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了一角的桌子上,一块白色的布口袋,已经空了四个,还有三个里面放着一面旗子,红色的仇字鲜艳似血,在烛火的照耀下透着阴邪
病痨鬼青年苍白的手指卷起来一面旗子:“妖童,玉财神,雪谷,玉美人”手指在旗子上一一划过,美过一个旗子,他便念叨一个名字
“少爷,那三个知道是谁了吗?”
“知道,他们想要趁我病要我命,也要看我给不给,而且他们既然失败了,那么就要付出同样的代价,这就是规矩。”
七面旗子死了四个了,剩下的才是真正压轴的,病痨鬼重新叠起来白布,塞进后腰
峒山寺朱红色大门之外,一辆破旧的马车停下,老仆下车走过来,对着稽首:“小师傅安。”
“南无阿弥陀佛,施主何事?”
“贵寺普智大师可在?”
“住持并不在庙内。”
“不在?”
“是的,住持去往问心崖苦修,至今未归。”
“是不在还是不敢在啊。旗子插在他山门之上,三日内那秃驴不回来,我灭他山寺一门。爷说到做到。”病痨鬼青年的声音凉凉的从马车上传来,一面黑色的旗子被老仆轻轻巧巧的插在了庙门的上面,旗子打开,黑色红字,迎着风猎猎作响
小和尚没看懂,想要在说些什么,但是那老仆已经下了台阶,走到最底下那层的时候,老仆回头对着小和尚说道:“劳烦小师傅告诉老和尚,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做了就要承担做的后果和代价。”
“施主,什么意思?小僧愚钝,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不懂不怕,有人懂就可以了。”
老仆坐上马车,鞭子轻轻一挥,老马拉动着破马车向前走去,小和尚挠挠自己的小光头,想要把那个旗子给摘下来,但是却愕然的发现,那旗子根本就下不来,他拽不下来,稍大一点儿的一个小和尚跑过来,问着小和尚发生了什么事情
“师兄,刚刚有几位奇怪的香客,他们说什么要找主持复仇,还在咱们寺庙的门上留下来一杆很奇怪的旗子,您看,这事情”
“住持,住持,不好了,大事不好,恶客登门了。”
茶盏离手碎在地面上,住持脸色大变,人站起来整理干净袈裟对着闯进门来的小和尚问道:“惠恩,你大呼小叫些什么?”
“师傅,大事不好,七杀黑旗插在庙门之上,留下故人寻仇的话,说是第三日之后来取您性命,您看这事如何是好?”
小和尚一句话说完,大和尚还来不及回答,一声轻笑传来,一个病痨鬼模样的青年微微佝偻着身子走进来,手里拿着一面黑色的旗子,明显和外面的那个有些轻微的区别:“这果然是人人都是怕死的,一面假的七杀旗就能吓出来赫赫有名的大和尚,您不是不畏生死也要为了也要铲除一些人么”
随手在荷花池里面折下一朵还是花苞的荷花,运转内力,荷花慢慢的盛开,散发出来点点光晕:“这山门有客主人却不在,佛门失礼了?”病痨鬼笑着把那荷花扔向垂眸轻笑的佛祖,花儿插在佛祖的兰花指上,看着大殿中那尊高贵典雅却慈爱的佛像拈花而笑,病痨鬼一步一步的走向台阶:“小师傅,你们这和尚不是有佛祖的指示么,什么出家人不打妄语,出家人不杀生,出家人不好财色,怎的还掺和进了朝廷的纷争里面要杀本公子呢?”
