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文龙负伤
前面两军还在对峙,可那郑养性却对朱绍岑等人恨之入骨。
他顺手便从旁巡检司弓兵那夺过了一张强弓来,他搭上了羽箭,朝着朱绍岑就是一箭射去。
只因方才要不是朱绍岑那几句话,他也不至于那么惨,到了这时候,他哪里还管那许多。就是要置朱绍岑于死地,他方可罢休了。
此刻见这时机刚好,正好就在这乱兵之中把朱绍岑给射死了。想来也没人敢说是他射死的。
只听得‘嗖’的一声,那弓箭便朝着朱绍岑飞去。
好在这郑养性平日里养尊处优,这弓箭力道虽有,却没有准头,竟然歪着路线,朝着龚芸芸这个大美人射了过去。郑养性心想,这倒是有些可惜了。方才他还想着若是抓住了这些人,定要亲自来审审这大美人的。
这时两军对峙,静悄悄的,忽然这一声弓响,自然大家都朝着那看去。可是龚芸芸虽能见那箭朝她射来,却也反应不过来,她能做的,也就只有紧紧的闭上了自己那双美眸去。
等了一会,她也没发觉自己中箭,她睁开眼来看了看,那箭果然没有射中她。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
“龚姑娘,你没事吧?”魏文龙关切的问道。
“……”龚芸芸一时语塞,“没事,你……你受伤了。”
龚芸芸见魏文龙的手臂上一支长长的弓箭扎进了他的肉里,那手臂上正有一丝殷红的血液涌出。
原来关键时候,魏文龙竟冲了过来,用自己的左臂生生的把那箭给挡了下来。
“啊!”魏文虎见自己大哥受了伤,哪里还能管那许多,直接朝着那班官府衙役杀了过去。
魏家军的弟兄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这群人从军以来,正规的战役虽然没打过。不过他们从小到大,这一群人却一直都在一起。打架斗殴的事自然是没少干的。
此刻见到魏文龙受伤,那自然也都毫不客气的杀将了进去。
顿时那官府衙役被砍倒了几人,其余人等连忙且战且退,又缓缓的往酒楼外面退去。
张公爷的亲军见状,连忙也加入了战团。
这些亲军一加入,那战团又是一面倒了。徐州这边衙役哪里抵得过这些老兵油子。不多时就都被彻底的赶了出去。
众人连忙又把那大门给关了起来,他们也不敢轻易外出,毕竟那门外还有上百的弓兵在外,这些巡检司的人平日里可没少同周边盗匪搏斗。不似那些衙役一般,没点战斗力了。
“老公爷,这可如何是好。”朱绍岑也没了注意,他在现代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景。冷兵器搏斗他也就是小时候见到接头的地痞流氓互相斗斗殴。哪里见过这样真刀真枪的比划过。
他看了看魏文龙,关切的问道:“文龙,你没事吧。”
魏文龙看了看手上的伤,说了句,“没碍的,王爷,这不算什么。当年属下同卫所里另外一个百户不和,我们两边也时常对打,属下也曾被刀伤过,比这可严重得多。”
朱绍岑闻言,点了点头,他也知道,这样的伤也不算什么大碍。
“各位各位军爷,你们谁带有金疮药在身上?”龚芸芸朝着大厅里的众军问道。
可无论是魏家军还是张公爷的亲军,都摇了摇头。
今日他们都是来城里长见识的,哪里会带那东西来。
“可惜今日准备不足,要不我自己,都有带金疮药的。”张公爷有些后悔,这太平日子过久了。大家都有些麻木了。
便在此时,朱绍岑见那酒楼账房桌上还有许多酒坛子,他匆匆看去,大部分都是黄酒,这东西没什么用。
恰好见到那趴在地上的掌柜的,连忙把他拉了起来。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啊!”那掌柜的竟然真的把他们当做关一刀了。
“饶什么命,我问你,你这可有烧酒?”
朱绍岑问的烧酒,便是后世的白酒。这个年代的酒大多数度数很低。要按照朱绍岑在后世的说法,这些也就是饮料。不过他却发现各地的烧酒倒是都还不错。基本和后世的白酒没有太大差别。就是度数还是低了些。
不过这种酒是勉强可以做酒精用的。
那酒楼掌柜的闻言,连忙从身后的柜子里取出一个细口的白瓷瓶来。那瓷瓶上面还有封泥给封得死死的。
“回小大王的话,这是我那兄弟从云贵倒来的烧酒,小的一直没舍得喝……”
朱绍岑顺手接了过来,揭开那封口,闻了闻,果然是一股酱香酒的味道。
“好酒!”他连忙先取了一个碗来,先倒了小半碗递给魏文龙。
“文龙,你先喝上一口的!”
魏文龙见状,听话的喝了一口,却被呛得不行,那脸登时就红了起来。这年头,普通人哪里有机会喝这样的高度酒。这让朱绍岑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第一次被大人骗着喝了白酒的情形来。
朱绍岑又把自己腰上的腰带解了下来,他先把腰带搓成了绳,然后在魏文龙受伤的手臂往上一些的地方绑了上去。他这是为了减少魏文龙手臂处的血液循环速度,以免一会失血过多。
朱绍岑这一番操作,倒是把个张公爷给看得出了神了。
“忍着点疼!”朱绍岑说完,又把那烧酒倒了一点在魏文龙的伤口上去。
魏文龙‘嘶’的一声,疼得皱起了眉头来。不过他也知道朱绍岑是在给他治伤,却也不疑有他。
然后朱绍岑伸手想把魏文龙手臂上的箭给拔出来,可惜这具身体的力气还是太小了些。
“殿下,让我来……”龚芸芸说罢,自己挽起了袖子,又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匕首来。
朱绍岑想了想,也觉得自己傻乎乎的,那箭头扎进了肉了,里面没有空气,所以会有一股巨大的吸力。自然没有那么容易拔出来了。他心想,这龚芸芸倒也知道的挺多。
朱绍岑连忙也给那匕首拿了过来,用那烧酒在上面浇了浇,又用这烧酒给龚芸芸擦了擦手,这才又把匕首给龚芸芸递了过去。
龚芸芸虽然不知道朱绍岑这些步骤是为什么。却也知道他一定是为了魏文龙好。
只见她一手抓住那弓箭,另一手却把那匕首往下挖了挖,魏文龙强忍了痛楚。
龚芸芸这是让那伤口之中,有了一些缝隙,有了空气进去。这才用力一拔,把那箭头给拔了出来。
“啊!”魏文龙一声大喊,不过有了酒精的麻痹,也算是好受了许多。有时候疼痛就是这样,痛得过了,也就麻木了。大脑会自动屏蔽掉部分痛觉神经的反馈信号。
这时,那手臂上的血却越流越多,朱绍岑明白,现在最关键的是要给魏文龙止血。仅仅有自己上面那个土制的止血带是不够的。这时,龚芸芸从怀中取出一块厚厚的手绢来,那手绢看着像是棉布做的。
龚芸芸便用那手绢裹到了魏文龙的伤口处,又从自己裙子上扯了几根布条下来,给魏文龙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倒也像模像样的。
他们在这处置魏文龙的伤口花了不少时间,可那门外的知府却哪里还能再等。
此时见里面的人凶狠异常,他们若是强攻恐怕也吃力不讨好。要是放箭,里面的人总有地方躲避。这一时之间倒也拿里面的人没有办法。
就在这时,那郑养性的堂弟却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他把手中的火把朝着那酒楼就扔了过去。此时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这时代的房子又都是木质的。这一把火瞬间就把酒楼给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