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口几里开外,渡口守将率领着手下人马浩浩荡荡往着以北河西道行军。
可走着走着,前方不远处行来一支人马。
守将不由得很是疑惑:“今日怎么渡口怎地这般喧闹?”
守将立马派出传令兵,去问问前面是哪支队伍,来此有何事。
传令兵得令,骑马飞奔而出军阵,向着远处的队伍靠近。
一炷香的时间后,传令兵一脸古怪地回来复命。
“禀报将军,那人说他是运粮的队伍。”
守将眉头一皱,口中嘀咕:“这怎么这么多运粮的队伍?”
“你问清楚他们是为谁运粮了吗?”守将问传令兵道。
传令兵有点郁闷地回道:“将军,小的问清楚了,他们也是给我们运粮。”
一听这话,守将当场吓了一跳,脸色猛地一变,变得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上当了,上当了,所有人前军变后军,后军加快速度赶回渡口!”守将大吼一声下达命令,抢先一步骑马往回赶。
将军都急成这样,手底下的大头兵就算不想急,可奈何自己头不够铁,怎敢违拗上官呢?
一时之间,本来还是优哉游哉行进的渡口守军,一时之间全成了火烧尾巴的蛮牛,全都是风风火火追在守将马屁股后面往回赶。
渡口守军拼了命地往回赶,渡口内经过天价悬赏下货物基本上都搬上了船。
叶宁又用远比普通租金高几倍的银子租用了几个船夫后,一条长长的船队缓缓驶离渡口,开始顺汉江而下。
叶宁已经和叶斗以及崔志刚商议好,他们决定走海路回开京。
在他们看来,带这么多物资如果走陆路就得横跨丹江道、嘉兴道两个道,再渡过丹江、南江两条江才可以进入南直隶,路途虽然较海路不算远,但是有这么多物资要运送再加上跋山涉水不可谓不艰难。
如果走水路和海路,他们路程虽然要增加一倍,危险程度也要大为提升,但是贵在一个便捷,只要顺着水走这批不可谓不多的物资便可以不算太费力运送到开京。
关于海路的危险,叶宁也有了解决之道,要知道过了丹江之后也就都是南沐控制区,安全程度不用说也知道大为提升,因而也就可以放心贴近海岸行驶,不用担心岸边会有叛军出现攻击船队,这样一来要是一有不对劲或是发生触礁翻船之事,船上之人也不至于没了著脚点。
叶宁这支船队驶离渡口后不久,守将终于是赶回渡口。
一赶回渡口守将立马逮住一个军士询问运粮来的那支军队哪去了?
那军士有些惊恐于守将的神情,一时之间吓得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好。
守将气得够呛,一把将这个军士推开,然后火急火燎地跑到他任命的那个管事之人的办公地点。
见大门依旧是紧闭,守将也是气得够呛,心中怒骂此人竟然不知好歹如此,没有一丝要来迎接自己的意思。
愤怒至极之下,守将一脚踹开大门。
大门砰的一声轰然大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随即扑面而来。
作为见过血的守将,一闻到这味道立马心下一沉,再也顾不上生什么气,连忙跑进屋内。
连查都不用查看,守将直接就在地板上看到一条长长的已经干涸了的血线,一直从屏风后面延伸向门口。
一见这情形,傻子都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守将一张脸面沉似水走出屋内,让人把所有仓库管理员给招来。
等到得知粮食和一批武器被搬走这一情况,守将当场便气得拔出佩剑将几个管理员全给阵斩当场,而后一边点齐人马上船准备追击,一边派人去奉天道通报这边发生的情况。
可后面的情况直接就让守将傻眼了,就见他带着集结的人马准备到停泊区登船的时候,停泊区早已经是空荡荡,别说船,就连木板都没有剩下一块,只有一堆水手围坐在一起那叫一个高兴地打着牌。
“诶,九点,通吃!”
一个水手可能是坐庄,他的牌点数又最大,不由得欢喜出声。
眼瞧着没了船,守将本就气急败坏,又听到这一句欢笑声,脸黑的更加厉害,提着还在滴血的佩剑当头就是一剑劈下。
可怜那坐庄的水手,到死都没有拿到赢得的钱就一命呜呼。
“给本将原原本本交代这到底发生何事了!!!”守将提着带血佩剑,冷冷望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几个水手从牙缝内挤出这句话。
这几个水手也是明白自己闯了大祸,可还是原原本本将发生的事全都一五一十讲了出来。
听完这几个水手说的话,守将那叫一个气不打一处来,形同癫狂举起佩剑对着剩余几个水手就是一顿乱砍乱劈。
几个水手还没来得及求饶,全都被一脸惊惧地被劈翻在地,自他们身体内迸溅而出的鲜血溅的到处都是,特别是那个守将,配上他脸上的表情完全就是一地狱修罗。
“啊!!!”
