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大秦
在地下洞穴没巡找一圈后,确认没什么遗漏后徐福回到了关押着老人的那个木屋。
屋子里老人虽然早就被外面的骚乱惊醒,但他哪里知道的徐福心思,一时间还以为徐福是杀人越货的歹人。
“别...别杀我,我有用的,我能卖钱的。”
“我为什么要杀你。”徐福回剑入鞘,在老人身边蹲了下来,“可以回答我几个问题么?”
“可以可以。”老人像是一条蜈蚣般在满是甘草的地上扭动了起来,“只要您不杀我,只要是老汉知道的。”
“你是罪犯么?”
“老汉不是。”
“你是奴隶或贱籍么?”
“不,不是。”
“这里的其他人呢,他们是奴隶或贱籍么?”
“大多不是。”
“你们不是咸阳的人吧。”
“不是。”
“最后一个问题,他们为什么要将你的手脚折断?”
“我们这种干不了活基本没人会买,折断手脚说不定还能当个赚钱工具。”
“行了,我带你们出去。”
徐福之所以问老汉这些,是为了确认自己的胜算,若这些人是贱籍或奴隶,他就算把这人带出去也没法真的怎么王翦,但现在性质就不一样了,只要把此事在咸阳城闹大,公之于众。
不管对方有多大能量,都难逃其罪了。
很快他便将一行人带出了枯井。
可让徐福没想到的是,当他带着一行人冲出沾衣阁,站到咸阳大街上时,迎接这些可怜人的不是诧异和同情的目光,而是嫌弃和指指点点。
“街坊邻居搭把手,这歹人抢了我们沾衣阁的货,拿下这歹人我沾衣阁必有重谢。”
“义不容辞。”
“你上啊。”
“你先。”
“上就上...”
甚至在沾衣阁护院追出来后,还有几个咸阳汉子壮着胆子想上来帮忙缉拿...
此情此景让徐福背脊发凉,此刻他终于意识到或许在咸阳人的眼中,他救出来的根本不是人,而是猪猡。
自己想用民愿和舆论压垮硕鼠的计划怕是行不通了。
“我看哪个找死?”徐福横剑于前,怒目大喝,“我乃大秦忠武侯徐福,你们以下犯上杀了白杀,近身者死!”
徐福此话一出,被他救出的一干人先是一愣,随即便浑身颤抖,痛哭流涕,那些围观的人也是面面相觑,没了动手的勇气。
“你他娘要是忠武侯。”可沾衣阁的护院头头是一点没怕,厉声笑道,“我他娘的就是皇帝老子。”
“哟,正愁理由不够呢。”徐福先是一愣,然后笑意盈盈的看向其他护院,“你们和他有什么关系么?”
“没,没有。”
“我们沾衣阁没这个人...”
“我...”
护院此刻也意识到是自己失言了,但世上没有后悔药,刚才还拥簇在他身边的手下们现在一个个像躲避瘟神般离了他一丈远。
“别怕,我现在不杀你。”
徐福说罢从围观之人中揪出一个汉子,递给他一袋钱,“去忠武侯府找一个叫胡来的,让他调三辆马车来,这钱是赏你的,但若是事情办不好,你躲到哪本侯都能把你找出来。”
“君侯放心。”汉子见钱眼开,一点没怕,“额把事一定办好。”
汉子走后,徐福绕过护院头头,走到那群已经被吓楞的护院跟前,“看来你们的主子是不肯露面了,那便麻烦诸位将这里的事一字一句的再给他讲一遍。”
护院们现在压根没了徐福动手的胆子,连连点头慌忙答应。
“君侯饶命,君侯饶命...”护院头头见徐福绕开自己,哪还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连忙跪在徐福脚下嚎啕大哭了起来,“小人有眼不识探索,冲撞了侯爷。”
“晚了。”徐福说着将其一脚踢晕,“晚了啊。”
很快,胡来便带着人,拉着三辆马车赶到了沾衣阁,见刁民们围着自己侯爷议论纷纷他当即就怒了。
“刁民,滚开!”
“看什么看,想死么?”
“滚滚滚。”
“特么的,干你老母。”
胡来是个癞子,喜欢胡来,男的踹膝盖女人踹屁股,没一会功夫他便将沾衣阁门口看热闹的人们清了个干干净净,拉着一辆马车到了徐福近前。
“君侯,小的来晚了。”
“莫说些屁话,下次文雅点。”徐福嘴上虽是教育胡来,眼中却全是满意,他当初之所以选上胡来进侯府,就是觉得什么地方都得有个混不吝的以备不时之需,“把这些人扶上马车,带回侯府,找人给他们治伤。”
“好咧。”
“把地上那个也带上,等那些人安顿好后,你骑马拖上这人在咸阳城里绕一圈,让这里的人都看看。”
“他对君侯不敬了?”
“呃,他说他是皇帝老子。”
“哦吼,九族没了。”
“他的九族我倒是无所谓,我是想他的主子死。”
“懂了,小的一定敲锣打鼓,走街串巷。”
...
晚风黄昏,夕阳如血。
秦王宫内。
嬴政面色阴沉,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李相,忠武侯在咸阳城内做的那些你该知道了吧。”
“老臣已经知晓。”李斯额头冒汗,正襟危坐,“此事颇为棘手。”
“寡人不知道棘手么?”嬴政的语速很慢,“寡人想听到的是应对之法。”
“陛下,忠武侯比我们想象中的要正...死板。”李斯颔首,“可这是一件好事,只要知道他真正想要什么,控制起来便会更顺手。
依老臣看,若忠武侯进宫找您,无论他想怎么处理这事,您都应该支持。”
“可王翦毕竟为寡人立了不少功劳。”嬴政摇了摇头,不太认可李斯的计策,“而且徐福他在这次明显是在挑战寡人...”
“陛下,眼下是他王翦先辜负了您的信任。”李斯叹了口气,“陛下必须在忠武侯之前将此事处理干净,以免忠武侯与您有了嫌隙。”
“看来李相现在是已经认为我大秦缺他不可。”嬴政笑意盈盈,眉角青筋微跳,“寡人要受他制约了?”
“就算陛下今天杀了老臣,老臣也得说。”李斯连忙跪拜,汗如豆大,“您与忠武侯眼下乃是互相制约的关系。
而且这件事按秦律来说,忠武侯没有错,他为的是大秦基业,大秦百姓。
只要王翦死的够快,陛下在忠武侯那依然会是明君,他必然会竭尽所能的辅佐陛下,造福大秦。
您何必争一时之气而置大秦基业与长生不顾?”
“李斯你...”嬴政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他就是不喜欢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你好大的胆子。”
“陛下,就算您想杀驴,也得先卸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