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雨仍然在下,只是相比于白天的时候小了许多。
一座不知名的村庄内,清军正驻扎于此,一间比较大的土坯房内,多尔衮及豪哥等人正聚集于内。
屋内的气氛有些沉闷,虽然这一仗他们赢了,和以往一般是一场大胜,但其中有着不少的运气和巧合使然。
最重要的是虽然赢了,但并没有完全击溃对面,他们仍然被困在这个狭小的平原中。
明日那些被他们击散的明军就会再一次聚集起来,到时候他们还能如今天一般得到上天的眷顾吗?
“我们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下去。”多尔衮率先打破了寂静的场面:“这种情况下越拖对我们越不利。”
对于多尔衮的话在场的都明白,但都没有好的解决方法,有人提出想要翻山出去。
但很快便被否决了,首先他们对这里的地形根本不熟悉,何况就算人能够翻出去,战马怎么办?总不能不要了吧。
清军这里一片愁云惨淡之时,明军这边此时也不好过。
交城县府衙,此地暂时作为崇祯的行宫,府衙大堂内崇祯坐在上位,随他一同撤过来的孙传庭、左良玉等人也都聚集于此。
在座众人无人言语,毕竟近五十万大军打五万人竟然还输,要知道这一次他们可以算是准备的很周全了。
而且别看当时战场的局势似乎不利于他们,可若是没有那些突发情况的发生,谁输谁赢还真不好说。
毕竟在兵力绝对优势的压制下,还有京营这支精锐作为主力,清军的强悍也许会让他们付出很大的代价。
但最终的胜利必然是他们的,可谁又能想到开打没多久又是下雨,又是刮风打雷的,似乎老天都不想让他们赢一般。
想到此处的崇祯忍不住重重的叹了口气,听到崇祯的叹息,孙传庭出列请罪。
崇祯见此一愣,连忙上前亲自将其扶起,安慰了一番后开口道:“朕并没有怪诸位的意思。
今日一战,我们已经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可谁又能想得到战场之上会发生如此多的事情。
这也许就是所谓的战场之事瞬息万变吧,再优秀的将领也无法完全掌握战场上将会发生的事。
因此诸位爱卿不必自责,何况我们还没完全输,接下来的战斗还需要依赖各位将军呀。”
众将面面相觑,而后一同起立行礼道:“愿为陛下效死。”
崇祯点头压了压手让众人坐下,这时传来了几声剧烈的咳嗽声,崇祯寻声望去。
发出声音的是左良玉,只见他脸色略微苍白,左手虚握拳挡住嘴巴,身体伴随着剧烈的咳嗽而不断浮动。
“昆山你无事吧。”
左良玉连忙起身:“谢陛,咳咳,谢陛下关怀,臣无事,咳,想来应该是今日淋了些雨所至。”
说完再次剧烈咳嗽了起来,崇祯见此便让人将随行军医喊来,而左良玉则是表示。
当下应当以军务为主,没必要为了他这点儿小事浪费时间,等到议事结束后,他再去找随行军医开两副伤寒药就行了。
崇祯见此点了点头不再坚持,而后众人在崇祯的带领下开始商讨起接下来的事宜,同时派出骑手出城收拢各部人马。
在之后的时间,原本被打散的各部人马纷纷来到交城附近集结,李定国尤世威二人安顿好人马后,便立即入城面见崇祯。
府衙大厅内,崇祯还在与孙传庭等人商讨着事宜,这时一名锦衣卫从外面快步来到大厅前。
“启禀陛下,真定总兵李定国、榆林总兵尤世威在外求见。”
崇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声道:“快让他们进来。”
“臣,李定国、尤世威拜见陛下。”二行过礼后又连忙道:“臣辜负陛下厚望,致使我军大败请陛下降罪。”
崇祯见此再次上前将二人扶起,而后拍了拍二人的肩膀道:“二位将军不必如此。
谁都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清军竟然还敢分兵,而步兵对骑兵本就处于劣势,何况还是在这平原上,因此二位将军不必太过自责。”
二人在来的路上便早已做好了被罚的准备,然而眼前的发展却和他们所想的不一样。
皇帝不但没责怪他们,反而还对他们进行安抚,这让原本紧绷的二人心中松了口气。
其中李定国更是满怀感激,同时也感到羞愧不已,自他跟从义父归顺朝廷之后,皇帝便对他看重不已。
而且对他似乎有种莫名的期望,说实话他并不明白为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他报答皇帝对他的看重。
五台山一战是他归顺朝廷后的第一战,今日是第二战,第一战他作为全军的统帅,今日他亦是独领一军。
然而两战尽皆失利,这让他如何不感到羞愧啊,崇祯似乎明白他的想法因此对他多加宽慰了一番。
而后让他二人落座于左良玉后,随即再次商议了起来。
经过一番商讨后,崇祯决定将周边各地防守人马全都调集过来,同时派快马前往晋城。
命令薛鸿轩率骑兵与他们会合,而这自然是为了能够更好的对付清军的铁骑。
如今整个明朝真正能称得上是骑兵的没多少,而现在能参加这一场战斗的就更少了。
薛鸿轩所率领的一万骑自然是不用说,其中一大半是由当年杨永明前往草原时,归顺明朝的蒙古人所组成。
另一小半则是由那些蒙古人在京营中精挑细选培训而成,这在如今的明朝自然算得上是一梯队的。
除此外便是左良玉他那一万谪系精锐骑兵了,虽然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战斗有所损失,但七八千是有的。
最后就是张献忠和李自成了,当年经过整编之后约有一两万人,不过现在大部分都跟着李过他们在皮岛山海关那里。
关宁铁骑就不说了,同样在山海关调不过来,算在一起如今崇祯手上能用的,大概有两万四五千骑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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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崇祯吃过早饭后,便让人去传孙传庭、左良玉等将领到府衙内集合议事。
然而等到孙传庭等将领都到后,左良玉却迟迟未见,又十多分钟后众将开始议论起来。
这时孙传庭皱着眉头道:“陛下,这左良玉迟迟未见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崇祯微微摇了摇头,正当他准备派人前去查看的时候,这时一名锦衣卫快步走了进来:“启禀陛下,左将军的亲卫求见。”
崇祯听此有些疑惑,同时心中有一股不安的感觉:“让他进来。”
“标下拜见陛下。”
“怎么回事,左良玉呢?”
“回陛下,今日一早在接到陛下的传令之后,标下便与几位同袍一同前去唤将军。
谁知却发现将军昏于床上不醒,我等第一时间便去找了随行军医,同时前来告知陛下。”
“什么!”崇祯听此顿时大惊,孙传庭李定国等将领也是站了起来,众人皆是一脸惊诧。
“带路!”崇祯第一时间让其带路前往左良玉处,孙传庭等将领亦是连忙跟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