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推不掉
在智慧模式的帮助下,尹卓没多久就找到了包大人和上芸所住的地方。
这里是朝廷专门用来招待那些进京的地方官员的地方,有专门的人员负责通禀,住在这里,可以随时和朝中大臣们保持联系。
尹卓到来的时候,包大人和上芸已经离开了。
尹卓知道二人一定是去见宋绅了,于是一个人躺在屋子里,打算先休息一下。
其实,按照包大人的计划,就算宋绅不派人去拦路叫自己,自己也要去他的府上拜望。
宋绅刚刚接替了费遥的职位,成为了尚书令,这个善于钻营的家伙,会把这个看似无用的职位做成他呼风唤雨的武器。而且,明天上殿面君的时候,他的话也会在皇帝面前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这一点,包大人心知肚明。
一对龙凤珠,加上帮自己搬倒了费遥,何况还和当朝驸马爷的关系非同一般,宋绅自然对包大人是格外热情。
包大人也是拼了,居然给宋绅拿来了三颗价值连城的珍珠。
这珠子虽比不上那一对龙凤珠,但也是光华夺目,令人爱不释手。
只有上芸知道,这三颗珠子是包大人从刘壬的珠宝箱子里偷偷拿出来的。包大人虽然做了两年的县令,但是除了那点可怜的俸禄以外,几乎没有多余的东西。偷拿此珠,也是被迫无奈。
宋绅当然非常高兴,连夜找来了几个朝中大臣,联名写下奏折,极力在皇帝跟前保举包大人。
也就在当晚,陈仕俊通过宫里的太监给包大人转来了一封信,告知他明日金殿受封之后,不要离开,等候去后宫觐见皇帝。
可见,在大殿之上,皇帝有很多话还是不方便说出来。
这是包大人第一次见到皇上。
在值班大臣的引荐下,包大人低着头走进金殿,跪在了品级台下。
“启奏万岁,这原天长县县令包拯为官清廉,在当地颇有民心,被当地百姓称之为天长青天,上任之后屡破奇案,且破案迅速,此番破获费遥、刘壬等人私吞税银一案,更是立下奇功,为朝廷挽回重大经济损失。此乃皇帝洪福,朝廷洪福,才会得此良臣。”宋绅把手里的奏折交给当班的太监,嘴巴却一直没有闲着。
“宋爱卿所说之言,朕也早就听说过,朕之贤妹丈也是出自天长县,经包爱卿引荐。可见,包爱卿还是一位为国家举荐良臣的功臣。”皇帝坐在上面,看着跪在下面的包大人。
“万岁圣明。”宋绅急忙说道。
“包爱卿抬起头来。”皇帝说道。
包大人一动未动。
一边的宋绅轻轻碰了一下他。
“启奏万岁,微臣形象丑陋,且自小身有残疾,恐惊圣驾,不敢抬头。”包大人回答。
此言一出,殿上的大臣们有人捂嘴窃笑。
皇帝也曾经听陈仕俊提起过,知道包拯样子很丑,还是一个瘸子。不过,听他自己也这样说,还是忍不住笑了。
“包爱卿不必如此,自古姿颜雄伟者亦非皆良臣,昔日庞统貌丑,却胸有良谋;晏颖三寸之躯,却能登坛拜相。爱卿又何来自卑?”
包大人不由得微微一震。
“谢万岁,微臣斗胆了。”说着,包大人抬起了头。
一张黑得吓人的脸,一对大小不一的眼睛,瘦成了鱼刺一般的身子,加上一高一低的两个肩膀,一粗一细两条大腿,包大人的形象瞬间引爆了整个大殿。
倒是皇帝做了几次喷饭状之后,首先忍住了。
“包爱卿虽然貌丑,却颇有正气,朕很欣慰。”皇帝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包黑子,搜肠刮肚了好久,才说道。
包大人再次低下头去。
听皇帝这样一说,大殿上的群臣们开始恭维起来。
“貌虽丑,但举止得体,足见其人学识渊博。”
“不卑不亢,毫无造作,实乃不可多得之人才。”
“生有奇相,必胸藏锦绣,他日造福于民,乃万岁之福。”
听着这些毫无边际的赞美之词,就连皇帝都觉得有些过了。于是打断大家的话,叫道:“宋爱卿。”
“臣在。”宋绅答道,上前几步。
皇帝随手翻了一下刚才宋绅递上来的奏折。
“请宋爱卿代朕议审,包爱卿该当何职,明日早朝奏上来。”
“微臣遵旨。”宋绅激动得脸皮都抽动起来,没想到皇帝会把对包大人如何封赏交给自己议审,这个头一旦开出来,自己还愁各地方官员不极力巴结吗?尚书令这个虚弦,到了自己这里,变成了不折不扣的实权派。
众大臣们也是面面相觑,不知皇帝因何对宋绅这般信任。
“启奏万岁,臣还有本奏。”宋绅没等皇帝再说什么,忽然又说道。
“宋爱卿只管说来。”皇帝说道。
“万岁也知,微臣之犬子前几日遇害,凶手至今尚未伏法,虽有刑部各位大人的努力,但,时至今日依然没有目标。微臣斗胆恳请万岁下旨,命包拯代查此案,早日替我儿报仇,也还这京城一片晴天。”宋绅说道。
皇帝沉吟了。
大臣们各怀心腹事,有的还轻轻吐出舌头。这明显是宋绅对刑部的办案速度不满,才会要这位黑皮县令代查此案。
此事虽早已在包大人的意料之中,但是,这宋绅在金殿之上提出,实在也是令包大人有些始料不及,可见,宋绅的权势已经足以令他自恃傲视群臣。
“包爱卿,你以为如何?”皇帝面无表情地把皮球提到了包大人的脚下。
“刑部各位大臣皆是朝中栋梁,暂时未能破案,定有因由,还望万岁明察。微臣愚钝,恐有负万岁和宋尚书重托。”包大人可不能就这样随随便便接过此案,于是说道。
“包大人切勿过谦,小儿之案全赖大人,宋某在这里先行拜谢。”宋绅说着,对包大人深鞠一躬,一双眼睛不停地对着包大人眨着,示意他赶快同意。
包大人当然知道宋绅的意思,自己已经被他视为同党了,岂不知自己将会是一把悬在他头顶的利剑。
“既然宋尚书如此看重卑职,卑职领命就是。”包大人说道。
皇帝看了一眼低着头站在一边的杜庸,心里很不高兴。
“散朝。”皇帝一甩袖子,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