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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裴炎下狱

  天命殿里,宰相们都有些莫名其妙。

  朝会才刚刚结束没过多久,太后有什么事情又把他们叫过来?

  “太后驾到——”随着一个太监的高呼声,程锦娘戴着几个太监宫女走了进来,随行护驾的禁卫甲士分列两侧站在几个宰相的身后。

  “太后万福!”宰相裴炎、刘景先、岑长倩、郭待举、魏玄同、刘讳之、程嘉铭、蹇味道等人一起行礼呼道。

  程锦娘坐在宝座上看着几个宰相,缓缓开口:“方才在朝会上有一件事情不好说,所以把诸位卿家叫到此处来!诸卿也知道,这一次朝廷大败叛军,缴获了一批叛军公文军令、书信和典籍,负责查验的官吏在其中找到了一卷书册和一封信,这封信是夹带在这卷书册之中的,现在请诸卿一一查看一番!来人,把书信和书册拿过来!”

  一个太监端着托盘走到了裴炎身前,裴炎拿起书册一看,心头隐隐感觉不妙,太监又端着托盘走到了宰相刘景先身旁,刘景先拿起了书信。

  裴炎翻开书册看了看,心中一沉,但他养气工夫很好,当即不动声色把书册交给了已经看完书信的刘景先。

  就这样,书信和书册在几个宰相之间互相传看。

  待众宰相一一看完,大殿内的气氛就有些不一样了,岑长倩、郭待举、刘讳之、程嘉铭、蹇味道看向裴炎的目光就发生了异样。

  “诸位有什么想说的吗?”程锦娘语气平稳的问道。

  裴炎不得不站出来行礼道:“太后,这卷书册是老臣十年前所著,当时赠送给了骆宾王,此事天下皆知!至于书信······老臣从未写过这封信,特别是在骆宾王跟着徐敬业起兵造反之后!”

  程锦娘心中冷笑不语。

  程嘉铭一看,心中了然,他是程锦娘的堂哥,起先他只不过是一个无所事事的市井之徒,全因程锦娘当了皇后,他才得到了一官半职,此后从七品官开始,在短短的两年之内做到了正五品。

  先帝驾崩后,程锦娘做了皇太后,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势地位,大力提拔自己的亲属做官,这程嘉铭一下子就从一个正五品官直接坐火箭一般升到了礼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程嘉铭看出来了,自己这个堂妹已经对裴炎起了疑心,他看过裴炎的文章和奏疏,认识裴炎的字迹,当即站出来质问:“裴相公,某注意到书信的落款时间是九月二十五,而骆宾王跟着徐敬业起兵造反是九月初,也就是说你是在他们叛乱之后写的这封信!”

  “某也就要怀疑你的立场问题了,如今谁都恨不得跟徐敬业、骆宾王等人撇清干系,你倒好,反而还给他们写信?这封信的字里行间透漏出你对他们遭贬的同情,你到底是何居心?”

  裴炎冷声道:“大丈夫行得端、做得正,这封信是裴某写的某会承任,但不是裴某所写,裴某是断然不会承认的!”

  “嘿,你不会不承认书信上的字不是你写的字吧?试问这天下间有谁能把你的字模仿得如此传神?”程嘉铭讥讽道。

  这也是裴炎刚才一直很疑惑的原因,他自己的字他当然认识,这书信上的字很明显就是他写的,但他记得他从未写过这封信,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只能硬着头皮、梗着脖子说:“字是老夫的字,但书信绝非老夫所写!”

  “哈哈哈·······裴子隆,你把我等都当成痴傻之人乎?这字肯定是写上去的,不是印上去的,除了你本人之外,不可能有另外之人写这封信!”程嘉铭大声怒斥,直接开轰了。

  程锦娘冷着脸看着裴炎:“裴炎,你还有何话可说?”

  裴炎此刻是有口难辨,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封书信是怎么回事,“太后,老臣冤枉!”

