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沐一珞正在拿起水盆里的毛巾给江水水擦掉鼻子上的血迹,江水水仰着头躺着椅子上道:“轻点~”
沐一珞有些心疼的回头朝着把一条腿放在凳子上的肖楚楚喊道:“你们俩能不能别一见面就掐,你看看你把我家檀郎打得!”
肖楚楚吃着橘子也是把头一别道:“谁让他犯贱的,该!”
头晕目眩的江水水想直起身来,可惜的是只要他一将头放平那血就从鼻子里往外冒,但是这也阻碍不了他据理力争!
“你那对凶器世间少有,得亏我内力深厚,要不然非被砸死不可!”
肖楚楚闻言蹭的就站了起来,三步并成两步飞身到他身边,作势就要打下去,却被沐一珞攥住手腕道:“做什么,我还在跟前呢,不许你打他。”
气急败坏的肖楚楚在原地直跺脚,直接他们两个人说道:“你们两个狼狈为奸!”
“这个词能用在这里吗,看看你没文化的样子,胸大无脑说的就是你。”
沐一珞实在忍不住两个人你来我往的谁也不让谁,干脆推着肖楚楚回到自己屋里,眼不见心不烦,可苦了江水水,头也不敢动,就这样一直待到吃饭的时候,鼻血才渐渐止住。
吃饭的时候也是自己一个人蹲在院子里,手端着碗往嘴里扒拉米饭,两位好姑娘便在屋里吃,江水水一边吃一边瞧着地上的蚂蚁聚成一堆在啃食他掉落的米粒,心里不知道想什么去了。
“檀郎~你进来,楚楚有话和你说。”
江水水把碗中的花椒挑了出去,撇了撇嘴道:“不进,我害怕遭暗算。”
“江水水!”
“来啦来啦。”
江水水叹了口气,进了屋,瞧见肖楚楚正拿着鸡爪往嘴里塞便大刀阔斧的坐到对面,夹起鸡腿吃了起来。
“你看看你们俩,多大人了,还像个孩子一样。”
江水水反驳道:“哎~别拿我和某人相提并论,我可不像某人进别人府门,也不打声招呼,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肖楚楚有些脸红,拿着鸡骨头在手上晃着道:“我有事情要办,来不及说,再者说了,我是来找一珞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切~说你没脑子,你还真就当自己不识字了,门匾上江府两个大字你瞧不见?”
“你...懒得和你一般计较,我们家一珞反正是不会责怪我的,对不对?”
正在活动小嘴咀嚼的沐一珞咳了两声没有说话,肖楚楚见状可怜巴巴的抓住她的胳膊晃悠起来道:“一珞,你不会也怪我吧~”
“哎呀,吃饭呢,别晃,我家就是你家,你想来就来呗。”
有了沐一珞撑腰,肖楚楚显然硬气了许多,舔着脸对江水水道:“听见没有,吃花生的野猴子?”
听到肖楚楚对江水水的称呼,沐一珞忍不住趴在桌子上笑了起来,而这位爱吃花生的野猴子本猴正斜着眼睛吐掉嘴里的骨头切了一声道:“好男不跟女斗,你爱说什么就说什么。”
“好啦,楚楚你不是有事情和他说吗?”
肖楚楚挽了挽丝袖,露出雪白的小臂撕掉另一只鸡爪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你家新搬来的邻居可不是什么一般人,都是四海门的人,我还瞧见在门口扫地的是东海堂的堂主韦一航,那可是八品高手啊,会不会是沐悠那王八蛋找来的?”
“就这?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你当我和你一样瞎啊,早就发现了,派人都盯了两三天了,也没动静。”
“你说话就说话,有本事夹枪带棒的,我好心提醒你,干什么啊!”
“就是,人家楚楚也是为咱们安全着想,你有些过分了!”
看到两人统一了战线,江水水很识趣的闭了嘴,转移话题道:“你要是真想帮我们,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府上,我最近接了件头痛的差事,时常外出夜不宿,你在一珞身边,我也放心。”
“这还差不多,说的像句人话,那我就待在府上不走了和你住一屋,晚上说说悄悄话。”
“不行!”江水水直接一口回绝,他可不想晚上再听见什么匪夷所思的动静。
“额...也不是不行,我晚上不在的时候,你可以和一珞一个屋,我在府上你就回你自己屋睡。”
肖楚楚冲着江水水吐着舌头道:“我偏不听你的,我就和一珞睡一屋,略略略~”
“随你便吧,反正最近我可能也回不了府。”
沐一珞闻言把手中的筷子往桌子上一拍,走到江水水身边扯着他的脸有些生气的说道:“我同意了吗,你说不回来就不回来了?”
