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沐一珞见江水水成了落汤鸡,身上还有打斗的痕迹,立马微皱柳眉,拿了手帕给他擦着脸。
“怎么搞的,为了那几辆碎银至于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吗?”
江水水接过手帕自己擦了起来呲着牙说道:“碰到个脑子不好的,上来就给我一顿锤,又说了一些不着边的话,不知道搞些什么。”
“快些把衣服换了吧~”
江水水闻声抬起头来看向沐一珞那火热的眼睛,动作一下子就停住了,下一秒刷的就冲进了自己的屋,把门咣的一声带上了,过道上可以清楚的听到上锁的声音。
沐一珞愣在原地,只听屋内传来江水水的声音:“和你讲多少遍了,我回家晚不用等我,早些睡吧,累一天了。”
沐一珞气的直跺脚朝着屋里喊道:“江水水,你等着,以后吃饭的时候小心一点,下药毒死你!”说完扭回头去会自己屋里,也是把门摔得巨响,震得贴着门的江水水打了个哆嗦。
江水水的屋和沐一珞的屋只隔着一条可供三个人并排走的过道,晚上要是想做些什么逾外的事情,简直不要太简单啊!
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江水水打开窗户看着窗外淅沥沥的雨水打在瓦砾上,攥着手中手帕嗅了嗅,叹了口气。
自己穿越过来,就是最底层的人,没有光环,怎么能在这朝局混乱的时代保护好她呢?
雷声轰轰隆隆,预示着明天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
翌日清晨,太阳出奇的毒辣,江水水依旧是一身简单的白衣,打着哈欠走进了衙门,睡眼惺忪的揉着眼睛,值班的捕快见到他来了连忙上前问好。
“江头您可得注意身体啊,我们这些兄弟可都指望着您呢。”
江水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去忙吧,等你家里有女人你就知道什么是煎熬了。”
那捕快跨刀走了出去,在衙门里也就江水水不穿捕快的衣服,其他人谁敢啊?
“他娘的,不知道哪个手欠挨千刀的,昨天晚上把我雨伞拿走了,让我知道是谁我非给他扒了皮不可,江水水呢,有没有人知道他去哪了,总捕头找他,让他赶快去!”
江水水听着金涛在大堂里喊叫着,走进去倚着门说道:“大清早的嚎什么嚎,我这不是在这里吗?”
金涛打了个喷嚏,好像是感冒了,这都是江水水的功劳啊,昨天晚上江水水拿的是他的雨伞,好巧不巧的是衙门里没有多余的了,所以金涛昨晚上是淋着雨跑回家里的。
“你师父找你,还不快去,我要陪着知县大人去城门迎接钦差大人去了。”
金涛经过江水水的时候又打了个喷嚏,江水水侧过头吹着口哨,好像这样就不会良心不安了。
和堂内的兄弟寒暄几句,江水水就往堂内的院子里走去,院里种着繁多的花,现在正开的娇艳,江水水很自然的从水桶里盛着水浇着,这是他每次来都要做的,他师父拿这些花可是当宝贝的,自己这个徒弟当然要负起照顾好它们的责任。
“一天天的不手欠,心里不好受是吧,看不见刚浇过了,赶紧进来,屋里有客人要见见你。”
江水水拍了拍手朝屋里走去,刚一推开门,一张黝黑的脸便贴了上来,好像要亲江水水一般,吓得江水水跳到一边拍着胸脯道:“此乃何物?”
“不得无礼,这是京都派来负责年家一案的钦差,钱多多,钱大人。”
“啊,他是钦差大人,那知县和老金在城门口等谁呢?”
钱多多整了整发簪依旧是咧着嘴笑道:“鄙人最烦那些俗套,所以带人从南门先一步偷溜了进来。”
江水水竖了个大拇指说道:“好一招金蝉脱壳。”
钱多多还故作谦虚的摆了摆手。
江水水看着他,身着缘以蓝青,前后饰花样补子的玄端官服,黝黑的脸上分布着不均匀的雀斑,一双狭长的眼睛眯着,鹰钩鼻下一张薄薄的嘴正咧着露出洁白的大牙。
此时钱多多正背着手看着江水水别提笑的多欢了,一点不介意他的无礼之言,见江耿介又要训斥江水水摆了摆手说道:“没关系,没关系,都统大人,我长得也确实有些吓人,我家孩子见到我都哭呢,额哈哈哈。”
“想必这位一定是江水水江公子吧,果然是一表人才。”
“哪里哪里,大人才是貌比潘安呢。”
江耿介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说道:“都坐吧,钱大人你不是有很多事情要问他吗?”
