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排五列的舞姬穿着暴露,跳着让人血脉喷张的舞姿,花客们左右拥抱,就着美人的手饮酒吃葡萄,有甚者接着酒劲冲进舞女的行列里抱起一个回到座位就是又啃又摸,手伸进肚兜里摸索,抓捏。
这还都是些文人?可真对的起斯文败类四个字,众人见到沐悠走了进来,都是停下手中的活计,起身相迎,还把绝佳的作为让给了他和江水水。众人并不知道江水水的身份,沐悠也是故作神秘的不言语,不过瞧见京城第一纨绔能对人如此收敛,也不敢轻看这位陌生人。
“沐兄,可有日子没见到你了,怎么着,被你家老头子关起来读书了?”沐悠和江水水现坐于右手边首位,调侃沐悠的人坐于正对面。
“别顶着张老婆嘴胡咧咧,听说你上一次舔鲍鱼,舔肿了嘴,是不是那时候留下的病根?”
沐悠说话丝毫不给拿人留颜面,此言一出,满堂欢笑,就连江水水也忍不住拍了他两下肩膀。
那人舔鲍鱼舔的嘴肿的男子乃是平阳伯的世子宁陵,和沐悠吵闹惯了,所以也都没放在心上。
到了自己的地盘,沐悠可算是撒开了欢乐,就是一壶一壶的喝,这桌喝完跑到那桌喝,姑娘们也都喜欢他,爱和他闹。
江水水端着酒杯冷眼相关,不免想起年老的诀别信,不由得摇了摇头,口中的美酒也顿时没了滋味。
他虽不想做什么大英雄,也没那心气,可见到如此乖张纨绔的同代人,不免心寒。
江水水正感慨着呢,平阳伯世子宁陵满脸通红的,踉踉跄跄的端着酒壶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给他斟了杯酒道:“这位兄台,我无意冒犯,你一来我就注意你了,沐悠那家伙心气高的很,谁都不能近他的身,兄台你是何身份,又有何等本事与他一同到此?”
江水水被他满嘴酒气熏得挪了挪窝笑着说道:“嗨,酒肉朋友哪里有半点本事。”
“哎~此言差矣,吃喝玩乐这四个字里面的道道可多着嘞,瞧你说这话是看不起我们这些人喽?”宁陵本就长着一双吊梢眼,现在看起来更绝凶厉,江水水不想惹事情,但也是在看不惯他这幅嘴脸,皇族贵戚又如何,又何况区区一个外姓伯爷。
江水水冷哼一声,刚要开口,只见沐悠摇晃着身子跌倒在江水水的身边拽着他的袖子道:“宁陵你小子被招惹我姐夫,要不然你以后走夜路可得给我小心点了。”
一声姐夫令整个大堂都安静了下来,舞姬们见众公子面色阴沉便停下了舞步,乐师也停止了手中的活计。
宁陵等着一双大眼睛,手中的酒撒了一半,指着江水水道:“你叫他什么,姐夫?”
整个京城谁人不知道他沐悠的姐姐是沐一珞,那个冠盖京华的才女美玉,又有谁不知道她为了一个野人出逃?这样的事情让外人看来岂不是等同于说京城里没男人了吗?
沐悠醉了酒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江水水急忙捂住他的嘴道:“呵呵,他喝醉了,喝醉了,别当真。”
哪成想沐悠掰开江水水的手,走到高一等的台子上将酒杯一甩指着江水水道:“他,江水水,就是我姐沐一珞的夫君,他现在和我姐回京了,告诉你们以后谁要是敢打他的主意,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沐悠眯着眼睛转了个圈道:“来,姐夫,你也上来说几句。”
“嗯?你们围着我姐夫做什么?”
沐悠自登上台后,堂内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怒气冲冲的把江水水围了起来,那眼神就像是一把把的刀子,在江水水的身上无情的刮着。
江水水咽了咽口水,端着酒杯的手打着哆嗦,心里问候了沐悠的十八辈祖宗。
“妈的,就是他,把我们的才女给拐走了?”
“挨千刀的,就长这个熊样?我告诉你,你今个就别想走了。”
“费什么话,来人,把我的刀取来,活剐了他都便宜他了!”
沐悠还在台上喊着,人堆里一人扭头道:“沐兄别的是可以听你的,这事儿谁来了都不好使,告诉你姐,我欢喜她!”
“秦姑娘到~”
众人闻声愣了一下,只见屏风后一道婀娜的身姿出现,若隐若现的可以让人产生无限的遐想,可是江水水现在可没这个心情,他在想能不能趁着这个空档凭着自己一身武艺从这里冲出去呢?
秦可卿本在后堂涂着胭脂,却突然听见奏乐的声音听了,安静的出奇,好奇的吩咐丫鬟准备提前开始诗会,此时正经过屏风,透过屏风见众人扎堆,似有一股熊熊烈火在燃烧。
迈着轻盈的步子,最先映入众人眼帘的是明亮的金钗步摇,一张雪白如雪的脸蛋在鹅黄色的气胸对襟留仙裙衬的仙气飘飘,修长的手指握着团扇,蓝宝石的耳坠一晃一晃的。
一双杏眼紧盯着大堂内的动静,好奇的问道:“诸位公子,这是做什么,是怪可卿来的晚了?”
