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刑场变故
天阴沉沉的,空气呼吸到肺里都感觉很沉闷。
刑场周围的百姓们一个个冻得瑟瑟发抖都没有人离去,负责位置秩序禁卒们一个个手持长矛站得笔挺,在观刑台周围的河南府不良人,肃政台的衙役、杂役、令史、书令史、问事们一个个都冻得不时跺跺脚,搓着手。
坐在案桌后的许霖慢悠悠的喝着茶水,旁边一个小碳炉上正煮着开水,水早就开了,咕咚咕咚不停的响,壶嘴不停喷出热气。
许霖喝了一口热茶,问道:“什么时辰了?”
令史于敏扭头看了一眼漏壶,说道:“回禀御史,快午时二刻了!”
许霖又喝了一口茶,思索一下起身高声道:“时辰已到,准备行刑,即刻验明各死囚正身!”
“诺”一个刑部官员答应一声,就拿着册子过去核实身份。
令史于敏走过来低声对许霖道:“御史,午时三刻还没到,差了一刻多啊!”
许霖扭头盯着于敏,于敏心头一跳,连忙低下头后退几步。
这时,地面传来一阵抖动,一阵阵隆隆之声传来,许霖发现放在案桌上的茶盏正在不停的抖动,茶水都溅出来了。
“打雷了么?”
一个书令史抬头看了看天。
站在旁边的不良帅左魁沉声道:“这不是打雷,若某没猜错,一定是大批骑兵正在快速奔来!”
许霖想到了什么,他脸色大变,当即起身大喝:“时辰已到,即刻开刀问斩,先斩裴炎!”说完拿出一根令签丢在地上。
令签落地,站在裴炎身后的刽子手拿起酒碗把酒喝下一大口,剩下的全部喷在鬼头大刀上,正要挥刀斩下,突然“嗖”的一声,一支利箭射中了刽子手的鬼头大刀,刽子手竟然被这箭矢射来的力道震得握不住刀,刀掉在地上,人又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啊——”从刑场外围传来惊惧的叫声。
只见大量的马匹冲了过来,刑场外围围观的百姓们纷纷避让,而内圈的百姓发现刽子手被人一箭设掉了大刀,都猜到有人劫法场,顿时纷纷转身就跑。
乱了,整个刑场瞬间就乱了,百姓们四散而逃,而从人群中冲出来大量的蒙面人,这些人只是蒙着面,去穿着普通人的衣裳,他们拿出藏匿的长刀凶神恶煞的冲向行刑台。
许霖一看,当即大叫:“有人劫法场,众将士,拦住他们!”
不等许霖下令,在刑场周围警戒的禁卒们早已迎了上去,双方当即厮杀在一起。
这些前来劫法场的人一个个都身手了得,禁卒们被杀得连连后退,如果不是身披全套甲胄,只怕早就死伤惨重了。
“狗官,去死!”突然一声暴喝从远处一个房顶上传来,紧接着是“嗖”的一声。
许霖感觉浑身寒毛竖起,本能的迅速后退一步把旁边的一个禁卒拉过来挡在身前。
“噗嗤”一声,一支利箭以闪电般的速度穿透了这禁卒的盔甲和身体,箭头隔着许霖的胸口只有一指宽的距离。
卧槽!这弓最起码也是三石硬弓,箭头也是破甲箭头,否则一般的弓和箭头根本不可能穿透盔甲正面胸口处。
许霖暗骂一声,用力撑着已经死去禁卒的身体挡在身前,大声喊道:“将士们,给本官顶住,把这些胆敢劫法场的不法之徒全部拿下,抓获一人赏钱百贯,抓获其首领赏钱千贯!”
一百贯,这是长安、洛阳城一个普通雇工三年的工钱!一千贯,要累死累活干三十年,用这笔钱可以在洛阳南城买下一个两进的宅子。
听到许霖的命令,原本还有一些畏畏缩缩,不想跟这些亡命徒拼命的禁卒、不良人、衙役和杂役们都红了眼,纷纷大吼着向这些劫法场的蒙面人冲过去。
而正在与这些蒙面人交手是禁卒们更是士气大振,一个个悍不畏死,一时间,蒙面人的进攻竟然被有效的阻挡。
“嗖”
“嗖”
“嗖”
远处房顶上的蒙面人弓箭手开始不停的放箭,每一箭都带走一条人命,只见接二连三倒下好几个禁卒和不良人。
许霖一看,这人简直他吗的就是一个狙击手啊,杀伤力和威胁太大了,他左右看了看吗,试图找到周围有弓箭的禁卒和不良人,但是却没有找到,这让他的初级弓箭术没有用武之地。
这个蒙面弓箭手的存在给禁卒们造成了很大的伤亡,这时因为大量马匹冲进了刑场,周围的百姓们跑了个干净,禁卒、不良人和衙役们都被马群冲散了不少,很多人受伤,士气大跌。
只见一个身形壮硕的蒙面人骑着马冲过来,他手持一杆铁矛,气势逼人,凭借战马的冲击力,他手中铁矛连刺带扫,一连七八个禁卒被其杀死,手下无一合之敌。
高处有弓箭手进行点射,而近身战又有如此猛人,禁卒、不良人、衙役和杂役们一时间被杀得死伤惨重,剩下的人根本就挡不住,只能一边打一边撤,很快就退到了许霖身前。
这些蒙面人迅速抢了裴炎就走,也不恋战。
“给本官追,绝不能让他们逃了,快追!”
