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安稳难觅明月火起
自古有言,这好火费碳、好女费汉,外加之前身也不怎么锻炼,如此,只这三五日光景,天天耕地,贾琏属实有些吃不消了。
未几,他唤来平儿,待梳洗穿戴完,便开口道:“你去后厨端碗粥来,待路过药房,再给我取些两份明目地黄丸和五子衍宗丸。”
平儿听得这话,一愣,而后便是狐疑的看了看贾琏。
贾琏被这眼神看的有些尴尬,他咳嗽了声,而后摆着手,就把平儿撵了出去。
……
不大功夫,平儿端来了饭菜和丸药。
贾琏先吃了半碗粥,又就着白水把药吃了,待吃罢,他感受着身上的暖意,恍惚间,似腰杆又硬朗了几分。
如此,贾琏满意的点了点头,再又吩咐着平儿照看好王熙凤后,便起身出了屋。
他出屋寻到林之孝,而后骑马挎刀,就往西城兵马司去了。
这西城兵马司,除了巡捕盗贼外,还有其他诸如清扫街道、通沟通渠、防火宵禁的事。
昨夜贾琏回府,自然是傅恒在衙门守着,此时,这人正坐在衙门里,又困又无聊的打着哈切。
未几,贾琏到了地方,待有门子行礼唱名,衙门里傅恒便是一激灵,而后麻溜的跑了出来。
贾琏看着傅恒,开口道:“昨天一番动作,这西城想来能安分几天,不过,还请傅兄弟给说道说道,这平日里,我却是又该做些什么?”
傅恒笑着,一边替贾琏牵马,一边口中道:“大人活计轻,不用东奔西走,只在衙门里坐着便是。如若哪里有个失火,或者谁家衙内斗了起来,下面人压不住,这才用的到大人。”
“对了,大人若是有事忙要出去,我便替大人守着,一般来说,西城安稳,是不大会出问题的。”
贾琏听着傅恒说道,点了点头后便进了衙门里面。
不大功夫,傅恒替贾琏栓好了马,而后,便提着热水过来了。
此时,贾琏正在衙门书房里坐着,傅恒一进来,便热切的,替贾琏泡起茶来。
如此,贾琏吃着茶,百无聊赖的坐着,待他翻看了几个折子,正琢磨着,若是无事,便去银杏院看看他那些宝贝如何时,衙门口,突有差役哭爹喊娘的冲了进来,口中道:“祸事了,祸事了,中城明月楼着了。”
贾琏听得这话,脑袋便是嗡的一声。
这中城的明月楼可不是一般酒楼,乃是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二公主的产业。
这明月楼有二公主的脸面在,再加上酒楼贵气,菜式也着实不错,如此一来,平日里,京城里腰包不瘪的、稍微有点脸面的,无论是谈话议商,还是宴友高乐,多半都会去哪儿。
一句话,这地方若是出事,不说邹峰,就是程籍都讨不了好。
贾琏想着,心里便是唉声叹气,他就搞不明白了,怎的这京里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他一坐到西城指挥使的位子上,天大的事,是一件接一件。
贾琏心里难受,却是也无可奈何,他先吩咐傅恒去备水龙、水囊,而后,又唤来那个传话的差役。
那差役是一路跑回来的,待到贾琏面前,已是上气不接下气了。
贾琏见状,伸手把旁放着的茶壶直接递了过去,而后问道:“你如何得的消息?可是军司马大人吩咐你过来的?明月楼几时起的火?今个可有人在那儿包宴?”
贾琏一连便是四问,那差役抱着茶壶,喘着,却是不敢喝。
待缓了会,那人道:“回……回指挥使,小的巡的丰润街,离天顺大街不远,又有明月楼周遭空旷,它那边一冒烟,我便看见了。当时我正准备过去查看详细,刚走没几步,中城的兄弟便过来求援,说是明月楼着了,我一听这话,就忙回来报消息。”
贾琏估摸了下时间,算着约摸是一刻钟前起的火,如此,他心里又是一紧,而后,便出了书房。
贾琏快步走到校场,此时,场内已停好了五辆水龙车,另外,傅恒正吆喝着,让差役们从备水的缸里灌水装着水囊。
贾琏见状,上前问道:“可收拾好,能过去了?”
傅恒回道:“我们西城一共十辆水龙车,现有水的五辆就在这,无水的,我已经吩咐人去永定河里装水了。”
贾琏听得这话,点头道:“救火救急,让人把水龙车推上,先去明月楼。”
……
贾琏领着西城兵马司众差役紧赶紧追,可等到明月楼,却也又是大半个时辰过去了。
待到地方,贾琏便见向来号称“八方富贵,京中第一”的明月楼,大半截楼身,已是笼罩在浓浓的烟气之中。
约摸数十中城兵马司的差役,在离着明月楼百十步的地方,拉起了高高的围挡,阻挡着看热闹的中城百姓。
另外,在明月楼下,正有近百差役,提水往楼里跑着,旁还有二十辆水龙车,在差役抡着圆的搅动下,一口一口,往楼上烟盛处,喷着水。
贾琏他们一到,便有中城兵马司的一个吏目见着了。
那人挥着胳膊,高声吆喝着,让抬围挡的人散开,好让贾琏他们进去。
围挡一撤下,贾琏便吩咐人往明月楼下去了,不大功夫,五辆水龙车开到楼下,而后,便同其他的水龙车一般,由差役们搅动着摇杆,往冒烟的地方喷起了水。
贾琏在楼下看着,待看了会,正心里估摸着火情,突有一人寻来,口中道:“大人,邹大人请你过去。”
贾琏听得这话,点了点头,而后就跟着这人,去了一旁刚搭起的帐子里。
未几,贾琏进了帐子,便见邹峰脸上沾着烟灰,脸色也是难看的紧。
邹峰看见贾琏进来,口中便是长出了一口气,而后道:“你倒是来的快,现东城、南城、北城,那三个没造化的连个人影都见不着。”
贾琏听得这话,笑了笑道:“许是我离的近。”
说罢,他又道:“大人可查清楚了,究竟为何走水?楼里,人可都救出来了?”
邹峰闻言便是一叹,而后,他摇头道:“都不清楚,这会外面看着没事,里面还是烧着的,我领着人往上冲了一阵,上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