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白家有
经过上次瘟疫,山下的村庄十室九空,又为饥荒,无数人逃到外地讨饭,再加上宋金连年交战,一时间赤地千里,民不聊生。
要找有经验的铁匠,很不容易,但不能因为不容易就放弃。
“明德,你去召集人手,该把白岩寨解决了,留着总是个祸害。”
“是,大当家的。”
等到赵恒出来,赵明德已经召集完毕,按照老规矩,六十人留守山寨。
看着眼前的方队,赵恒感叹不已,虽衣服破旧,样式也五花八门,但却有了军队的一点雏形,比一般的山寨之人有活力,精神抖擞,威风凛凛。
但还不够,未经历过真正的战场厮杀,没经历铁和火的淬炼,总是差了那么一丝味道,就是身经百战后的杀气。
“今日,你等随我去白岩寨一趟,准备好兵器,但凡不服者,杀。”
“杀杀杀……”
众人齐声呐喊,声传数里,整个山寨的人全都为止沸腾,这是他们的爷们儿,有这样的爷们儿,心里才踏实。
白岩寨。
白家有焦躁不安的踱着步,自从得知白岩寨和黑风寨的人有去无回,便觉心中惴惴不安,后来听说黑风寨被青石寨占了,心中愈发惶恐。
经过打探才知道,前去打劫粮草的人和金兵一块被天降神火烧成飞灰,黑风寨剩余之人去青石寨,又被神火烧成飞灰,然后黑风寨就成了青石寨的地盘。
如今,整个青石寨的人都在传,青石寨大当家的赵恒,乃天上火神转世,所以两次都天降神火,助其灭敌,而青石寨不损一兵一卒。
这种说法如果放在后世,自然贻笑大方,众人自不理会。
如今这个年代则不同,世人大多相信神灵是存在的,就连史书上都有关于神话传说的记载,比如始皇帝乃祖龙转世,汉高祖乃赤蛇投胎,唐太宗乃紫薇大帝下凡,还有宋太祖是赤须龙降生,史书上都说得有板有眼,犹如真的一般。
世人也大都相信,何况是偏远的山区之人,对神灵的存在,更是坚信不疑。
一连串的消息,让白家有感到一阵心惊肉跳,惶恐不安。
他心里明白,赵恒早晚要来攻打白岩寨,以往他自是不怕,如今却不同。
因抢夺粮草,损失了二百多人的战力,此时的白岩寨,满打满算能参加战斗的青壮男子也就一百冒头,而赵恒手下则有近两百人。
再加上对方能引来天火攻击,白岩寨必败无疑,如果被对方攻破山寨,他这个白岩寨大当家的绝无活路。
“唉,原本大好的局面,怎就突然变成这般了?我死就死了,可山寨中的老幼怎么办?”
白家有越想越焦躁,事到如今,已经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我白某人虽没什么大本事,但却不像黑风寨的那些人,都是些没人性的狗东西,为了活命,把剩下的兄弟都搭上,我白某人做不到。”
白家有来到外面,喊来一位老者,道:“宗翁,青石寨灭了黑风寨,接下来的目标必定是白岩寨,如是以前,自不用怕,可如今不同,我们不是对手,为了不连累山寨中人,一切由我一人承担,赵恒若领人来攻,你们不必抵抗,打开大门迎接进来,我想那人不会为难你们的。”
“大当家,你要做什么?”被称作宗翁的老者神色大变,担心的看向白家有。
“宗翁,你是知道的,我们白家庄也是被逼无奈才上山落草的,目的是让村民活下去,在下不才,被众人推举为大寨主,既然得了这份权利,就要担这个责任。
黑风寨的战力,宗翁应该清楚,他们都不是青石寨的对手,不是家有妄自菲薄,白岩寨亦不是对手,与其如此,还不如赌一把,希望用我白家有的一条命,换取山寨所有人的活路,宗翁的威望我是知道的,希望宗翁压住众人,不要做无谓的争斗。”
“大当家的,即使你愿意谢罪,对方也不一定愿意接受,我们与青石寨的恩怨,唉……怎就闹到如今的地步了呢?”宗翁无奈的叹息一声,却也没有好的办法。
“悔不当初啊,如果当初听宗翁的话,就不会落到如今的田地了,当初,我就不该逞能当这个大寨主,应该让宗翁掌舵才是,可惜,说什么都晚了,我去也。”
赵恒领着百余位兄弟朝白岩寨而去,走到半路,前去打探的兄弟飞速来报。
“寨主,白家有独自一人朝我们这边来了,我仔细看过,就他一人,不知要做什么。”
“嗯,我知道了,晾他也玩不出什么花样,走,我们去会会此人。”
行二里有余,便见白家有挡在路中间,神色复杂的看着赵恒。
“在下白家有,见过赵寨主,我白岩寨和你们多有恩怨纠缠,是非对错已是理不清,如今,我白家有愿以死谢罪,只望赵寨主不要为难白岩寨的其他人,我已经吩咐,只要赵寨主到了,他们自会开门迎接,归顺你们,不知赵寨主可否答应白某的要求?”
“白当家的是真心话?”
“锵……”
白家有一把抽出长刀,惨笑道:“自然是真,白某现在就以死谢罪。”
“慢着,白当家既然有此诚意,我赵恒也不是嗜杀之人,只要你们诚心归顺,我自不会赶尽杀绝,白当家的也不必自杀谢罪,以往恩怨,一笔勾销,如何?”
赵恒大手一挥,大度的笑了笑,他身后之人没有任何异议,全都看着白家有。
“真……真的?”
“自然是真,我们现在回去,等你们前来……”
白家有呆立当场,怔怔的看着离去的赵恒等人,直至众人消失在山林中,他才惊醒过来,苦笑连连。
“我还是小看了此子,年纪不大,却豪气冲天,隐隐有龙凤之资,将来如有机缘,必能一遇风云便化龙,如果此人真的愿意接纳白岩寨众人,将来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回去和宗翁商议一番,看宗翁有何建议。”
回去的路上,众人都没说话,也没任何人询问赵恒为何放了白家有,在他们看来,赵恒做什么都是对的,自有他的道理。
神灵,是不会有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