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牛头山
这地方叫牛头山,牛头山很大,绵延上百里,山高林密,林间有溪水,溪水潺潺,林边有杂草野花,空气弥漫着花香,花丛上中有野蜂和蝴喋,在嗡嗡飞舞,树枝头有宛转清脆鸟呜声。
牛头山上有个神仙洞,里面大洞套小洞,洞洞相连,如果不熟悉的人进去了,无法走出来,宛如迷宫。
神仙洞中住的可不是什么神仙,而是一帮乌合之众的土匪。
从镇上打劫回来后,己是天亮了,太阳从东边冉冉升起。云中仙休息一会儿,立即叫人安排张小民后事,下葬那天,山中下起了大雨,随后天晴了,一道亮丽的彩虹像桥梁似的横跨天际中。
云中仙双手叉腰,十分威严的站在山上,仰脸看了一眼天上的彩虹,很快彩虹消失了,美丽的事物总容易消失,几朵棉絮般的白云在空中慢慢的浮动。云中仙内心微微有些惆怅,他对手下的大声喊:“鸣枪。”
一阵密集的枪声打破了山中的寂静,同时也惊起周围树林中鸟儿,它们扑扇着翅膀,叽叽喳喳的鸣叫着,朝不远的树林里飞去。
枪声过后,在一个长方形的土坑边,一具通红的棺材缓缓的抬起,抬到土坑边,又缓缓的放进去,然后云中仙又大喊一嗓子:“再鸣枪,入土为安。”
土坑边,身穿孝服小乔两眼呆滞的看着那具庞大而通红的棺材,棺材内静静躺着这个男人,这个曾经发誓要带她去延安,去开拓新生活的男人,居然就这么走了。如果他真的有再天之灵,他的灵魂在阴间能安息吗?
一只羊落入虎穴之中,其后果可想而知。
枪声结束后,土匪们开始用铁锨向坑中撒土,十几分钟后,一个馒头似的坟墓出现在小乔暗淡无光的眼中,她眼中早己没了泪,她的泪早己流干了,她心中只有恨,恨天恨地恨这黑白不分的人间,恨这不公平的命运,恨自己软弱无能,更恨静静的永远埋在土中这个男人,这个罄竹难书的男人。
云中仙慢慢的踱到小乔面前,看了一眼冷若冰霜小乔,不动声色的说:“昨天我特意找来风水先生,看了风水,这地方不错,坐西朝东,是太阳升起的地方。你应当欣慰,你男人得到了厚葬,小乔,这一切我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小乔冷冷的看了云中仙一眼,冷冷的说:“你杀死我的男人,还让我感激你,这有天理吗?”
云中仙说:“我并没有打死你的男人,是你男人先动手,我手下的人才鸣枪的,是自卫,不过那几个鸣枪人也得到应有惩罚,回去我让你看看他们下场。”
云中仙说完,大手一挥:“回去。”
回到洞内,二当家的吴伦低声问:“人己经入士为安了,该做的事儿都做了,刚才我己叫人在墓前立了石碑,大哥,你这样做也算仁至义尽了,能对得起这个女人了。”
云中仙看了吴伦一样,淡淡的说:“小乔,她并不买帐,她心中只有她男人,她心中装满了对我们的仇恨。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吴伦问:“大哥,那你打算什么时侯和这个女人成亲?”云中仙沉思了一会儿,皱了皱粗短的眉毛说:“过些日子吧,让她心中仇恨慢慢的淡化了。”
吴伦说:“大哥,我说句不该说的话,你这是何必呢?女人,尤其是烈性女人,是用来征服的,你征服她,她对你便服服贴贴,百依百顺。你越是巴结她,讨好她,她越是看不起你。”
云中仙狠狠的瞪了吴伦一眼,嘴角猛地抽搐几下,大声说:“不得放肆,我自有分寸和办法。”
吃过晚饭,洗了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云中仙来到小乔住的洞内,这个洞是原先云中仙的夫人香香住的,香香半年前得病死了,死前还不到二十岁。
云中仙之所以看上小乔,因为小乔长得酷似香香。云中仙推门进来,屋内点了一盏昏黄油灯。
小乔面容憔悴头发凌乱的躺在床上,见云中仙慢慢的进来,微微的睁开双眼,嘴角艰难的蠕动了几下,说:“别靠近我,别过来,别,你再过来,我情愿去死。”
说完从绣花枕头下,手抖着慢的摸出一把早己准备好的剪刀,刀光闪过:“你再过来,我就刺死自己。”便用剪刀对着脖子。
云中仙忙摆手说:“我不过去,我只是来看望你一下,我决不会伤害你的,请你放心。”不由得后退了几步,顿了顿接着说:“如果你有兴趣,我带你去看看误杀你丈夫那几个人,看完后你心中的仇恨,愤怒或许会少一些。”
小乔慢慢的从床上爬起来,冷冷的说:“你出去一下,我换了衣服跟你去。”几分钟后,小乔从房内出来,跟随着云中仙,穿过几个幽暗的山洞,来到关押犯人的地方。
看守见云中仙亲自过来,忙点头哈腰一番后,殷勤的打开门,俩人进去后,这是一间很小山洞,洞内潮湿阴暗,还有一股刺鼻的异味,洞顶上悬挂着一盏鬼火似的油灯。
地上几张破烂的苇席上,横七竖八躺着几个血肉模糊的土匪,有的在痛苦叫着,有的在大声呻呤着,见云中仙来,都一齐狗似爬过来,齐声哭着说:“大哥,大哥,我们也是无意的,大哥,求你饶了我们吧。”
小乔只看了一眼,便动了恻隐之心,说:“放了他们吧,杀人莫怪刽子手,他们也是无辜的。”
云中仙轻轻的问:“你心中的仇恨消了吗?如果消了,我立马放人。不要说什么无辜不无辜,神州大地,战争使多少老百姓流离失所,失去家园,那个老百姓不是无辜的?如果不是战争,饥荒和内乱,我怎么会当上土匪?我也是被逼上梁山的。”
小乔说:“你先放人吧,他们都是无辜的。”云中仙提高声音再次问:“你心中仇恨消了吗?”
小乔说:“我对他们没有仇恨,他们不是打死我男人的凶手。”云中仙脸上表情僵硬了,他问:“难道是我吗?”
小乔两眼闪着寒光说:“不是你,又是谁?你才是真正的凶手,刽子手。”云中仙笑了:“看来你对我的误解很深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