“这位客人,真的不是的,我们庙里都是出家人,不讲什么朝廷纠纷纷争。”
“你不讲,你后面的那位也没讲吗?大和尚,本公子安排人送来的那二十八口棺材没人收吗?”少年对着拈花而笑的佛祖,双手合十低头:“虽然未曾信过佛,但入了庙门还是要拜拜的,本公子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目的,就让那想要伤害本公子的人都死无葬身之地好了。”
点燃三炷香,随手插进香炉里,随手掀翻供桌上的东西,红色的桌布就被少年给扬起来,盖住了佛像那慈悲的面庞
赶过来的庙里武僧想要闯进来,阻拦少年的动作,他们却被一个老仆拦住:“少爷,尽管行动,后面有他守着,保证让这些蝼蚁靠近不了分毫。”
段鸿锐低低的笑:“秃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你是段家人?”|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段鸿锐。”
“呵呵,老衲就是后悔没有把核心的人派出去,没当时要了你的命,你个帮助那贱人窃取天下的逆贼。北鸡司晨,何其可悲。如此一贱妇,便搅动了天下风雨,民不聊生。”
“等等等等等等等。”听着老和尚的话,段鸿锐呵呵一笑:“朝廷幼主当家,你个老贼说什么北鸡司晨,你真当先帝留下的那辅政大臣是白给的呢,天后娘娘铲除了谋害先帝的祸害国师还不够吗?你还要什么,你也说了幼主确实是年幼,难道就因为幼主年幼,你等逆贼不说好好儿的辅佐幼主,却生出来如此叛逆之心,真是大逆不道啊。”
随着少年的话落下,这一寺庙的大小和尚可都变了脸色,他们可没忘了上一个朝代发生的那个灭佛事件了,虽然他们没有经历过那个事情,但是从各种的记录或者是一代一代的传下来的那些恐怖的记录,他们可是都不敢惹上这个灭门的罪过
一时之间,有人看着住持的眼神儿也变了。
段鸿锐趁热打铁的一拍巴掌:“本公子记得想当初也曾有幸随着见过没胡子的老秃驴,你说是那时候你在假清高,还是现在觉得大尾巴狼不用伪装了呢。”
大和尚还想要说什么,段鸿锐已经不打算给他几回了,他手从后腰拽出来一把冰蓝色的折扇,折扇他有两把,佛屠和落仙,按理来说,他用的比较熟的是佛屠,但是,面对着这个大和尚,他从里带来的是曾经闯荡江湖用的落仙。
落仙划过的地方,都会留下一片莹蓝的冰霜,在江湖上也曾经是一号神兵利器,造了不少的孽。
大和尚没想到少年会突然地袭击,大和尚只能慌乱的左突右躲还要接受这少年的不时挑衅
“大和尚,有能耐你还手啊。”
“别以为我没发现你会功夫,不过你要是不反抗的话,可就要坏了,少爷我可动真的了。”
少年的话音落下,他的攻击就凌厉了起来,招招要命
折扇探出来锋利的十二齿刀片,窄窄小小的,但是足够锋利,虽然大和尚反应过来向后躲了一下,但他的胡子还是被割断,刀刃又快速的动了几下,胡子碎成几段,落在大和尚的袈裟之上:好功夫,居然能躲开少爷的攻击。
大和尚也不藏着掖着了,他借着少年攻击他的动作,割断了袈裟那宽大的袖摆,伴随着布帛撕裂的声音,袖摆脱离而去,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大和尚感觉到了自己怀里有什么东西,低头看的瞬间,他愕然的发现
那东西着了,大红色的袈裟瞬间被点燃,来不及脱掉衣服的大和尚惨叫着冲向了荷花池,带着火焰快速的沉默进水里
在水里的他,没注意到一颗红色的球散着烟雾散开在水面上,蹲在水边儿,不去看那盘膝坐着念经的那一片大和尚,他只是坏笑的看着迷迷糊糊飘上来的大和尚。
“嘿嘿,器老果然说得对啊,能不要脸的简单胜利,果然是这样最轻松的。为了胜利不择手段就是最好的手段。”
白无常抬脚就踹:“段鸿锐,你要是敢这么不要脸,别怪哥收拾你。”
躲开那一脚的段鸿锐嘿嘿一笑:“对付这种不要脸的,就必须这样。”
病痨鬼青年带着老仆和手下走出寺庙大门的时候,燃烧进入尾声的木柴垛上,一个烧的黢黑的尸体,随着火焰的逐渐熄灭而慢慢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