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御史台外。
柳如风听完大太监这般直接了当的话,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就像是丢了魂一样怔在原地。
大太监可没有多余时间在这里废话,紧接着就把自己此行的任务讲了出来:“柳中丞,多余的话咱家也不多说了,咱家此行任务是告知你们,皇爷要把其中的官职改为广南道节度使,还得另加将整个太医院太医都派到叶家为叶家独苗叶宁诊治。”
“话就说到这,咱家此行任务已经完毕,咱家该说的都说了,甚至轮不到咱家说的也说了,后面就是柳中丞你自己的事,咱家该回去复命去了!”大太监末了留下这么一句话,然后让人把自己抬回去。
柳如风虽然还是浑浑噩噩的状态,但是习惯性的赶紧从怀内掏出三份孝敬,两份给抬担架的人,一份最大的给大太监,口中连称:“麻烦诸位了,公公您受累了!”
送走了大太监,柳如风完全就是一副失魂落魄回到的御史台,一进入御史台就见这群御史还在一个劲的争吵着各自的意见。
“这就不能这样!”
“对对对,太年轻了,不合适!”
“为什么不能,你家儿子那么年轻就做了多大官难道自己心中没一个数的吗?”
“对对对,人家叶家男丁都快绝了,给个这么大的官位又怎么了?”
“你要是不乐意,有种去参军,把自家男丁死绝,只留一个孙子我们也可以为你讨要这种封赏!”
“哎,你这怎么说话的呢?”
“我就这么说话,你又怎么了,你还真敢这么做不成?”
……
“都给本中丞安静!”柳如风在一旁听得心烦意燥,猛地一拍茶几大喝。
在场所有的御史都快要撸起袖子来了,一听到柳如风大喝,齐齐哑了声。
“一群废物,就只知道争争争,吵得本中丞耳朵都快要聋了,聋了知不知道!”柳如风一边骂,一边走到几个叫的最欢的御史身前,对着这几个人的乌纱帽就是一甩手。
这几个御史纷纷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乌纱帽掉了不敢捡,乌纱帽歪了不敢扶正,乌纱帽遮了眼睛不敢抬起,个个都那叫一个狼狈。
“都给本中丞起开,本中丞一个人就够了,其余人等都滚回去继续你们各自的工作。”
老大发了话,小弟哪敢违背,捡帽子的捡帽子,扶帽子的扶帽子,总之这群人就是尽可能快速离开原地,做到离得柳如风是越远越好。
不到片刻功夫,柳如风周边就像是真空地带一般,空无一人,有路过的御史都是绕道走生怕招惹了柳如风。
“陛下,微臣以为所封官职甚为不妥,叶家为我朝付出甚巨,一门五男丁马革裹尸者两代人,今唯有叶家第三代叶国柱之孙尚存,叶国柱之孙虽存,但脑部受创,今连血亲都不识……臣以为,以叶家于我朝之贡献,应当给予叶家独苗叶宁节度使之官位,还得遍请太医院之太医为叶宁诊治,以安天下报国志士之心,不使志士之心心灰意冷……”
写完所要表达的东西,柳如风又检查了一遍,见没有一处需要更改,吹干墨迹然后把折子同圣旨一同交给还在等待的小太监。
小太监在见到大太监来了一次后,本来更为焦急,如今一拿到圣旨和折子,大喜之下同柳如风道过谢后,直接就迈着他那小碎步那叫一个快地往回赶。
等到沐建仁看过折子上的内容后,很是满意地点点头。
“不错,很好,你去再拟一道新的圣旨出来!”沐建仁一脸满意地把圣旨和折子都丢给老太监下令。
“老奴遵旨!”老太监说罢转身一瘸一拐就要往外走。
沐建仁见后脸上浮现不忍之色,语气平和地喊道:“传旨也交给你,路上顺道去太医院让太医瞧瞧腿,别把腿弄坏了!”
老太监一脸感激涕零地就要跪下谢恩,沐建仁却是抬手示意他不用跪:“跪就不用了,赶紧去干你该干的事情吧!”
待老太监走后,整个大殿内也就只剩下沐建仁一人。
沐建仁左右看了看,小心翼翼从怀内掏出一本小册子,册子上翻开的第一页赫然写着:叶玄、叶开、叶安、叶柱、叶家军除之几个字。
沐建仁将册子平展开放在龙案上,然后取来毛笔对着这一页画上一个醒目的叉叉,口中轻笑:“你是最难除去的,没了你,朕可以安安稳稳睡上一个好觉喽!”
说罢,沐建仁翻开小册子的下一页,这一页只写着一个名字,那就是如今的南沐丞相“马士金”!
