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一早,江水水偷溜出门,到衙门就闲逛,他已经让董胖子在年府附近观察,一旦有风吹草动就马上通知他,所以不必太担心。
可是那边没有事,自己这边倒是来事情了,江水水溜达了没两圈就被江耿介叫到了屋里。
“什么,让我去京城,老头子我最近也没招你吧,干嘛把我让火坑里推?”江水水手端着盖碗茶杯说道。
“趁着大好年华,不去京城闯荡闯荡岂不是虚度光阴,你难道不想建功立业吗?”江耿介闭着眼睛养神说道。
“不想,一点都不想,你是知道我的,没什么大志向,只想啊留在这小镇里,帮你浇浇花,然后陪你安度晚年,再给你养老送终.....”
“得得得,我可不敢让你伺候,你啊,趁早滚。”
江水水撇了撇嘴小声嘟囔道:“要不是我家那个,我还巴不得去京城快活呢。”
“就这?你就这点出息,怕死是吧,行,我现在就弄死你,免得出去给我丢人现眼。”江耿介说完发动浑身气势,一股热浪直接吹到江水水的的脸上,江水水倒是一点也不慌,淡定的喝了口茶水道。
“别来这一套,吓唬我多少年了,我也没见少根头发。”
江耿介见来硬的不行,挥了挥衣袖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哦?你肯告诉我了?”江水水着实拿捏了江耿介一波,平常可没这机会。
“我可没那义务告诉你,得你自己去找,而京城是你唯一能解开身世之谜的地方。”
江水水切了一声说道:“不去!”
“你小子不会真的怕死吧,我了解那老小子,只会耍耍嘴巴,不会动真格的。”
“我凭什么信你?”江水水从怀里掏出花生吃了起来。
江耿介双手插袖神情自若的说道:“因为你没得选择。”
“切~腿长在我身上,我说不去就是不去,略略略~”
江耿介半抬眼皮哦了一声道:“那我就派人通知那个老小子你就在这,不光你在这,他亲闺女也在这,而且我还要告诉他你们小两口夜夜笙歌,你还时不时的往药铺跑买什么麝香备着,啧啧啧,你觉得他会不会亲自到这里来?”
江水水听言当即就跳了起来大喊道:“我抗议,你玩阴的!”
江耿介耸了耸肩没有反驳,接着说道:“你小子别总以为仗着自己的小聪明就能无法无天了,你再能耍,我照样能把你摁住喽。”
把江水水气的双手抱肩哐唧倒在椅子上,把头扭向一边撅着个嘴道:“我没钱,在京城也没地方住。”
江耿介闭着眼嗨了一声道:“我先借你点,至于住的地方,我在京城倒是有一处房子,你可以先进去住着,不过要按月交房租。”
江水水趁着江耿介闭眼的机会悄悄的竖了个中指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道:“越老越扣!”
“哎~话不能这么讲,咱们说话可得讲点良心,我膝下无儿无女的,真到老了那一天,不就得靠自己吗?”
“我养你啊~”
江耿介嘴角上扬,不苟言笑的他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
“笑什么?”
“得了吧小子,你养活你自己都费劲,你家里还有一个大家闺秀的才女呢,我可没指望过你。”
“我那是不想挣钱,我想要挣,我就是首富!”
江耿介哼哼了两声回道:“嗯~可不是嘛,老夫也就是不想成仙,要不然早成仙了。”
江水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道:“生气,走了。”
“站住~”
“又怎么了?”
江耿介睁开眼道:“我有几件事要嘱咐你。”
江水水听着江耿介嘚啵嘚啵的说着,半个时辰后才放他出来,看了看手中的信切了一声道:“到头来,还不是当捕快,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你要真有本事给我弄一个一品大员当当。”
“嘟囔什么呢,年家老二拉着他老子出城了!”董八磊不知从什么地方跳了出来说道。
江水水被吓了一跳锤了他一下说道:“怎么不早通知我!”
“我看你跟江叔聊得挺愉快的,没好意思打扰你,没关系,他们现在应该还没有到紫竹林。”
恰巧这时候衙门里当值的捕快羁押人犯回来牵着几匹马,江水水和董八磊夺过缰绳就一跃而上道:“让兄弟们去城外紫竹林!”
说完便纵马越门而出,飞驰在街道上。
城外紫竹林十五里外,年伦及一行人抬着十几口棺材,皆是穿白衣,打着白帆,空中全是撒着的纸钱。
一位书生气浓重的男子骑马跟上走在最前头的年伦道:“年兄,你不应该回来!”
年伦摸着头上的白巾冷眼相看,腮帮子动着道:“我心里自然有数,不要再说了。”
那年老的学生听他如此说只能叹了口气对着后面的队伍道:“都快点,过了前面紫竹林就出了枫林县地界了。”
出丧的人群中,有数人佩戴长剑,神情凝重,抬着棺材加快了步伐,半个时辰后就到了紫竹林。
一进去,一股凉风吹来,竹叶沙沙作响,只见竹林中一巨石上坐着一人,吃着花生米,看着出丧的队伍走进来。
年伦向身后摆了摆手,队伍停了下来,他背着手做了几个手势便跳下马走上前去道:“江头,这么巧,不知在这紫竹林所谓何事?”
江水水从石头上跳了下来道:“年掌柜的,年老刚走,您这样子可是不孝啊。”
年伦眉头一皱道:“江头有所不知,藏于京城外九顶山上是家父的遗愿。”
“哦,那为何将你家十几口人都迁葬过去?”
年伦见江水水咄咄逼人,一甩衣袖道:“这是我的家事,不劳你多操心了,请让路吧!”
“自然自然,不过在你们出发之前,我有一事不明还请年掌柜的为我解答一二。”
年伦已经明显的不耐烦了,但也不想多生事端便做了个请的姿势。
“眼看着中秋将近,年掌柜的可有打算放烟火?”
“胡闹,我年家遭此横祸,如今众亲人尸骨未寒,即便是中秋佳节,也断无放烟火庆祝之礼!”
江水水点了点头来回走了两步道:“那就奇怪了,我探得你们年家这一年最大的支出便是这烟花一项,啧啧啧那可是比不小的开销,年掌柜的你不知道?”
年伦瞳孔猛缩,背过身去负手而立冷哼一声:“是有这么一回事,与你何干?”年伦说话的时候朝着队伍众人使着眼色。
“是与我没多大干系,可我只是好奇,这么多烟花爆竹,都哪里去了?”
年伦对答如流:“一场大雨,小厮处理不当,都发霉了,江头,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我们要启程了。”
“确实没有什么要问的了,而且恐怕今天年掌柜的走不了。”
只见江水水一拍手,众多衙门捕快从竹林里窜了出来,把他们包围了起来。
年伦见状怒吼道:“江水水,你想干什么,我父亲曾任帝师,你今日之行径,我比状告于朝廷,到时候将在场所有人都满门抄斩!”
你还别说年伦这么一通威胁,也让不少人缩了缩脖子,齐刷刷的看向了江水水,江水水依旧是吃着花生米不为所动。
“怎么,这就狗急跳墙了?”
江水水背着手来回踱步的说道:“别着急,弑父弑族的罪名更大。”
年伦故作镇定攥了攥拳头说道:“一派胡言,你是说我杀了我的父亲和大哥一家人?”
“不是吗?”
“早就听闻江水水查案别具一格,怎么难道就是全靠想象?”
“要证据是吧,别着急,证据就在这里,不过我想先猜一猜你作案的过程。”
“我没空在这听你异想天开,既然你不让路,那我们便打出一条路来,日后到了衙门你有你的说辞,我有我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