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请晨安贾琏险遭打
贾琏行了礼,口里又说了请安的话,而后,便抬起头来,看着贾赦,等着贾赦让他起身的话来。
往日都是这般,今个不知贾赦错吃了什么药,只看着那画眉鸟,对跪在面前的好大儿视若无睹。
贾赦脸上带着笑,逗弄了会画眉鸟,而后,侧头一看地上跪着的贾琏便变了脸色。
他口中斥骂道:“没规矩的畜生,这都什么时候了,才过来见我?”
贾赦说着,手中逗鸟的竹竿子便劈头盖脸,朝着贾琏打了过来。
要是平日那真贾琏说不得便是委屈的受了这一下,可今时不同往日,这贾琏虽还是贾琏,内里,早已经换了人。
贾琏在看着贾赦脸色不对时,心里便已经起了嘀咕,待到贾赦打将过来,他也是早有准备,头往后面一缩,便躲过了这一下。
贾琏躲了贾赦打来的竿子,而后便是蹭的一下,就从地上蹦了起来。
现贾琏已是过了十七,人一站起来,刚巧高出贾赦半个脑袋来。
前世读红楼,贾琏可是把贾赦此人看的透透的,其骨子里头带着股欺软怕硬的性子,你越是对他恭敬,他反而越不把你当人看。
果不其然,贾赦第一下没打中,正欲挥手再给贾琏一下时,却见贾琏猛的站起。
如此一来,贾赦先是一惊,而后心里生出些恼火来,他手里攥紧了竹竿子,想打,可看着贾琏的模样,心里却又掂量起来。
未几,贾赦冷哼一声,手里竿子垂下,厉声呵斥道:“怎的,你个畜生今成了婚,翅膀硬了,想同我动手?”
贾琏听得贾赦的话,心里暗自冷笑,眼前这人,他心里明白的紧,这是又拿那父子规矩来压他了。
贾琏心里琢磨着,受理学的荼毒,现大周父压子可是有道理的很,一句话,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他在贾赦面前,可以强硬,却绝不能失了那孝子的名头。
如此,贾琏琢磨罢,上前仍然做恭敬状,开口道:“儿不敢,父亲教训孩儿自然是应该的,不过,儿出来时看了表,现不过辰时过二刻,以往,儿都是这个时候过来的,不知今个父亲怎说儿误了时辰。”
贾琏说罢,贾赦没了道理顿时语塞,他上下打量了番贾琏,嘴里怪笑道:“好的很,翅膀硬的很。”
贾赦刺了贾琏两句,也感觉今个贾琏换了个人般,他不敢动手,又觉得失了面子,只一声冷哼,而后转头,便回屋里去了。
正巧邢夫人从屋里出来,看着院里这模样,头一缩,忙给贾赦让出路来。
这邢夫人,本是贾琏便宜老子贾赦的姨娘,后来,贾琏生母在生他时大出血殁了,不知怎地,便让贾赦扶正,做了奶奶来。
邢夫人看着院里的贾琏,待到贾赦进了屋,将门狠狠摔上后,她这才过来,脸上带着些假笑,道:“你父亲今个心情不大好。”
贾琏看着邢夫人,不想同这人多说什么,只点了点头,而后便出了东路院。
……
出了东路院,贾琏一时间没了去处,他琢磨了会,想着该去见贾母一趟,而后,便导右手边,往贾母院子里去了。
贾母院里热闹的紧,贾琏刚到院门口,便听见里面屋传来的欢声笑语。
贾琏仔细辨了番声,听得里面有贾母、王夫人还有他昨日刚娶的王熙凤。
贾琏顿了顿,而后走进了贾母院中。
他一进院门,贾母院里侯着的婆子便上来问候,道:“琏二爷来了。”
说罢,又有婆子往里屋传话。
贾琏笑着同那婆子点了点头,未几,便有一十八岁出头的光彩丫鬟从屋里走出,迎着贾琏过来了。
这丫鬟贾琏认得,其乃是贾母的大丫鬟鸳鸯,论地位,府里的一般小姐都比不过。
贾琏看着鸳鸯,笑道:“老祖宗可起来了。”
鸳鸯点了点头,道:“老祖宗今个起的早,琏二爷随我来吧。”
鸳鸯说罢,便领着贾琏进了里屋。
一进屋,贾琏便打量起屋里人来,只见贾母端坐主位,身上一半黄半黑绸缎绣牡丹花并流水纹的宫裙,头上戴着个明黄色的锦布抹额,当中,一块鸽蛋大小的翡翠满水的绿。
在贾母怀里,有一八九岁模样男孩,其正是这荣府最得贾母喜欢的人,贾宝玉是也。
今个其穿着身红绫短袄,系着绿汗巾子,膝下露出油绿绸撒花裤子,底下是掐金满绣的绵纱袜子,靸着蝴蝶落花鞋,眉上却是没戴他那标志性的二龙吐珠金抹额。
看罢贾母和贾宝玉,贾琏目光一转,便见贾母左侧,正坐着贾政的夫人贾王氏,这荣府的当家夫人来,其一身绣团花的赭褐两色宫裙,头上插着珠翠,面上慈悲色,手里,正拨弄着一盘的油光的十二子佛珠。
除这三人外,另有昨夜同他圆房的王熙凤,这王熙凤是四人中看着最富贵的,头上带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带着赤金盘螭璎珞圈,裙边系着豆绿官绦、双鱼比目玫瑰佩,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褃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色银鼠褂子,下身是件翡翠色撒花洋绉裙。
此时,王熙凤正同贾母说着什么笑话,逗得贾母哈哈笑着。
贾琏看罢屋里人,而后便朝贾母行礼,口中道:“琏而见过老祖宗,见过夫人、宝二弟。”
贾琏说罢,贾母便笑着冲他抬了抬手示意其起来。
如此,贾琏起身寻了把椅子坐下,而后,鸳鸯也给他端来了茶水。
贾琏坐定,贾母便笑道:“娶了凤儿这标志的妻,也为难你能起了个大早。”
贾母笑罢,又道:“这凤儿可是得我喜欢,往后,你可不能欺负了人家。”
前世读红楼,王熙凤除了那标志性的精明算计外,最令人叹服的,便是她那能说会道的嘴巴。
让贾琏印象最深的,便是一次螃蟹宴,贾母说起幼时经历,说其幼时贪玩,一时不慎,落水碰破了头,在鬓角处,留了个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