钱多多整理了一下袍裙在副手位坐了下来。
“钱大人问你什么,你都要如实作答不许添油加醋,先把年家的具体情况讲一讲。”
江水水刚要说话,钱多多放下茶杯连忙摆手道:“不急,不急,我与江公子一见如故,公事先放到一边,不知道能否问公子点私事呢?”
江水水疑惑的看向自己的师父,见他不动声色的喝着茶便作揖回道:“大人问就是。”
只见钱多多站起身来走到江水水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抓住他的一只手道:“不知江公子可与人同过房?”
这可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这话一出,屋里是针落可闻,甚至连屋外蝶蜂扇动翅膀的声音都听的真真切切,就连一向沉稳不露声色的江耿介都口喷茶水尴尬的擦了擦嘴,咳个不停。
江水水更是嘴角抽抽的脸都麻木了,这话问的突然,而且...而且不按牌路出牌,一时间令江水水不知如何作答。
“哎~别害羞嘛,都是男人,大胆说出来,有过吗?”钱多多一脸坏笑的挠了挠江水水的肩膀问道。
“没..没有。”
钱多多狭长的眼睛眨了眨道:“真没有?”
“君无戏言,我可是个正经人,没有就是没有。”江水水义正言辞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道。
钱多多大笑了起来,挥了挥手示意情绪激动的江水水坐下,紧接着又说道:“不是我不信公子的话,只是来的时候听你们衙门里的人闲谈,说公子已经成家,难不成至今没有....?”说着拍了拍手。
“钱大人,有些过了,咱们还是聊聊公事吧。”江耿介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青筋暴起的说道。
“额哈哈,开个小玩笑,活跃一下气氛,都统大人不介意吧?”
江耿介一甩衣袖大开大合的说道:“现在京城里的人都这样讲话了?”
江耿介突然气势全开,屋内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稀薄了起来,到底是当年御赐紫金玉牌的天下第一捕快,六扇门的前任都统,虽隐退多年,身上的戾气还是十足。
咱们这位钦差大人一看江耿介大有不悦的神色,立马一本正经的说道:“那咱们闲话少叙,言归正传吧,江公子请你讲一讲年家一案的进展。”
江水水把具体的情况以极简略的话语叙述了一遍,钱大人听完点了点头道:“此次太上皇排我代他去年老的坟前慰藉一二,至于追查真凶有提督大人和公子,我自不必担心。”
说着说着段天涯和宁芷蕾走了进来,纷纷行礼道:“见过钦差大人。”
“嗯~来时,可有来拜见过都...”钱多多说话的时候看着江耿介,见他摇了摇头,就嘟嘟个不停。
“嘟,嘟噜,咳咳,昨夜的雨可真不小哈,淋得我都有些感冒了,额哈哈哈。”
好巧不巧的是知县和金涛紧跟着走了进来,一通如何如何的接待不周,让钦差大人如何如何了,接下来就是些官话了,不多赘述,江水水在众人插诨打岔的时候看见董胖子在门外张望使了使眼色,便胡乱找了个借口走了出来。
宁芷蕾和段天涯也顺势走了出来,但是早已不见江水水的身影,宁芷蕾咬了咬牙切了一声,扭回头去看向正在摸着下巴思考又好像是在回忆某事的师兄。
“师兄,在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段天涯看向宁芷蕾说道:“师妹,你有没有觉得这枫林县的总捕头像一个人?”
“像谁啊?”
段天涯摸着自己藏在怀里的六扇门腰牌说道:“有点像咱们衙门里挂着的那副画像上的人。”
宁芷蕾睁大了眼睛:“师兄你是说上一任六扇门都统,天下第一神捕江耿介?”
“不像吗?”
“可他没胡子啊!”
段天涯露出两个小酒窝拍了拍怀里的腰牌说道:“师父说你没有脑子,你还真就不动动了,胡子就不能刮去吗?”
“有道理,那他是吗?”
段天涯背着手走着,宁芷蕾小跑跟上。
“师妹,你觉得师父为什么会排我们两个到这里来?”
“嗨,师命难违,师父让去哪,咱就去哪呗,想那么多干什么。”
段天涯拍了拍宁芷蕾的脑袋说道:“自从来到这枫林镇,我就觉得蹊跷,今日大概想明白些了。”
“师兄你又打算卖关子了,算话说一半最难受人了,你都知道什么了,也和我说说呗。”
段天涯笑了起来,拽下身边的一片竹叶,扔向了半空中,看着它旋转着缓缓地落下说道:“这种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