宁陵站起身来说道:“可卿姑娘,不是我们驳你的面子,我们有些私事要处理,请姑娘先到后堂将歇,待会儿可能要见血了。”
秦可卿不明所以,这群公子哥平时在自己面前都是极度压抑着自己腌臜的一面,装出谦谦君子的样子来,今晚上是怎么了,一个个的像野狼一样?
小丫鬟在她耳朵嘟囔了几句,她惊讶的捂住了小嘴,目光穿过人群看着一脸无语的江水水,心想着就是这人可以让天之娇女倾心到逃婚吗?怎么看起来虎头虎脑的,不太聪明的样子?
“我忍不了了,左胳膊给我,其余的我就不管啦!”
喊叫这人说完就抓住江水水的肩膀,拿起瓷罐就要砸下去,江水水当然不会坐以待毙,捏住他的手一掰顿时间令其错位。
“吆喝,还敢还手,去叫人把这给我封起来,取刀来,今个儿我不用别人,必须亲自手刃了他!”
江水水眼睛瞄着门口,想着逃跑计划,却瞧见一身着玄黑蟒袍的人走了进来,手摇折扇满面春风,脸上挂着浅浅小酒窝,皮肤被玄黑的衣裳衬的愈发的白皙,一双剑眉下灵动的眼睛打量着堂内的状况。
只见那人绕过一个跌落在地的酒壶冲着人堆眨了眨眼嘴角上扬的轻咳了两声,群情激奋的众人被着异声吸引了注意力。
顿时间冲天的气焰化为乌有,从凶狠的野狼变成了温顺的小狗,纷纷小跑过去弯腰作揖道:“见过天王。”
来者是当今圣上的胞弟一字亲王——天王,是人人称道的风流王爷,口碑一流。
离歌笑合起折扇回礼,起身后转着折扇道:“有什么热闹的事儿,带我一个?”
“王爷,这个人,就是拐走沐家长女的畜生!”说着指向一脸懵的江水水。
江水水正在想着这位天王的王,额...天王的天是哪个天?被人这么一指,便挪了挪身子,可那根手指就像装了磁石一般紧紧跟着自己。
天王离歌笑眯起眼睛,缓缓走向江水水,众人自觉地让出一条道来,江水水连忙起身行礼道:“见过天王....”
起身后发觉离歌笑阴沉的看着自己,不觉得缩了缩脖子,可是下一秒天王离歌笑便笑了出来,拉着江水水的手道:“百闻不如一见啊,这会儿可算是见到真人了,来来,都坐吧。”
“王爷!”一声跳出来叫道,又愤怒的一甩衣袖作揖道:“王爷,您肚里能撑船,我们可忍不了,请王爷将他交给我们。”
“放肆~”天王离歌笑背着手轻声道。虽然离歌笑并未带任何感情,却还是把那人吓得跪了下来。
“你说你们一天天就是闲的,人家的家事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咸吃萝卜淡操心,都坐吧,还有你,别在上面站着了,跟个耍猴的一样,哪天碰见你父亲,可得让他好好教训教训你才是。”
沐悠闻言连忙走了下来,行完礼,退到一边,眼睛瞟着江水水,只见江水水很温柔的看着自己,不觉间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跳了起来。
“呦~秦姑娘原来你在啊,你瞧瞧你们怎么把今天的女主角撇在一边了?”
说完上前对着秦可卿作揖以做歉状,秦可卿虚扶一把,连忙回礼道:“王爷,这可是不得,您千乘之躯,怎可.....”
“哎,今个儿我可不是什么王爷,只是一寻花问柳的花客,安?哈哈哈。”
秦可卿一双杏眼瞧着离歌笑的蟒袍,离歌笑也注意到了,尴尬的挠了挠脸道:“咳咳,今日被皇兄召进宫说话,这时候才出宫,来不及换了,姑娘不会介意吧?”
“王爷您能来,实在是奴家的福气,您这样说,折煞奴家了。”
“额哈哈哈,别站着了,我可是奔着你的诗会来的,怎么样,咱开始吧?”
秦可卿行蹲礼道:“敬听王爷的吩咐。”
天王离歌笑转过身来,见众人虽然不敢言语,可眼珠子里的火气可是掩藏不住地,瞥了一眼江水水叹了口气道:“这里是诗会,你们这群人平时闹闹也就罢了,今个我在这,怎么着还想也让我看看什么叫血溅五尺?”
“我等不敢。”
“好,你们要是闲的咽不下可口气,那就在诗歌词句上见真章吧,坐吧!”
江水水和沐悠自觉地要往后排坐,突然有一只光滑的手拽住了江水水,江水水回头一看可不就是天王离歌笑嘛,见他微笑的看着自己,朝着他身边的位置努了努嘴。
江水水挠了挠脸正坐了下来,眼睛盯着桌子上自己刚刚拿出来的花生米。
“诸位公子,今日的诗会,没有主题,也不居于体裁,只为尽兴而已,王爷您这可以吗?”
天王离歌笑一只手扯着袖子点了点头道:“姑娘说行就行,我今个也不参加,只是个看客,免得有些人畏手畏脚的,扫了姑娘的兴致。”
听到这话,有些人暗自舒了口气,只听秦可卿道:“诗会开始,妹妹们上四宝,为众公子研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