚烫,但是温度热仍然让常人无法忍受。
叶行有些犹豫地问道,“这真的行吗?”
聂双全也不解释,用下巴点了点女人的脚平静说道,“你自己摸摸。”
叶行也不避讳男女之间那层关系,用手背触了下女人的脚背只觉得如冰块一般冰冷坚硬。已经这样就很难让人不怀疑秦老汉的女儿早已经死了,但是聂双全也没说不能救,或许这人的本事真的不简单。
秦老汉看见叶行突然收回的手也意识到问题严重,脸上没有了故作轻松的模样。
聂双全从女人腋下向上托起而另一头的叶行拽着脚,两人就这样平稳的把女人放在褥子上。
“我女儿还能救过来吗?”,秦老汉哽咽道。
“小问题,再等等。”,聂双全也不废话,十分肯定的说道。
秦老汉也见识到聂双全的本事,听到如此肯定的回答,心中安稳了些。
过了片刻,秦琼的身体因为热气的浸透从不自然的僵硬状态逐渐恢复正常,四肢软乎乎的耷拉在褥子上。
而女人背部的血红色瘢痕变化更是惊人,起起伏伏如同正在蠕动的长虫,好似随时会破体而出似的。
叶行和秦老汉看见眼前诡异的一幕都惊得合不上嘴,他们哪里见过这样怪异的病?
聂双全手中高举着一瓶早已调制好的药胡乱挥舞着,绕着水盆蹦蹦跳跳如同围着篝火狂欢的蛮族,直到刚好一圈时才停下来,打开药瓶上的木塞子瞬间在房间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臭味,那味道从未在任何地方接触过以至于难以形容,但绝对是催吐的好东西。
从腰间的皮革包中取出一弯如同初春刚生出的细小竹叶模样的小刀,将瓶中的药涂在小刀上,然后用小刀顺着瘢痕的脉络缓慢划开,那破开的皮肤如同被绷断的皮筋,而被破开皮肤下的血红色事物如同饥渴的恶鬼,竟生出一条条乌黑的小触手相互缠绕着争先向上攀缘。
看得出来小刀对于这些触手有着极大的吸引力,更准确地说应该是小刀上涂抹的神秘臭药。小刀恰到好处的保持在割开皮肤时不被争先涌出的乌黑触手污染,并且始终和触手保持半个指甲盖无法接触的距离,足以可见聂双全对这怪异事物的了解和极强的微操能力。
他割开了背上所有瘢痕引诱这些触手离开宿主,最后将小刀整个塞进一个平平无奇的陶制小瓶中,这些乌黑的事物就跟着咕噜咕噜的钻了进去。
聂双全始终平静的脸上这时总算出现一抹笑意,颇为得意的盯着高举在手中的小瓶,好像是在庆祝战胜了难缠的敌人,又好像收获了极为珍贵的至宝。
叶行不得而知,但是现在他清楚知道聂双全肯定不是普通人物,是远非刚踏进职业大门的王冲可比的厉害角色。
聂双全从痴迷的状态中回过神来,这才开始处理秦琼满目疮痍的背部,从一旁取来乌黑的大肚陶罐将乌黑的药泥涂抹在开放性伤口上,原本涂抹处发红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滋生肉芽恢复正常的肤色。
他一脸得色故作慷慨的说道,“这次给你女儿治病虽然花了些功夫,但是也寻到了些好东西,这特制的金疮药就当白给你女儿用了。”
秦老汉生怕影响了聂双全的雅致,小声试探的问道,“那我女儿多久能苏醒呢?”
聂双全故作正经一板一眼的说道,“一时半刻,也可能是一天两天,毕竟你家姑娘被这东西纠缠的时间可不短,好在底子比较足,若是一般瘦弱的女子被这东西缠上一两天就被吸干血肉,再无生还的可能。”
他盯着女人凹凸有致的身材继续说道,“你女儿倒也算是因祸得福了,之前因为血脉不畅四肢和头部还保持原本肥胖的样子,现在因为邪物被祛除再加上这幅躯干疯狂从富裕的地方汲取能量,竟也让肥胖的部位变得丰腴,你家姑娘如今也算是一方的美人了。”
秦老汉好似才发现一般,吃惊的看着陌生的女儿痴痴说道,“神医说得对,说得对。”
聂双全转头饶有兴趣的对叶行说道,“我看你面相颇为奇怪,能让我号上一脉?”
叶行心中诧异,难不成我身上也隐藏着如秦老汉女儿一样的暗疾,见识了聂双全的神通之后,不不经意就信了几分生出几分忐忑。
他怀疑地问道,“我也有病?”
聂双全抚着胡须招呼道,“过来试上一试,老叟不仅有治人的手段,还通晓天命知人运程。”
叶行身为新时代青年对于玄学的东西都带着批判的有色眼镜,现在身在这个世界玄而又玄的东西数不胜数,仿佛玄学更在科学之上,让他对算命一说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