许霖大叫一声,拔出身前死去禁卒的腰道大喊道:“若再有畏敌不前者,斩!”
剩下的禁卒、不良人、衙役和杂役们听到许霖的命令,不得不拿起兵器追了上去。
从冲进来劫法场,一直到把人救走,这整个过程还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可见劫匪们的行动有多迅速。
就在这时,整齐的脚步声响起,刚刚冲到刑场外的劫匪们停了下来,他们迅速转向,准备向反方向逃走,但跑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并且开始一步一步后退。
原来从都亭驿门前城墙大道的两个南北两个方向各有一个羽林军方阵踩着整齐的步伐走了过来,这些羽林军兵士一个个身披重甲,一手持矛,一手持盾,队形整齐严密。
骑马的蒙面壮汉扭头一看,守卫刑场的禁卒们此刻也追了过来,与前后羽林军对他们进行了三面合围,而左边是皇城墙,无路可退了。
“快把相爷扶上马!”骑马的蒙面壮汉大叫。
几个蒙面人立即把披头散发的裴炎扶上马。
蒙面大喊回头对裴炎道:“阿郎,南宫带你冲出去!”
“噗嗤”一声。
一阵剧痛从后腰传来,蒙面壮汉南宫翊扭头看向裴。
裴炎缓缓抬起头。
“你······你不是阿郎!”
“裴炎”一脸的无辜,“兄台,对不住,某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不从就死!”
南宫翊道:“许霖逼迫你的?”
“对!”
“你又是何人?”
“死囚郑平!”
“啊——”南宫翊大吼一声,伸手过肩一把抓住郑平从头顶砸了出去。
郑平被砸在地上,不知死活。
南宫翊大吼:“老贺,我等中计策矣,你先走,逃出去一个算一个!”
远处房顶上传来声音:“哈哈哈······来都来了,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嗖嗖嗖······”这时突然从不远处的房顶上射出大量的箭矢,这些箭矢的目标正是蒙面弓手。
蒙面弓手大惊,立即一个翻身滚下了下去,谁知房顶却塌了,他整个人落了下去,而这时无数箭矢恰好落在房顶上。
“杀——”南宫翊大吼,策马向南面的羽林军方阵冲过去。
前排羽林军的长矛正刺过来,南宫翊的铁矛以横扫千军的气势扫出去,七八杆长矛全部被扫断,铁矛再次横扫,一排羽林军兵士全被被砍掉了脑袋。
果真不愧是二十年前铁骑冲阵的沙场猛将,只几招就冲进了羽林军方阵之中,冲乱了阵势,很长时间没有经历过战阵的羽林军兵士们立马就乱了套,竟然被南宫翊带着一干蒙面劫匪冲散了。
“哈哈哈······哈哈哈······羽林军不过如此!”南宫翊一边策马,一边回头看着已经死伤惨重的羽林军大笑不已。
“嗖嗖嗖······”这时大量箭矢如蝗虫一般射来。
南宫翊大惊,立即挥舞铁矛格挡,大量箭矢被扫飞,但他却突然感觉身体往下坠,原来是战马被射死了,他也跟着栽倒下去。
“噗嗤、噗嗤······”连续几箭射中了倒地的南宫翊,这让他躲避的动作一顿,更多箭矢就射中了他,一瞬间就把他射成了一个刺猬,其他蒙面劫匪也无一幸免。
大量羽林军、禁卒、不良人、杂役们冲了过来包围了这些被射死的蒙面劫匪。
许霖和羽林中郎将叶千重骑马走了过来,在叶千重的命令下,一个兵士揭开了南宫翊的面巾。
“果然是他!”
许霖问:“叶将军,他是谁?”
“裴炎的护卫,曾经的沙场悍将,令北蛮人闻风丧胆的存在,官至左卫郎将,后因违反军令要被处斩,是裴炎求情保住了他的命,官职丢了,被裴炎收做护卫!”
“原来是他······这里就交给叶将军了,下官还有回去监刑!”
回到刑场,许霖立即下令把裴炎压上刑场行刑。
裴炎被押上刑场之后看见全族亲人都在,叹息着对自己的几个兄弟说:“自我为官以来,从不曾照拂提携尔等,尔等有今日之成就都是自己努力所得,而今却因我而受牵连,我负尔等良多,只盼来世再报了!”
许霖懒得听他们叽叽歪歪,当即丢下令签,“斩!”
刽子手上前挥刀斩下,裴炎死!
“滴——监斩裴炎成功,发放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