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若以长远来说的话,自己来这儿的目的确实是为了八大晋商,更准确的来说,是为了他们手中的商线。
要知道一条商线并不是那么容易开辟出来的,而这些也是他们能够屹立多年不倒的根基。
这也才是他们最重要的财富,比如说范家,他们是弘治年间迁至此地,经过一百多年几代人的积累才有此规模。
杨永明很清楚,这些个东西可不是说有钱就能够整出来的,而是有了这些东西才会有源源不断的钱。
如今的大明缺钱,崇祯更缺,他们两个一直都明白,抄家绝对不是长久之计,不过是应急之法,用来解一时之困罢了。
大明皇家手中必须要有一条自己的来钱路子,以往的那些东西也早就收不上来了。
虽说太子已经在南方开始了,但想要做到支撑大明的开销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何况现在大明也等不起。
再说了,谁会嫌钱多呢,对吧?
杨永明不由想起来这就是国家断资本,绝对的一本万利的法子,要知道,政策都是我定的,这不来钱,还什么来钱?
而唯一的问题就是人手,那些精通生意的人自己一个没有,因此范家为首的八大晋商就尤为重要。
尤其是范家,他可是八大晋商中的老大,因此这一次范家自己是要里里外外吃的一干二净,一点儿都不剩。
但相应的,这难度绝对比普通抄家要难上许多。
显然的,那些生意绝对不是只有范永斗一人参与的,不论是那些钱粮物资什么的,只要厂卫拷问,总会有人扛不住吐出来。
但是对于范家生意的门路,这种关系到家族核心机密的事情,哪怕是范永斗的儿子恐怕都不会一清二楚。
真正知晓的也只有那范永斗,若是这厮六亲不认咬死不说,那就真的是有些无可奈何了。
因此杨永明要做的就是攻破他的内心防线,让他明白自己已经是吃死了他的,让他亲自吐出自己想知道。
打定了这个主意的杨永明,并不介意多花些时间和心思,与范永斗玩上一玩。
杨永明看向王继漠,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宣大总督,朝廷的二品大员,呵呵。
今日我若是不给你这个面子,你能怎么办呢?”
纵然王继漠再好的修养,此时也压不住内心的怒,可一看到此人明知自己的身份还丝毫不惧的样子。
以及对那姜镶也说打就打,心里终究还是有些发虚。
但毕竟是朝廷的二品大员,这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如此羞辱,若是一言不发还有何颜面?
王继漠看着此人,猜想着杨永明的身份,最后心中猜想着应该是某个王公贵族之后。
就算如此他也顾不上许多了,文官天然的骄傲属性容不得他退缩:“哪里来的黄口小儿?
你家中父兄就是如此教育你的?你就不怕本官参你父兄一笔?当众射杀朝廷兵卒,欧打一品武官,你可知该当何罪?
看你年幼,你现若知晓其中分寸就速速离去,告知你家父兄,本官自有决断。”
众人见这位总督开了口表了态,一个个顿时如同打了强心剂一般,对着杨永明训斥指责了起来,有一些更是仗势出言不逊起来。
范永斗此时好像又恢复了信心,看来如王大人猜的一样,这恐怕是某个王公贵族的公子,带着家丁闹事罢了。
若是以往,像这等大人我自己哪里敢废话,哪怕生意做的再大,在他们眼中也不过是蝼蚁罢了。
但那不过是从前罢了,如今自己只不过是面子上让着,无论是朝廷还是乡野,亦或是那关外,自己都有关系说的上话。
就这张家口的兵马,明明上是朝廷的,实际上还不是他范永斗为首的八大家的私兵。
手上也算是有人马了,而且现在还是乱世,这种人自己又怎会怕,范永斗深知,如今的世道早已到了有兵便是大爷的地步了。
杨永明倒是丝毫不在意,轻笑道:“还真的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不过没事儿,先等会儿,希望你们一会儿后还能如此吧。”
范永斗见杨永明如此,心中升起一股不安,该不会这小子之前说的……
不可能,范永斗心中安慰自己,随后想着,实在不行就杀了算了,反正现如今就算是豪门那边的子弟也奈何不了他。
更何况现如今这世道,山贼流贼什么的多的是,怨不得别人。
而这时一声巨响打断了范永斗的心思,随后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枪响声。
范永斗心中一颤,已是有冷汗流了出来,其余人更是鸦雀无声,王继漠也是脸色突变,有些站立不稳。
杨永明知道,看来周遇吉他们已经打到了守军大营,和那些卫所兵交上手了。
杨永明猜的没错,周遇吉与杨永明分开后便开始了对张家口的控制,他先是让手下三名将领带一些人前往其他三个城门口,将其控制在手里。
他自己则是带领主力在内应的带领下前往卫所军的大营,两千多骑兵气势如虹如同一堵移动的铁墙一般,一路推到了大营。
前往大营的路中虽然有抵抗,但也不过是螳臂挡车区罢了,停顿都没有让他们停顿一下。
那些被冲散了活下来的,自是交给后面赶来的步兵。
等到周遇吉带领重骑兵赶到,上千轻骑对整个大营已经完成了包围,把三人马全部装在了其中。
周遇吉一声令下,只见上百名轻骑兵上前,掏出携带的炸药包纵马飞奔上前。
在距离大营不过十来步左右,便将手中的炸药包奋力扔出,在听到马蹄声后本就有些慌乱的士兵,在这数百枚炸药包之后更是乱做了一团。
硝烟散去之后不知有多少人倒在地上痛苦的哀嚎,剩余的人也是如同无头苍蝇一般。
在远处观看的周遇吉明白,这支军队已经崩溃了。
大营内少数一些死党亲信明白了什么,知道在营内必死无疑,一路召集人马往大营门口冲去。
意图先冲出大营再说。
此时轻骑兵突然左右分开,从大营两侧插去,而重骑兵此时压上,直接从大营门口一路往前推过去。
轻骑兵则是在前方两侧快速穿插掩护着,将那些聚集在一起的人冲散。
在经过一轮的冲锋之后,整个大营内已经是死伤遍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