  “字是你的字,但你却不承认这书信是你所写,你觉得这说得通么?”程锦娘语气有些不善了。

  御使大夫蹇味道站出来行礼道:“裴相公,你就承认了吧,书信是你所写也没什么,虽说你在平叛期间给骆宾王写信的确有些摆不正自己的立场,但你们一直是知交好友,也情有可原,你承认此事,我等便向太后求情对你网开一面,不予计较,只盼你此后要跟骆宾王划清界限就好!”

  裴炎哪肯承认,他向程锦娘行礼道:“太后,老臣绝无写过此信,还请太后明察!”

  这时刘景先站出来了,“太后,臣了解裴相公的为人,若是他所写,他断然不会不承认!再者说,这世间能人无数,也未尝没有能够把裴相公笔迹模仿得一模一样之人,若真有此等人物,此事显然是早有预谋,事先设计好的!”

  程锦娘看着刘景先,目光有些意味深长。

  这时一个太监拿着奏本走进来交给上官静儿,上官静儿接过翻开看了看,走到程锦娘身旁欲言又止。

  “静儿,何事?”

  上官静儿只好说:“娘娘,御史崔察上书弹劾裴相公!”

  “哦?”程锦娘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崔察说什么?”

  “崔察在奏疏上说裴炎身为先帝顾命大臣,不思辅佐娘娘讨贼平叛,反而让娘娘交出权柄,必是怀有异心!”

  程锦娘脸色一沉,接过奏章仔细看了一遍,然后丢给裴炎:“裴炎,你有何话可说?”

  “太后,老臣之心可鉴日月,还请娘娘明察!”裴炎心中发寒,不得不作揖到底。

  良久,程锦娘喊道:“来人,把许霖带上来!”

  “诺!”

  许霖被带过来之前已经去掉了木枷和镣铐,并且换上了一身干净衣裳,因为上次的奖励有体魄+2、俊美+1,这让他经过梳洗装扮之后还有几分雄壮阳刚之美,才一出现,程锦娘看向他的目光就为之一亮,心情顿时愉悦不少。

  “滴——任务:成功诬蔑裴炎为勾结叛军的内奸,使其下狱。完成任务奖励:悲酥清风及解药各一瓶;《天绝十三斩》刀法小成!”

  吗的,又有任务了,这个任务有点难度,诬蔑一个宰相可不容易,稍有不慎不但诬蔑不成,而惹来杀身之祸,但也不是不可能完成,其实关键在于程锦娘的态度!

  许霖心里嘀咕着,走进店内向程锦娘和各宰相行礼,“参见太后、见过诸位相公!”

  程锦娘看了看他,收敛心神,抬手道:“免礼吧!许霖,你向诸位相公介绍一下自己吧!”

  “诺!”

  许霖当即向众人介绍自己:“在下许霖,扬州人士,徐敬业等人起兵叛乱之前,某就在扬州府衙任书吏,徐敬业等人冒充钦差斩杀扬州长史等一干官吏,在下官小位卑,被逼着加入了叛军,此后一直担任叛将韦超军中管记,这次战败被朝廷大军俘虏!”

  众宰相一听许霖自我介绍说是被俘的叛军,而且还告密,顿时一个个心生嫌弃,要知道这年月官场上最恨的就是告密者,告密乃是人人唾弃之行为。

  许霖一看众人反应就知道自己颇不受待见,我好惨呐!

  虚空响应,一股能量直接灌入许霖头顶,这股能量的量竟然不小,让他直接从后天第八层低阶进入中阶,经脉里塞得满满当当,丹田里也鼓鼓的。

  程锦娘问道:“许霖被俘后告密说朝中有大臣勾结叛军,出卖朝廷大军军情,致使雷仁智将军及两万大军在临淮城外全军覆没!”