“哎哎哎~疼疼,轻点,我这不是正在和你商量吗?”
“你这叫商量,好,你不用回来,这辈子都别回来了!”
肖楚楚这疯丫头看热闹不嫌事大,在一旁扇风点火,说什么有他没他一样,自己还能安慰安慰沐一珞,只不过是那种安慰咱们可就不得而知了。
傍晚,江水水从府中出来,江府是没有门槛的,都被他拆了,看着倒也清气一些,秋风渐渐的吹来,今晚上还要赶回魁字营处理些事务,这边裁完兵员,就要着手情报网的铺建,这可是最头痛的地方,绝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
“什么人,出来!”说话间,江水水甩出三根银针直奔小河畔的柳树。
“公子这一手银针用的好啊,如此黑灯瞎火之处,再晚一点,可就扎到要命的穴位上了。”
只见从柳树旁走出一位中年男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鬓角处的发丝已然泛白,橙黄色的长衫对襟穿在身上倒是显得有几分儒雅。
“前辈何许人也,跟了我一路,可是有事商讨?”
这人先是将手中银针交还给江水水,退了一步道:“老朽乃是四海门东海堂的堂主韦一航,江公子,我们应该已经见过了吧?”
江水水抱拳道:“韦前辈倒是好雅致,天天清扫自家门前尘埃,咱们两家挨着,岂能瞧不见,只是不知今夜尾随,是因何缘故?”
“有人想见你。”
“现在?”
韦一航见江水水有些为难的表情,笑着摆了摆手道:“那位老爷倒是挺着急的,不过他说了,时间公子定,得空前往醉乡楼便是。”
听到醉乡楼三个字,江水水脑子里突然蹦出文兰心娴静的身影,便后退一步道:“能换个地方吗?”
“哈哈哈,届时就恭候公子了。”
说完韦一航便往黑暗处走去,渐渐没了身影,江水水带着满心疑虑回到了魁字营叫来了孙阳和于晨。
“都统大人,事情进展的很顺利,但凡是年龄稍长,能力不及者都已筛掉,明天在筛选一众思维缓慢着,裁军的任务就完成了。”
孙阳也在一旁说道:“大人您给的法子可真是别具一格,很多人都深陷其中,甚至自己被刷了下来也不在乎了。”
闻言江水水笑了笑,那法子无非就是什么牛皮做的球当篮球打,四乘四接力以及诸多测试身体素质和反应能力的游戏罢了。
说话间,杨明拿着账簿走了进来。
“呦~来的刚好,这银票你拿着,明天一早带几个人去换成现银,凡是不合格者遣回原营地者,都可领二两银子。”
杨明接了过来,把账簿双手递给江水水道:“大人,您要的伙食目录和开销整理好了。”
“好,我看一看。”
在江水水查看账簿的时候,于晨开口道:“都统大人,没人二两银子,是不是有些多了,顶得上他们一年的军饷了。”
“哎~不要吝啬,这些人都能用上,我还觉得二两银子少了呢。”
于晨有些疑惑的道:“还能用上?”
“话既然说到这了,那就先告诉你吧,你过来。”
于晨走到江水水身边附耳听着,一边听一边点头,听完后甚至一脸敬佩的看着江水水,眼神中都亮着光。
“都统大人,末将是越来越佩服你了。”
江水水笑着摆了摆手,指着账簿转而对杨明道:“开销有些少了。”
杨明一脸震惊的提着嗓子道:“大人,您说什么?”
“我说,开销太少了,每人每日才七两肉,而且这菜也太单一,多弄一些,在什么地方省钱也不能在吃上面剩。”
“大人,据我所知每人每日五两肉已经是军中顶尖的了,寻常的营房才四两肉。”
“别心疼花钱,我知道几千人的伙食不是一笔小数目,但是我自有打算,照办吧。”
杨明见江水水如此决绝便只好叹了口气道:“是大人,属下明日便安排。”
“让我回去休息,自己却偷偷跑过来?”
只见白斐瑾撩开帐帷走了进来,江水水见状起身抱拳道:“白兄,我这不是担心你累坏了身体吗?”
白斐瑾眼神缥缈,停了半晌开口道:“我就来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