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不一定彻底的好，坏人也不一定彻底好。这天傍晚何鸣和往常一样，吃完后，洗漱睡觉都由小丫头侍候。

　　门吱呀一声响，从外面走进一个小丫头。何鸣并不认识，见她慢慢的低下头，有些局促不安的样子。

　　便问：你是新来的。丫头说：老爷，我是上午才来的。何鸣问：那个村的？丫头说：柳庄的。何鸣问：家里还有什么人？

　　丫头两手绞在一起，说：有奶奶爷爷，父母。何鸣假装关心的问：现在生活怎么样？

　　丫头凄凉一笑：老爷，这还用说吗？你到外面一看就知道了，连年的灾荒，村边树叶，田埂野菜都吃光了，老百姓只能卖儿卖女。

　　何鸣不相信的说：政府难道不赈灾？丫头说：谁管你，也管不了，看到了也全当没看见。

　　何鸣问：你是谁介绍过来的？丫头说：是陈大发。何鸣问：你多大了。丫头说：十三岁。何鸣说：你太小了，还是个孩子。丫头忙仰脸稚气未脱的脸，两眼睁圆：老爷，不，我不小了，我们村的女孩子十四，五岁便结婚了。

　　何鸣仔细打量她一下，想这个老陈真是，怎么会这样？她还是个孩子。

　　何鸣说：今晚你不用侍侯我了，你回去了。小丫头听了这话，扑通一下跪下，浑身颤抖，声泪俱下。何鸣忙弯下腰把她轻轻扶起说：孩子，你太小了。然后走到桌边，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些银元，轻轻的放在她手上说：回去吧，用它买米买田，你就不用挨饿了。

　　丫头又扑通一声跪下，说：谢谢老爷，谢谢老爷。何鸣说：我马上叫马车送你回家。

　　送走了丫头，第二天上午，何鸣就把老陈狠狠的训了一顿，老陈觉得很委屈，想你一直不是喜欢年纪小的丫头吗？难道又换口味了？有道是伴君如伴虎。老陈点头哈腰的说：老爷，我知道了，下次注意了。

　　何鸣沉着脸问：最近安队长有什么新情况吗？老陈说：还是老样子。接着问：那几位太太吧。

　　老陈想你比我更清楚，为什么还要问我？说：几位太太白天除了打打牌，偶尔到花园内散散步。何鸣问：那晚上呢？

　　老陈戏谑的笑了：老爷，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她们关上门窗睡觉，我总不能爬着门窗去偷看她们呀？这不成了爬灰佬吗？！

　　何鸣也呵呵的乐了，眼角叠起很深的皱纹。我是同你开个玩笑，整日板着一张脸太沉闷死气了。

　　老陈说：老爷说的是，大院内应该有欢笑，有嬉戏，否则何家大院就是一潭死水。

　　何鸣随口说：老爷，你何不请个戏班子来唱唱戏，热闹热闹，让太太小姐丫头丫环也高兴高兴，不过…………？何鸣问：不过什么。老陈说：遍地的灾荒，老爷这个时候寻欢作乐，别人会怎么看？村里人又怎么看？

　　何鸣想了想也是，人都是有嫉妒与仇恨的心理，说：过一段日子再说吧，又道：看来今年收成又不行了。

　　老陈说：老爷你又全靠这几百亩田地？你还有商铺，更何况乌岭镇有大半条街是你家的，你还愁什么？何鸣说：你胡说什么？我不靠田地靠什么？田地没有收成我这么一大家子人，吃什么？喝什么？

　　老陈想你不是有响哗哗的银元吗？还在我面前装什么穷？老陈说：收成是有的，只不过比往常要少一点。

　　何鸣说：我想把小少爷安排到鸟岭镇去，我怕大少爷一个人忙不过来。老陈说：大少爷能力大，交际广，无需要老爷担心，如果你把小少爷派过去，小少爷的为人，老爷你不是不清楚，去了反而添乱。

　　何鸣说：你整日晃来晃去，像什么？男人应当干大事。老陈说：理是这个理儿，等小少爷年纪大一点好些，这几年让他玩玩。

　　何鸣说：我怕他惹出什么乱子来？老陈说：现在不是有小少奶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