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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今天必须带走一个

公子请下马 凛冬合奏 2595 2024-07-06 15:06

  冯和听后一时无法理解,盯着清玲继续追问,:“从军?这……他都年近五十了还旧病缠身,他怎么能去得?”

  清玲低下头避开公子直勾勾的视线,小声道:“老爷的意思是,府中两位额…三位公子都还年少,沙场刀剑无眼稍有不慎便会丢掉性命,两方权衡取其轻,他想了想说自己去了。”

  “哪有这么选的道理,不行,让那群人等等,我去和爹聊聊。”

  “公子!”

  冯和丢下豆花拔腿正要走,清玲赶紧一把拽住劝道:

  “没用的,这是已经推了三日之后了,宗人府今天必须从府中带走一个。”

  话落,冯和一愣,嘴中喃喃有声:

  “必须,带走一个……”

  冯和虽然来到冯家并不长,但作为几个主人之一,他是知晓一些府中内幕的。

  冯家男丁普遍都有个类似遗传的病症,这病第一次出现是在震旦开朝时期,后来太宗拨乱反正迁都至北京,此病销声匿迹。最近一次是冯和的爷爷娶了祖母,十年后祖父暴毙而亡、祖母哀伤过度也去世了。

  龙帝血承身亡可不是小事,宗人府随即介入。本来只是走个流程,却意外发现了北江伯府内的惊悚一幕:整个伯府冯氏亲族无一幸免都患有遗传症。此事传开,冯家一时站上了风口浪尖。

  时至今日,外界对冯府的猜忌都还在流传。而冯府内部,身体康健的唯有“女儿”冯和一人。

  所以,冯府一个都走不了,也一个都不能少。

  “北江伯,我知道你的难处,但此事实在是拖延不得了。”

  北江伯府前院,南直隶宗人府宗正朱真坐在圈椅中低声诉述,此言对北江伯来说无异于是个很严肃的提醒。

  北江伯冯正朔坐于上首正中,脸上神色凝结成了一副石雕。脑中的思绪胡乱翻滚,府中现状让他无法抉择。

  朱真看着这个男人微微感叹,这男人长得高大威猛的样子,若是能练武习术定又是都督府中的一名好将帅,纵使比不上直隶督军那般的英杰,也该是四方总兵麾下的一员猛将。可惜啊,天生怪病缠身。

  想至此,朱真摸了摸身边桌案上的茶盏,再次警告般的提醒:

  “整个南直隶只剩下你们北江伯府没有到位,战情紧急,大军可不会因为等你们一家而拖延。”

  朱真这边如此说着,而冯正朔那儿也在犹豫着。

  自己的长子顽劣、与一群狐朋狗友打闹把本就有病的身子玩的千疮百孔,幼子尚小、还在书塾上学的年纪。

  至于次子……养儿育女,不提也罢。

  “朱宗正,你的难处我自是晓得,”一介宗正亲自上府磋商显然此事不一般,但冯正朔还是心存侥幸:“这样吧,循例是可以以捐代役,我府上钱还是有些”

  “没用的,”朱真直接打断冯正朔,摇头一口否决:“以捐代役是总兵府的规矩,宗人府向来是没有这些的。能让宗人府直召宗室亲族,必是由圣上与宗族之长一同知悉商讨并决定。”

  “拒绝直召与欺君无异,中枢惩处轻则罚役十年,重则清出宗族。”

  “你是个聪明人,你该知道其中利害。”

  话落,朱真端起了茶盏。

  冯正朔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心中无数思绪乱飞。一为想方设法尽量拖延时间,二为如何解决出兵役的人选而愁。

  “北江伯,休怪我不讲情面。公事公办,今日得不到人我是不会走的。”

  朱真忽飞来一语,瞬间击破了冯正朔的脑中的其中一则妄想。

  宗正轻轻的吹拂着杯口飘渺的热气,不慌不忙的模样大有打持久战的准备。

  其实也不怪朱真这么认真对待,因为这次直召宗室一事非同一般。若是办不利索,搞不好他自己得顶上去服役。

  他今年都快六十了,好不容易才爬上这南直隶宗正的位子。若是因为去前线而丢了性命,别说安稳的后半生,连命都保不住。

  只能说自己命不好,别人一辈子难得遇上的,被自己碰上了。

  唉,算了。喝茶先……

  “若是我自己去。”

  宗正步步紧逼。冯正朔短暂失神后很快恢复,再一次捻着手自言自语着自问道,但也同样再一次否决。

  “去不得。”

  家中本就根基孱弱,爹娘的事对伯府打击不小,自己好不容易才稳住阵脚。若自己一走,长子没了管制就无法无天、幼子没了庇护定会被带坏,次子虽闭门不出但难保不会被那清玲顺跑。

  且这三人没一个能当家的。

  可是不走,自家失了宗人府的庇佑,日后在这应天府可就寸步难行了。小民有小民的艰辛,贵胄有贵胄的圈子。更何况,北江伯府若没了宗室身份,那与平常富贵人家几乎无异。

  所以,还是得自己去。

  “战事应当没那么胶着。”

  冯正朔自我欺骗到,随后他揭开茶盏,但茶已凉,便又盖上。

  决定了去者,就得想办法安置家中四位祖宗。次子幼子清玲与夫人还可勉强压制,唯独是冯贾那个逆子……还好那东西今天出去混了,否则被他知道非闹上天不可

  “爹!”

  就在这时,外面一道粗声打断了冯正朔的沉思。

  那逆子竟从外面回来了?

  他眉毛一皱,自己正苦恼呢,没想到这畜生自己就送上门了。下意识的,冯正朔拿起了往日那副严父的姿态,张口就要先喝斥一番。

  但当他刚一抬头,所有的情绪瞬间都凝固在了脸上,只有眼中倒映着堂中人影。

  “大概是冯贾那逆子。”

  朱真呷一口热茶,听这声音心中腹讳道。谁能想到北江伯这等严肃能干的人,会生出给那等混账。

  浅笑一个,朱真来了兴致准备看这人的笑话。

  茶盏落下,人影渐渐显露。然而几秒后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个穿着精美滑纱风度翩翩的美男……女子!?

  噗!

  一口热茶喷到了对方的手上,冯和皱眉擦了擦湿漉漉的左手俯瞰这个小老头儿,真是没礼貌。

  “怎么了,我家茶不好吃?”

  “没、没有。公…小姐衣装甚美,吾心惊也……”

  “那是,这件怪凉快的,我也喜欢。”

  小老头儿咳嗽着躲开了视线,冯和擦净手撸起袖子,朝着前方正中央一脸黑的老爹沉声道:

  “爹,我替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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