“谁干的,谁干的,我一定要生食其肉!!!”
“生食其肉!!!”
而此时此刻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已经顺江而下不多长时间就已经到了几十里开外。
叶宁一脸爱不释手地把玩手中粗笨的铁疙瘩,出声问道:“斗叔,崔叔,你们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叶斗和崔志刚只是看了一眼便异口同声回道。
“不就是铁炮嘛!”
“就铁口铳而已!”
二人闻言互视一眼,随即谁也不服谁地一撇头冷哼一声。
“明明就是铁炮!”
“本来就是铁口铳!”
二人你不服我,我不服你,眼见着就要互掐起来。
其实二人原本关系是挺好的,可自从崔志刚在得知叶斗没能保护好叶宁让叶宁受伤的事情后,崔志刚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平时对叶斗平平淡淡,可要是较起真来非得死磕到底不可,二人以前的情谊就像是被打包丢进历史垃圾堆。
无奈之下,这时叶宁只能一个脑袋有两个大地抬起头来劝架。
“二位不要再争了,以后就听本公子给这火器取的火铳名称,二位可好!”
“老奴得令,以后就叫这玩意儿为火铳!”
“末将遵命,以后就只称火铳了!”
叶宁这才微微松了口气,让他们讲讲有关这火铳的事情。
由于叶斗大多的时候是在叶家里护卫叶家,也就不像崔志刚这种领兵之人接触到的武器种类繁多。
于是一听到叶宁想听有关火铳的事情,叶斗也就直接就傻了眼,脑海里压根就没有多少货可以讲,不像崔志刚直接就滔滔不绝讲起来火铳的事情。
“小公子,这火铳其实我们沐朝内也不多,只有在一些重大的关城或京都内才会有较多的存货,其余一些城池多多少少也会有些但是不会多只会少,至于来源,末将听说是当年击退北伐的汉国军队缴获的一批火铳仿制而出,至于汉国的火铳是怎么而来,末将看来应该是继承自大唐的军事科技遗产……”
听完崔志刚所说,叶宁还真是开了眼界,算是大概的了解了一点这个世界的事情。
就比如他所处辽州中东位置,而如今的世界被分为辽州、中州、荒州、蓬莱州、夷州五大洲,他们位置分别是中州以北,中州中部、中州以南、中州以东、中州以西五个方位,总之就是中州乃是天下中心。
至于那个神秘的中州是何模样,由于崔志刚不是进贡的使者也就知道的不多,只知道中州如今又七个国家掌控,分别为宋、辽、(后)唐、赵、燕、齐、汉。
这七个国家瓜分了整个唐帝国的遗产,其中任何一个国家的实力虽然不及当年的唐帝国,但是也不是任何一国家有能力能够挑战。
要数最为了解的还是辽州,没办法这叶斗和崔志刚二位都是本地人,也就对辽州再是熟悉不过,讲的东西也就多。
这辽州有六个国家,中土派:代、陈、沐;游牧派:乌桓、匈奴、金。
其中沐朝原本是六国中实力最为强劲的国家,可后期帝王每一个争气,把偌大一个帝国给折腾的实力江河日下,落到如今这么一个国家四分五裂的局面。
如今整个沐朝除了汉江以北几乎还在沐朝手中外,其余的道已经是完全落入分割势力的枭雄之手,这些枭雄只待凌阳道和丹江道一丢,将我沐朝封锁在南山丹江以南,他们便会开始争雄,直至统一整个北方再举兵南下灭亡我朝一统天下。
而如今是北伐军全军覆没,汉江又丢失,凌阳道和丹江道可战之兵早已是抽调一空,两道再度沦陷只是时间问题而已,这也是叶宁他们选择海路一个重大原因,他们实在是对两道的守军不抱有多大希望和信心,与其行走在一个随时都有可能爆开的炸弹边,还不如绕道而行求一个平平安安。
……
船行往开京的路上,叶宁几乎都在消化着刚刚得到的这个世界信息,除了解决一下水手在得知叶宁他们是叶家军后有些骚动的事情外,叶宁几乎都是一个人把自己关在船舱内,一边为自己以后该如何在这个世界生活下下去烦恼,一边尽可能查阅这个世界有关的东西,要是实在是查不到就询问叶斗和崔志刚两个“现代”人。
如此一来,几个月时间悄然过去,眼瞧着就快要距离上次北伐出发时间已经过去一年时间,叶宁一行人终于是在南江距离开京最为近的一个渡口登陆。
对于骗来的船只叶宁可不会这么好心让水手送回去,他选择全都扣下,等到回京后再做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