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通商口岸
虽然早已经有了预兆,不过朱绍岑却没想到会有这么快。皇帝陛下的圣旨直接就送到了太子东宫里。
册封皇长孙朱绍岑为皇太孙,这一个圣旨下来,顿时让整个东宫里的人心里的那块石头都落了地了。
不过圣旨里却没有给朱绍岑完全的太孙待遇,例如太孙东宫就没有给他。只是指明了今后太孙主要负责的方向,一个是《大明报》,另一个则是在东宫继续学习帝王之术。
朱绍岑倒也无所谓,这些本来就是他在做的事情,无非就是他今后的身份不一样了。皇太孙这个身份算是名正言顺的大明帝国的第三继承人了。
六月,开封的黄河堤坝决口,导致河南开封周边的数个州县,都陷入了一片汪洋之中。这让朱绍岑对开封城里的亲人们异常关切。好在不久就收到了周王爷的来信,说大家都好,不比挂念。另外周王府已经拿出了大量的财宝,捐赠给河南巡抚衙门来赈灾了。为此,万历皇帝还给周王爷写了嘉奖圣旨。
到了这年九月,又发生了一件事,原来是福建的前任巡按御史徐鉴,调任户部以后,上奏朝廷说福建是大省,可每年的盐课却只有二万二千余两。而福建巡抚却回话说,福建山区人口少,沿海民众自家就能晒盐。无法推行官盐。
朝廷里因为这事,已经吵得不可开交了。一派人要给福建增税,认为这盐税应该各地一般无二,福建沿海泉州、兴化、漳州三府都应该单独收盐税。
另一派人则认为,沿海的人是靠海吃海,百姓自家的盐不能再去课税。
这两派人吵得翻天覆地,就连朱绍岑都听说了。这一日,他正好去找皇爷爷,让他给《开封报》的主编宋应星一个功名。
正巧听到了这两派官员的争论,只是这两边吵闹得实在是有些不像话了。
朱绍岑觉得自己有必要帮皇爷爷一把,毕竟这万历皇帝自从他进宫以后,一直都对他还算不错。
“皇爷爷,此事能否让孙儿也说几句?”朱绍岑这一句话出来,顿时整个养心殿里都安静了。
这些官员们听到皇太孙有高见,自然也愿意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朱翊钧点了点头,他也被这些官员烦得不行了。其实这是个小事情,你一年多加税,也无非能多收个一万多两,对整个大明来说,其实也就是杯水车薪的事情。如今九边的军饷,那才是朝廷最头疼的地方。
“你尽管去说,说对说错,朕都不会怪罪于你。”万历皇帝给了朱绍岑圣旨。
朱绍岑连忙说道:“孙儿早先看过福建的地形图,这福建地形沿海平原,内陆却都是山区,因此福建人口也大多集中在福州、兴化、泉州、漳州四府,余下的建宁府、汀州府、邵武府、延平府其实没有太多人丁。”
众官员见他娓娓道来,看得出来,皇太孙是真的对这福建有一定的了解。许多没有在福建做过官的官员,甚至都不知道福建是哪八个府。
“这福州府地势平坦,耕农可以丰衣足食,因此即使沿海,也没有晒盐。因此福州府一向以来对官盐需求较多。可是泉州府、兴化府、漳州府这三地,人口极多,田地却极少,百姓人均不足三分地。因此这三地百姓有许多都在海上找生活。要么在海上打渔,要么就在南洋同弗朗机人和红夷人贸易经商。这都是众所皆知的秘密了。”
这官员之中有不少是福建出来的官员,都会心的点了点头,深深觉得这位殿下对福建的了解,实在是让人惊羡。
“因此,孙儿以为,堵不如疏通,皇爷爷不如一改不许民间同外藩通商之事。直接官营发证,如要同外经商,每船货物,必须按照货值的一成交税。只要交税后的船只,我水军不但不会拦阻,还会帮忙押送。当然如若不交税,则没收船只和货物,如此下来,孙儿相信。单单一个福建,可以给我大明每年增加营收,不下百万!”
朱绍岑这话说出来,福建籍的官员脸都绿了。他们原以为这位殿下应该是会帮着福建说话了。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这样一句话。这可就把他们这些士大夫私底下的船队给坑惨了。
“殿下,此言差矣!福建哪有如此多的商户去同外藩交易。就算有一些,臣也以为,泱泱大国,不与民争利。若是按照殿下如此去做,恐怕福建沿海的那些商民就无法再去海上贸易了。都会缩回去闽西的山区种地去了。这势必会让山区原本就不足的田地,更加不足起来。”这时候,一名兴化府出来的官员,带着一股浓浓的兴化腔说道。
这兴化的方言实在是让人听不懂,也因此兴化、漳州、泉州的官员都有着很重的地方腔。
“你错了!而且错得离谱!原先这些商民下海,都是偷偷摸摸去的。何况在海外,也得不到朝廷的照顾,不少商民在吕宋等地被当地官府刁难,甚至是送了性命。可若是能正常交税,我大明水师也可以长期往吕宋等地巡视。若是出现胡乱欺压大明百姓的事情,就可以直接干涉了。更何况自古以来,堵不如疏,我们如此,可以让更多的百姓,合法的去南洋经商。而不再是某些官员的特权了。”
朱绍岑说完,场中大部分官员都觉得有些道理。此时就看皇帝如何决策了。
朱翊钧其实最关心的早已经不是官民死活了,他在乎的是他的银子是否还充足。毕竟还有慧王、桂王尚未成婚,到时候还要就藩。这些都要花不少银子。
因此朱绍岑的提议,似乎有他不能拒绝的理由!
“校儿,你这番话,真是让皇爷爷刮目相看了。朕就依你,以福建为试点,允许沿海漳州、泉州、兴化三府百姓合法去南洋经商。沿海漳州港、泉州港为通商口岸,在这两地停靠船只只要缴纳货值的一成税收。就可以合理停靠。”朱翊钧下旨说道。
“皇爷爷,在泉州府和漳州府之间,有一小岛,当地百姓叫他厦门,孙儿以为,在这岛上建立港口和舰队,更加可以监管沿海各地。”朱绍岑想起后世洋人们选出来的那个口岸城市,连忙提议道。
“准!”朱翊钧听说这个政策可以赚银子,立刻就批准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