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神医点头，“为什么不能？一，他们认识杀手，没有防备，二，那间屋子里有药，他们闻到了，所以反应慢一步。”

　　“嗯，是有药味。”魏小安回忆起来，当时自己可能不完全是吓呆了，而是闻到了药，所以动作都慢半拍。

　　吴又可仔细查看伤口，“杀锦衣卫的刀，不是中原的刀，是关外的弯刀，药也是关外的，只有他们的药才有那么强的药性，是他们打猎时候随身带的，遇到猛兽袭击时使用的逃命药。”

　　张志海听了，走过去闻，闻了半天，除了血腥味，什么都闻不出来，他佩服地说，“过去一整夜了，你还能闻得出来？”

　　“是你在查这案子？”吴又可问。

　　“不是，是卢剑星凑巧撞上了，案子还没有移交出去。”张志海突然想到一个人，万守财，如果凶手是为了杀人灭口，为什么留着他。

　　但是魏小安还没等他说话，就抢先说，“我觉得万守财的嫌疑最大，他肯定认识凶手，只是没想到这个凶手会杀人，功夫还这么高，当场被吓傻了。”他觉得自己比张志海聪明，帮着分析案情，这种案例电视里也经常出现，不足为奇。

　　“你懂什么，跟为师回去。”吴又可没让他继续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他带出锦衣卫衙门。

　　“我才不回去，我不想做你的小白鼠！”魏小安想到吴又可曾经把他绑在铁柱上让雷劈，说明这个师父不靠谱，死活不肯走，再劈一次估计就见阎王了，而且他很想留下来和张志海一起破案，非常刺激。

　　“不是小白鼠，是老鼠。”吴又可倒是高兴，哈哈大笑。

　　“娘。”魏小安急中生智，朝着师父后面大喊一声。

　　吴又可转身看后面，魏小安顾不上什么小白鼠或者老鼠，趁师父分神，立马就跑，跑远了转头回看，吴又可并没有追他，他还高兴地做了个鬼脸才继续跑。

　　又跑了好远，见吴又可确实没有追来，他才放下心，开始在街上闲逛，逛着逛着就去了案发现场，那院子已经关上门，还挂了锁。

　　魏小安摇头，叹气，自说自话，“唉，这么大的案子，这么重要的现场，就一把破锁？居然都不派人守门，而且一张封条也没有，这些人怎么办事的？”

　　他越想越觉得明末年间这些人办案不靠谱，审查案子也不靠谱，果然是烂泥巴敷不上墙，这样的明朝不亡才怪。

　　他撅着屁股，朝门缝看里面，希望得到多一点消息，突然一辆马车从他身边擦过，差点挂到他，魏小安生气地朝马车大喊，“谁啊？这么嚣张？差点撞着小爷了。”

　　马车停了下来，一个人拉开布帘露出头来看魏小安，马上又把头缩了回去。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魏小安看清楚了，是万进财，他吓得立马靠墙转身没再说话，他知道今天坏了万进财的事，把万家公子又弄到锦衣卫衙门去了，很可能会被报复。

　　他快步走开，不过对方也看清楚他了，赶马车的下人对万进财说，“老爷，刚才门边那小子，就是今天大闹公堂的公公，这人相当狂妄。”

　　万进财闭上眼睛，慢声慢气地说，“做事干净点！”

　　“是，老爷。”车夫一鞭子打到马身上，马跑起来，“我们还去黄宅吗？”

　　“去。”

　　没多久，到了黄宅，万进财和守门人很熟悉，上前问道，“你们老爷在吗？”

　　“刚上朝回来，现在在书房，万员外请进。”看门小厮并未请示，径直带着万进财去了内院，到了书房。

　　轻轻敲门，然后弯腰，“员外，请。”

　　万进财点点头，小厮转身走了，他这才轻轻推开书房门往里走，弯腰行礼，“黄大人。”

　　“坐坐坐，”黄元洪招呼万进才，“看茶。”

　　“黄大人，小儿又被带回锦衣卫衙门了。”万进财心急，开门见山地说。

　　“我听说了。”有下人端了两杯热茶来，轻手轻脚放到桌上，又小心退出去了。

　　“这可怎么办啊，大人。”万进财着急地问。

　　“一个小太监，就敢大闹公堂，你的家丁都白养了？这点小事都办不了？”

　　黄元洪倒是不急，端起茶杯，揭开盖子，慢悠悠用盖子拨开飘着的茶叶，嘴巴轻轻吹着茶水，偶尔喝一口，责任当然要推回给万进财。

　　万进财明白，急忙掏出银票，“是，是我的家丁不力，现在还请黄大人帮忙想想办法才好。”

　　“这，不太好吧？”黄元洪嘴里说着不太好，却又将银票放进衣袖里，放下茶杯往后仰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睛，“这小太监，我已经查过了，是李进忠的人，在皇上那里当过一天差，就以为自己能够通天了，狂得很。”

　　万进财听了激动地站起来，“大人，求你把他抓进衙门定死罪，不光替小儿出气，也挫挫李进忠的锐气。”

　　“皇上今儿在朝廷上大喊口号，说要治理瘟疫、剿灭山贼，还说抗旨者杀无赦！”黄元洪喝了一口茶，低声说，“谁搭理他？我看这小皇帝当不了几天，李贵妃早晚要回来听政。”

　　万进财听了很高兴，“我听说李进忠以前可是李贵妃身边的人。”

　　黄元洪点头，“是，以前是，但李贵妃被移宫，他见李贵妃大势已去，就转头巴结魏朝魏公公。”

　　“见风使舵是一把好手。”万进财终于慢慢静下心来，喝了两口茶。

　　“就是，魏公公看他勤勉，也忠心，就将他推荐给王安王公公，这可好，这下，他巴结上了皇上的奶娘奉圣夫人，一下成了皇上的人，”黄元洪的指头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那个小太监是李进忠的人，所以不能说抓就抓，只能让他不知不觉地消失。”

　　“大人的意思我明白了，”万进财恨魏小安，巴不得他马上去死，如果不是他捣乱，儿子现在已经安全回家了，他抱拳道，“小儿的事还得请黄大人帮忙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