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陈度的笑
裴依山占领山泉镇的翌日,周瑞宁收到了柠红县被毁和山泉援军半路遇到日南军队被打的溃不成军的消息。
周瑞宁注视着自己面前惊魂未定的将领,大脑中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这支部队绝对是从日南城周围所调集而来的,一天一夜赶到柠红县东绝无可能,更不用说再击溃你们的前提下又马上赶赴山泉镇连夜拿下山泉,凭借着人力他们根本做不到,但是他们那边连马都是稀缺物资更不用谈什么骑兵!你当本王是傻子吗?”
周瑞宁已经起了杀心。
“到底是你在忽悠本王,还是什么!”
这柠红县的守城将领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啊,大腿一弯当即就跪了下来,求饶着。
“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啊,卑职所说句句属实,如果有一句骗了王爷,就让那天罚直接把我劈死在王爷面前就好了。王爷,是天罚啊!是天罚,就一瞬间城墙就没了,没了。”
什么天罚,周瑞宁在心里已经判定这位守将因为丢失城池为了逃避处罚已经开始装疯卖傻了。
“竖子,安敢乱我军心!来人,拖下去,按照军法处置!”周瑞宁直接招呼士兵将其拖了下去,其结果自然是而喻。
“父亲,我觉得您有必要来看看这个。”在城内军营急匆匆赶回来的周安济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赶紧向周瑞宁说着自己所听到的情况。
“带他们上来吧,本王倒要看看到底是如何个情况。”
周瑞宁双手紧紧握着椅子扶手,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都带上来吧。”周安济默默的站在了一边,让出着地方来。
一队人抬着几具尸体和几个受伤的士兵放到了周瑞宁面前。
“把你们先前对我说的现在完完整整的对王爷重新复述一遍。”
“红点…………一声响…………射击…………”
周瑞宁从几名伤者有些混乱的描述中,只知道了上面这一点儿东西。
“我们冲上去时突然就有一个东西直接打在了我大腿上面,要不是我努力爬到一边恐怕就死在了那里。一万人啊!整整一万人连人家衣角都没有摸到就这么白白的惨死在了那里,憋屈,实在是憋屈!”伤兵们泣不成声,正面交战输了那算心服口服,但是这样的战败简直就是闻所未闻。
几名伤兵都是这样,由不得周瑞宁不相信了。
“让郎中好好救治。”
周安济让人将其带了下去,而独独留下了几具尸体。
“不是弓箭那到底是什么。”周瑞宁实在是想不到到底还有什么武器可以远距离将人给击倒,而且还是大规模。
“父亲,你还是过来看看这个东西吧,这是先前我安排仵作从尸体中挖出来的。”说着,周安济拿着手帕举起了一个圆弹。
“这就是他们死亡的原因吗?”
“已经把前半个身子都给击透了。”周安济给了肯定的答案,这也是多命仵作所共同却确定的结果。
“到底是什么东西才能够造成这样的穿透力,就算是大力士连射数箭也会感到疲惫,更何况这小东西居然能够不间断的射出,惊为天人啊。”
“去把陈度叫来吧,这上半局我们落了下风。”周瑞宁迅速接受了这个事实。
陈度还在驿馆正在啃馒头就被周济宁给客气的请了过去。
嘴里塞着馒头的陈度莫名其妙,怎么了,这是要把自己给投河还是怎么着啊!费力的把刚才没来得及咽下去的卡在自己嗓子眼的一口食给咽了下去,差点没死在马车上面。
“我说小王爷,这大清早的,你我还是敌人,你现在这样拉着我,你也不想被你父亲知道吧?”吃完最后一口,陈度打开了话匣子。
“昨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然怎么会突然来安排我这一个废人突然要去转移啊…………”
就算周济宁不说话,陈度就一个人自言自语。
这些天可把他给憋坏了,每天就和地图在说话。
“下车吧,父亲想要见你。”
“王爷想要见我,那我自然的得来啊。小王爷放心,车上那些话我不会让王爷知道的。”陈度一边给周安济保证着,脚走进了府门。
老地方,周瑞宁还是在围着鱼儿,不过陈度算是看出了点端倪来,今天的王爷似乎没有以前那般镇定自若了,整个人显得有些怒气冲冲?就像一座快要喷发的火山一样。
“见过王爷。”礼节不能忘,陈度老老实实的按照规矩行着礼。
“陈度啊陈度,没想到你还真的是给本王一个惊喜啊!你那士兵所使用的到底是何物啊?本王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啊?”周瑞宁似笑非笑的问着陈度。
“王爷这话我可就听不懂了,大周军队的武器王爷应该是很清楚的,没有大周军队就不会有王爷今天,结果王爷今天居然问我大周军队所使用的武器到底是什么,王爷可不能忘了祖宗啊!这是数典忘祖!村头我给狗一点吃食,狗尚且知道摇尾低首。人可万万不能这样!”
陈度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你吃着大周的,还要和大周对着干,现在居然还问我这些东西,你踏马连畜生都不如!
“本王这些年执掌大周军队不下数十万,这种武器绝对不会有啊!本王很确信!”周瑞宁自动屏蔽了陈度的话。
“哈哈哈。”陈度仰头大笑,眼泪都快止不住了,好久才缓过来。
边擦着眼角边问着:“王爷这是在害怕吗?还是在担心着?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现在有一条明路在王爷面前摆着,那就是投降,向太后请罪,这些年王爷镇守南越也算是有着苦恼了,太后会网开一面的。”
“你也不必拿这些东西来吓唬我,我这么多年不知道有多少冤魂想要找我索命,天罚?无非是弱者无能为力给自己找的借口而已。”
周瑞宁淡淡的说着,放下手中的渔食坐了下来。
“至于太后,你就真的以为太后会相信你在南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朝廷吗?太后的为人可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人畜无害。”
“我为大周忠心耿耿,太后明察秋毫,这点无需王爷担心。”
“前些年我在大都时,太后召见了我一次,也是这样许诺的,可惜现在出现了一个你。”周瑞宁对于陈度这样的信任嗤之以鼻。
“王爷现在自身都难保了,私以为王爷还是好好关心自己吧,我陈某人再不济也不会沦落到成为阶下囚,笼中人。”
“陈度,你就这么相信我不敢杀你?”周瑞宁拿起茶杯浅浅喝了一口。
“杀我?王爷你到底在害怕什么?我这条命从我进入九真伊始不就是一直掌握在了王爷手中吗?这难道还需要王爷来重复?”
陈度盯着周瑞宁,仿佛要看穿他的内心一般。
“恕陈某还有要事处理,告退!”
“父亲,刚才为何不杀了他?留着他无疑是个祸害。”
“云在青天水在瓶,他这有瓶之水何来施展的空间啊!”说着的周瑞宁落寂的看着四周,自己茶杯都已经举了起来,但是就是没有摔下去。
“济宁啊,看来我确实已经老了,曹操说烈士暮年壮心不已,但是我却连摔个杯子的勇气都不再了?”
周瑞宁似乎在问着自己儿子,似乎又在反问着自己内心。
拿起刚才的茶杯狠狠的朝地面摔了过去,埋藏在附近的刀斧手立即赶了过来。
“都退下吧。”周安济赶紧让士兵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