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段誉
“解药?徒有虚名而已。”皇帝哈哈大笑,手撕一块烤肉丢入口中,杯中酒一饮而尽,心满意足地摸摸胡须,边咀嚼边嘲笑道,“千百年来,我们的先祖世世代代绞尽脑汁,付出了极大的生命代价,也未获破解之法。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弹丸小国,朕听说只是一个小镇甸而已,多是装装样子,唬唬人,小国用以自保的伎俩罢了,不足为虑。”
丞相闻听,心下释然,大慰。
他惬意地啜一口酒,换了一种比较随意的坐姿,道:“圣上,在无量山上闭关修炼的段都统,臣闻听他身兼数种武林绝技,其中包括一阳指、六脉神剑、北冥神功等多种绝学,全都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顶级武功。这些武功,随便学会一项就能独步武林,结果段誉竟然全都学会了。这些传闻,不知是否属实?”
听丞相问及段都统的传奇绝学,群臣不约而同都放下手里的酒杯,聆听圣意。
皇帝环视众臣,沉声道:“段誉出身皇室,天资聪颖,武学天赋极高,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不管什么武功,一学就会,绝对是武学天才。尤其是六脉神剑,随意一脉,都能独步天下。段誉不仅身兼数种顶级武功,而且内力雄浑无比,可说得上震古铄今,并世无二。更厉害的是,段卿这次闭关,还苦研凌波微步,连走路都能增加内力。此外,段誉还吃了莽牯朱蛤,有百毒不侵的属性,因此,他穿行在瘴气中,犹如晨起呼吸新鲜空气一般平常。”
群臣听了个个瞠目结舌,世上竟有如此高人?这还是人吗?简直是降龙罗汉下凡啊!
丞相感慨,“苍天有眼,厚爱我朝。段都统有幸生在我大理,若是降生他国,后果不堪设想,只怕我大理危矣!”
众臣纷纷附和:“是啊,实乃皇恩浩荡,社稷之幸啊!”
有段誉神功护国,朝廷自然是高枕无忧,丞相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君臣间推杯换盏,承沐皇恩,其乐融融,御花园内,一派祥和盛世的景象。
赵楠逍遥几日游,不紧不慢来到了北宋边陲重镇黎州。
一条河隔开了大理与北宋,两国以河为界,划水而治,此河名唤沫水,它便是后世名扬天下的大渡河。
管家左瞅瞅,右转转,不解道:“公子,此地两岸高山,一河怒水,惊涛澎湃,石走雷奔。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不利于大规模展开作战,因何选择这里集结?”
“说的好!”赵楠幽默诙谐答到,“段素顺也是这样想的。因此,我们一路走来,才没有发现大理军队的踪迹。”
“发现了又如何?”管家大咧咧道,“不提火器营,我四十万大军碾压大理任何军队,无人能敌。”
“非也!”赵楠沉声道,“试想,当初若我们依靠火器营拿下辽国和西夏,斩尽杀绝,何来的四十万大军?灭了大理军队,谁来守卫咱们战后的成果?说到底,保家卫国终究还是靠人,发展国力,也需要人丁兴旺。这是其一。”
“其二,大理国不但占有居高临下的地缘优势,且盛产战马,是个强大的对手。我们的兵马极易因温差过大、髙原反应、水土不服、烟瘅毒气等原因大规模非战斗减员,陷入不战自困的绝境。所以,我们不能急行军,要将士缓慢适应高原气候,逐步适应高原水土,尽量保持体力,使用热气球飘过对岸去即可,完成我们的体质从中原到高原,由富氧到缺氧的过渡。”
原来如此,公子作战思维严谨,防范意识超前,管家再次深深折服。
“其三,大理国拥有众多乌蛮军队,乌蛮是南方的游牧民族。左右佩双刀,喜斗好杀,即使父子兄弟之间,一言不合,便兵刃相见。遇战,则视死如归。乌蛮善于骑射,尚武轻死,战力极强。”
赵楠看了看管家,视线转向磅礴奔流不息的沫水,娓娓道:“大唐兵多将广,军神战神云集,都不敢轻易与大理言战。那时候,大唐称大理为南诏,皆因天宝一战,大理杀虏大唐将士二十余万,成为大唐历史上的耻辱。大唐作为前车之鉴,为避免不必要的损失,我选择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沫水为突破点,避开与大理军正面交锋。”
“公子!”管家叹服道,“我原本以为,打仗只需兵器领先,实力碾压即可高枕无忧,率兵打仗只管进攻便是了。不曾想,你的一番话,却讲出这么多弯弯绕绕,看来要成为一名合格的大将军,尚需综合考虑太多的因素,难,太难了!”
