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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回甄应嘉从长计议 王文泱未雨绸缪(3)

红楼之江南御史 泱上云逐 2322 2024-07-06 15:08

  “臣张沅正(李贤)恭请圣安!”张沅正和李贤二人也未敢细瞧皇帝的脸色,当即行礼拜见。

  皇帝重重的哼了一声算是勉强的应了,然后冷眼看向一旁的戴权。

  戴权缩了缩脑袋,不过他也知道接下来自己要做什么,当即轻步来到御榻前,将搁在一旁的那两份密折小心翼翼的捧至了两位大人跟前。

  二位大人那里敢怠慢,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出,当即郑重的接过。

  从皇帝的语调以及先前戴权的提醒,两位大人都明白又出事了,而且事情甚至有可能要比北疆战事更加严重,不过更让他们心中骇然的是皇帝对于情报的迅速掌握,而这情报正是来自令百官闻风丧胆的锦衣卫。

  因张沅正是内阁首辅的原因,所以李贤特意让前者先取过戴权手中最上面的一本折子,而他则是看起了剩下的一本。

  张沅正这边刚一掀开折子,才看了没两眼,就是倒吸一口凉气,身侧的李贤还未细瞧自己这份折子,立刻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一并看了过去。

  “冬月十三,海盗,倭寇两万余部众避开南江水师封锁,于瑞安府登岸,一路向内地挺进,势如破竹。”

  “扬州浙东道瑞安府,处州府,台州府官军遭倭寇,海盗联军奔袭,损伤惨重,节节败退。”

  “腊月初八,海盗约莫五千众奔袭杭州府,杭州府守备宋协殊死抵抗,然敌我悬殊太大,致使城破。”

  李贤看着这一句句戳人肺腑的字句,只觉得地陷了。再看向折子署名处那一个个名字,以及各自所对应的官位,他明白了过来,这是江南那些人将事情直接捅给了皇帝,而且其中还夹杂着要挟。

  李贤将目光急忙收了回来,再度看向自己手中的这份折子,相较于张首辅手中的那份,自己这边字数就要少了许多,然而事情的严重性甚至要比张沅正手中那份更大。

  “扬州江南道监察御史,大都督王子腾之子王攸于腊月初十不幸染上天花,生死难料。臣江南道道台阮灿呈报,其后又跟上了数个名字。”

  皇帝从御榻上直接将额头上的冰巾砸向李贤,斥道:“李贤,你有何话说?朕记得这江南道道台阮灿可是与你私交甚深。”

  可还未等李贤辩解,皇帝直接挥手打断,然后看向内阁首辅张沅正,冷声道:“相臣,你呢?你就没什么要解释的?浙东道的御史是你举荐的吧。难道你也要说浙东的事你今日才知道?”说罢,又冷冷的瞥了一眼后者身侧的李贤,可见皇帝知道李大学士的辩解之词是什么。

  “浙东海盗,倭寇的事情确实地方上曾有折子递到内阁,然而彼时内阁因赈灾徐州一事,加之户部那边给出的存银数额,实在容不得起刀兵而伐之,是故臣等思虑再三,便是驳回了浙东地方上的请求,只言之着其小心戒备,以防守为主,将沿海百姓尽量往内地迁徙等等,又命当时在江南道境内的南江水师提督徐成桓从旁配合,确保在迁徙期间不受海盗倭寇侵扰。”张沅正据实回明道,“臣不敢欺瞒陛下,浙东御史解邦道确实和臣私底下有书信往来,然而信中内容只叙私情,无关公务,以避结党之嫌。”

  “以避结党之嫌?”皇帝冷笑着重复了这一句,而后说道:“你手中的那份折子上署上的名字当中也有不少人是你昔日的门生故吏吧,这也叫以避结党之嫌?”

  “陛下,张大人......”

  “李贤,你给朕闭嘴!朕倒要问你,这王子腾独子王文泱应当如何?”

  听到这句颇具矛盾的话,张沅正和李贤二人心底都是松了一口气,虽然皇帝依旧愤怒,但是还未失去理智,足见事情还有处理的余地和转机。二人暗自里对视了一眼,然后经由张沅正回道:“陛下,臣等有负陛下厚望,还望陛下保重龙体要紧。”

  李贤也适机搭话道:“陛下,东南之事关键在于江南,而江南之事又在于金陵,而金陵城中的那些官员多是太上皇一朝的老臣,虽说其中有极个别人确实是张大人的门生故吏,可张大人毕竟是您钦定的吏部尚书。若如此算来,朝廷上上下下,基本有大半官员出自吏部,这是不是有些......臣知道陛下的担忧,可相较于内忧,眼下外患似乎更加重要。陛下也清楚临阵易帅不利于稳定军心,至于王文泱,唉!”

  张沅正倒不是不惋惜王攸,只是有些时候,个人在江山社稷面前显得太过于微不足道,更何况王攸本就是一枚他们用来试探以及辖制江南一众官员的棋子。

  “陛下,王文泱之事可以再等等!”

  “张大人,你可知万一王文泱死在江南,会引发怎样的后果吗?”李贤大声叱问道,“你这是要陷陛下于不义啊,将来若是王子腾归来,我看你如何向他解释!”

  “该向王大都督解释的不是我,更不是陛下,而是你李大人。当初让王文泱去江南出任御史的可是你,现如今出了这样的事,难道你想逃避吗?莫要将责任撇给陛下!”

  “你......”

  “陛下,臣之所以让再等等,原因有三:其一,就是两份折子中并未明确提及王文泱夭亡的消息,当然也有可能讣告此时已经在路上了,无论我们做与不做,皆是失去了先机,当下最要紧的还是先封锁住此等消息。其二,当时李贤建议王文泱出任江南道御史,自然也是为陛下着想,这生老病死本就是个人命数,何来不义之说,陛下是君父,我等皆为臣子,哪有做儿子的怪罪父亲的不是,这岂不是乱了纲常。至于这第三点嘛,属实是臣以为陛下不能妥协,该着急的并非是我们,而是他们,倘若陛下这次向他们妥协了,那以后新政的推行将会越来越艰难,这也是恰好可以防止别地的官员争相效仿亦或者故技重施。在江山社稷面前,个人荣辱,生死又算得了什么呢?至于等到什么时候,又分为两种情况。一,即王子腾自北凯旋,二就是王文泱大难不死!当然臣更希望是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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