“要不是你威胁度没有叶家高,要不然朕第一个除去的便是你了!”沐建仁冷冷一笑,收起小册子重新放回怀里,一切再度恢复如初。
皇宫外,叶府内。
“老夫人,小公子这病老夫曾有诊治过一例,老夫有三分把握治好小公子。”一个郎中模样的老者,说到这伸出三个手指。
可能是感觉把握说的过低,就连这个老者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支支吾吾又抬起一个手指头:“四成,这已经是老夫的极限,再高老夫也毫无办法。”
叶家老太太脸都快要黑如锅底,要不是知道眼前之人乃是开京城城内远近有名的大夫,老太太非得把这人丢出府外去不可。
“既然如此……”叶老太太有些踌躇,生怕叶宁出生么意外,迟迟不敢下定决心。
一想到自己孙子这要是出什么意外,那么可就到时候真是后悔莫及了。
念及至此,叶老太太向老郎中问道:“大夫,治疗可有危险?”
“老夫人尽可放心,治疗绝对没有一点危险,绝对不会对小公子生命造成一丝威胁……”老者连连打包票。
“既然如此那大夫您尽可放手去治!”老太太一听到没有危险,立马放心下来直接就出声打断了老者的话。
老者有些欲言又止,想告诉叶老太太,危险是没有危险,但是可能会导致精神出现问题,他之前治疗的那一例病症就是最后以所治之人发疯了为结果结束的治疗。
老太太误以为这老者是怕担责,直接宽慰起老者来:“大夫不必担心,只要能救老妇人孙儿,黄金万两献上,实在是没治好老妇人也不会过多责备于你!”
“过多?”
老者脑子冒出这么两个字,还不等他再说,就被几个家丁给架着抬进叶宁的房间里。
“诶……不……这……不能这样啊!”老者是有苦说不出,最后只来得及嚎上这么一嗓子,就被连人带药箱一同给丢进叶宁房内。
叶宁神色毫无波澜望着这个被丢进来的郎中,口中淡淡地开口:“第八个了!”
“说吧,你要怎么治?”叶宁悠哉悠哉翻了一个身问道。
之前的几个全都不是脑部按摩,就是开中草药让叶宁喝,所以在叶宁看来这第八个大夫治疗手法也就差不多不会偏到哪里去。
“其实这按摩脑部还挺舒服的,这一天我就睡了四回了,真是舒服的不得了!”叶宁心中这般想着,就没在意老者说了什么。
老者回答了叶宁一句“脑部针灸”,见叶宁没有回他,心中不由得对叶宁真是丧失记忆深信不疑,否则谁听到脑部针灸不得吓得半死。
反观眼前的叶家小公子,完全就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该检查的步骤老者一步没有少,为了以防万一全给叶宁上了一遍。
检查完毕见叶宁确实是没什么问题,老者这才从药箱内翻出自己的针包,在叶宁耳边轻声提醒:“小公子,老朽这就开始了。”
叶宁眼睛都没睁一下,用鼻子嗯了一声。
“这叶家小公子失忆地真够厉害的!”老者心中嘀咕道。
针包打开,一根根银光闪闪的银针整整齐齐排列其上。
老者一脸严肃从中拔出一根银针,另一只手就在叶宁脑袋上寻找穴位。
叶宁一感受到这架势,就以为又是脑部按摩,没头没脑来了一句:“记得轻点啊,上次的那个用了老牛鼻子劲了,痛得本公子要死。”
老者闻言神情一滞:“感情眼前这位已经体验过了啊!”
想到这里,老者也就准备放开手脚治疗,反正有上一位的经历,眼前这叶家公子应该不会有多大的反应。
说着银针直接就刺入寻到的一处穴位。
叶宁吃痛猛地睁开双眼,就见老者已经又取出一枚银针,一副容嬷嬷的神情,在他眼中狰狞的笑着又要用银针来刺自己。
“窝草,你这糟老头疯了吧!”叶宁一脚就把老大夫踹下床,自己则是从床上弹了起来,由于动作太大牵扯到脸上刺着的银针,不由得痛得他哇哇大叫。
屋内传出的情况很快就引起屋外之人的注意。
“这屋里面动静是不是有点大了?”叶老太太有些担忧地朝一旁的叶徐氏问道。
叶徐氏眼中尽是担忧之色,也就没有回答。
可下一秒就见房门被一脚踹开,就见叶宁赤着脚,只穿着一件小衣神情惊恐地跑了出来。
后面则是紧跟着之前进去的那个大夫,大夫举着手中的银针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叫:“小公子,针灸真能治好您的病,再说你不是都说了前面已经有人为你用过针灸了的吗?”
“疯子,你这疯老头,本公子说的那里是针灸,本公子说的是脑部按摩,脑部按摩!”叶宁就连脸上的银针都没空拔,一听到老大夫的喊话立马就像是踩着尾巴的猫,嗷嗷叫着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