  裴炎再也淡定不了了,但他还是没有失去理智。

  倒是刘景先向许霖厉声喝问:“你有何证据证明临淮城外的惨败是裴相公勾结叛军所为?你若拿不出证据,朝廷法度森严,断不能容你!”

  许霖目光在众宰相脸上一一扫过,停留在了一个中年人脸上,拱手作揖行礼问道:“敢问这是哪位相公?”

  中年男子道:“某吏部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郭待举!”

  “原来是郭相公,小子如雷贯耳,闻名久矣!刚才这封裴相公写给骆宾王的书信想必郭相公也看过了,能不能劳烦郭相公把书信中涉及到数字、日期的字一一单独挑出来?”

  郭待举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可!”

  刚开始看书信的时候,郭待举还没有注意到,这一次再看时,才发现书信中竟然有许多数字、日期之类,等把这些数字一一找出来写在纸上,他才发现一封信中竟然有多达二十七个数字。

  “好了!”郭待举把写了数字的纸张递给许霖。

  许霖接过纸张看了看,然后拿起毛笔把每三个数字画圈圈起来。

  “启禀太后,还请太后让人拿来十年前朝廷雕版刊印的《后汉书》!”

  程锦娘闻言向太监总管马大通点了点头,马大通当即命一个小太监拿来了一侧十年前刊印的雕版《后汉书》

  许霖把书册和写有数字的纸张又交给另外一个宰相:“敢问阁下可是岑侍郎?”

  岑长倩答应:“正是岑某!”

  “烦请岑侍郎帮个忙,从这册《后汉书》中把书信中暗藏的秘密找出来,这纸张上每三个数字为一组,代表一个字,第一个数字表示在第几页;第二个数字代表在该页的第几列;第三个数字代表这一列的第几个字!”

  在场众人个个都是人精,听许霖说完后都大为震惊,竟然有人使用这种办法把秘密暗藏起来进行传递消息,如果不是熟悉这种方式,谁都无法找出来。

  岑长倩很快把九组数字所代表的秘密一一找了出来,一共九个字:“子时火起趁势出击”

  看到这九个字,岑长倩脸色巨变,雷仁智大军在临淮城外就是因为当天夜里子时大营內粮草无端起火,火势猛而不能灭,这被叛军大将韦超抓住机会率军出城猛攻,导致雷仁智大军全军覆没。

  他拿着写着这九个字的纸张站了起来。

  “岑卿家,秘密是什么?”程锦娘问道。

  岑长倩感觉嗓子发干,“太、太后,根据许霖提供的法子,臣找到了九个字;子时火起趁势出击”

  “呈上来!”程锦娘喝道。

  太监走过来拿走了纸张呈送到程锦娘面前。

  程锦娘看了纸上了这句话,脸色阴沉得可怕,怒火中烧,她一拍御案娇喝:“来人,将裴炎革职下狱,听后发落!”

  几个禁卫甲士立即上前拖着裴炎就往外走,殿内所有人都惊骇不已,裴炎更是脸色煞白,脑子浑浑噩噩,他根本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看向许霖的目光充满着怨毒和阴狠,许霖顿时感觉脊背发凉,这时突然又一股虚空能量灌入许霖头顶。

  呃······遭人怨恨也能获得虚空能量?这敢情好!还别说,这天擎功的修炼方式硬是要得!

  刘景先反应过来,立即高呼道:“太后,臣敢以性命担保裴相公绝无反叛之心,此事定是有居心叵测之人行暗害之举,请太后明察!”

  凤阁侍郎胡元范也站出来高呼:“太后,臣也以性命担保裴公绝无反意,请太后明察!”

  “够了,谁若敢再替裴炎求情,一律视为同党!御使大夫蹇味道,命你连同御史鱼承晔一同审理裴炎勾结叛军一案,此案无论涉及到谁,绝不姑息!”程锦娘怒气冲冲说完起身就走。

  宰相们一个个心头狂跳,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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