“兵者,谋为上!”赵楠微笑,“成败,由谋者的眼界所定。简单粗暴,一味强攻,则损兵折将,元气大伤,败绩十有八九。”
“受教了!我需要向您学习的地方还有许多。”管家再次受到公子睿智的启迪,郑重其事躬身揖礼。
“你我之间,何须外道,如此就生分了。知无不言才是。”赵楠拍了拍管家的肩膀。“走,去前面不远的金口河大峡谷看看。”
主仆二人沿河而上,重重叠叠的山峦上,绿树成荫,飞瀑跌宕,各种山花野草争奇斗艳,形成一道道绚丽的风景。
忽听涛声震天,飞流大峡谷的沫水变成了一条咆哮着吐水的苍龙,脚下的河水像雷声一样拍打着河岸,声音的冲击震动了整个峡谷。
转过峡口内的峭壁,管家登时惊呆了:宽阔到仿佛不可逾越的沫水河面,此时呈现在眼前的,竟是绝壁深涧一线天的奇观,两岸窄如刀缝,他甚至有种一跃而过的冲动。
“公子!此地果然深幽莫测,云遮雾挡,地形隐蔽,可谓人间仙境啊!我有一种错觉,隐隐约约觉得这便是世外高人隐居之所吧?”
“管家,你命人通知穆统帅,速来此地。”赵楠答非所问,岔开话题吩咐道。
不消一盏茶的功夫,穆桂英步履轻盈,在黄凤仙的陪伴下,有说有笑,来到一线天。
礼毕。
“公子,此地果然是运送辎重的绝佳之选,我马上命人将备好的铁链木板运过来,搭建桥梁,红衣大炮先行渡河。”
“好。命大军就地驻扎,明日三更造饭,五更出发。”
“得令!”穆桂英、黄凤仙转身下去布置详细方案。
“公子,我以为你闲庭信步,游山玩水来欣赏对岸异国的景致,原是为车马筹划行军路线而来,可谓鞠躬尽瘁,忧国忧民啊。”管家再次感叹不已。
“大理平定之日,未尝不可游山玩水,犒劳一下自己。”赵楠道,“大理的国都紫城,东临洱海,西倚苍山,北至桃溪,南至玉溪,一水绕苍山,苍山抱皇城的醉美之都,值得一游。”
管家抱拳道:“公子,一言为定。我相信朝发夕至,你我很快便会站在苍山之上,俯视洱海风光。”
赵楠笑而不语,目视沫水陷入沉思,不知他是否想到了后世那两场闻名遐迩的强渡大渡河战役。
一场是太平天国的翼王石达开,兵败大渡河的全军覆没之战;另一场则是一战成名,红军长征时著名的飞夺泸定桥之战。
且说萧天佐带二十万骑兵行进,南宋草肥马壮,战马撒蹄如飞,三五日便黎州在望。
只因公子之命不可违,只好放慢脚步,逐鹿追兔,打发时光。
“统帅,”帅帐中,刚狩猎回来的偏将风花雪不解,道,“自古以来,行军越快,越能抢得先机,占尽地理优势。而今,我军反道其行,不知何意。”
“呃……”萧天佐双眉紧皱,沉思道,“不瞒你说,本帅也是奉命行事,不知所云。不过,以我对公子的了解,其中定有蹊跷。”
正商谈间,一斥候进入帅帐跪报:“禀统帅,寥若晨将军率其部下若干,分两路下马围猎马麝、岩羊。围猎马麝者,虽步缓地平,多人出现头晕,呕吐,胸闷,呼吸困难等症状。围猎岩羊者,则山高坡陡,多人心悸、耳鸣,手脚麻木,意识模糊,出现幻觉等各种症状,更甚者,似有性命之忧。”
萧天佐闻报大惊,急问:“可曾传军中的郎中瞧病?”
“回统帅,瞧了。”斥候拱手,“郎中无解,言说他也不曾见过此病。只是说据古书记载,南蛮多有此症,发于高山地带。”
“我明白了!”萧天佐灵光一闪,猛地一拍大腿,“公子再三强调,行军要放慢从缓,宁迟毋早,意在大军适应高山地带的环境,预防此症发生啊!”
偏将风花雪闻言恍然大悟,道,“公子早已料到高山之症,才特意要大军缓慢行军,真乃神人是也!”
“不过,既然公子没有专门交代应对之法,想来不会有大灾大难。”萧天佐沉声道,“传我帅令,即时起,任何人不得疾步快跑,鉴于此症山越高越致命,任何人不得狩猎。染病的将士,抬回营帐休息,速派人寻找当地郎中,求医问药。”
斥候得令下去。
此后几天,萧天佐谨遵公子军令,强力约束部下,静候赵楠及穆统帅到来兵合一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