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回头,一眼看到李伯奢紧跟在身后,和申翠娘之间的距离,已经达到了触手可及的程度,不由被吓得惊叫一声。
小女孩在阁香楼的时候,被老鸨子和几个地痞打怕了,稍有风吹草动便吓得不行。
李伯奢停住,想要离开,却又实在舍不得。
正在屋中休息的包鹏被小女孩的叫声惊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从屋子里跑出来,李伯奢这才悻悻地离开。
直到中午时分,杜钦等人还不见回来,李伯奢等不及了,叮嘱齐三儿有事尽快通报之后,便坐着车子去了阁香楼。
李伯奢的车子尚未走远,忽然,一阵疾驰的马蹄声响起,两名斜挎着短刀的官兵纵马来到了县衙的大门前,没等齐三儿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两个人已经从马上跳下来,左右一分,便将他夹在当中,连拖带拽地把他托上马背,横放在马鞍前,然后,不顾齐三儿的挣扎,飞马向监狱的方向而去。
“小宫爷,齐三儿出事了。”跟在李伯奢车子后面的林虎看到了这一切,慌忙来到车子的前面叫了一声。
车子停住了,大约一分钟之后,继续向阁香楼的方向走去。
此时,杜钦和包拯,以及魏县令三个人正等在监狱。
“小宫爷可曾看见你二人抓捕齐三儿?”包拯问两名官兵。
“回禀大人,我们去的时候,小宫爷还没走远,应该可以看到。”一个官兵回答。
“这就好,先把他关押起来。”
齐三儿一脸的无辜,大叫着冤枉,却没有人理会。
包拯背着手站在监狱的围墙外面,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
“魏县令,这里可比你的县衙要宽敞和肃静得多了,不知魏县令可否有兴致在这里摆上一桌酒菜,我们三人同饮几杯?”
“难得包大人有此雅兴,下官这就去安排。”魏县令也显得很高兴。
杜钦还沉浸在刚才去安抚那位瞎眼老太的情景之中。
一百贯钱,对于一个老太来说,实在是一笔大数目,就连老太的左右邻居都齐刷刷地跪在面前大喊“千岁”,这叫杜钦着实风光了一把。
“本御史素知魏县令清贫,这顿饭包某人请了。”包拯说着,在怀里摸索了半天,居然真的掏出了一锭大银,放在了桌子上。
杜钦微愕,伸手去口袋里一摸。
“包黑子,你敢是要拿本皇爷的钱请客吗?”
“小皇爷此话不妥,此钱并非小皇爷所有,乃是出自天长县,用来招待天长县的人正好。”包拯对魏县令眨巴着一双阴阳眼。
魏县令不明所以。
就连梅儿也糊涂了,不知道这一锭大银从何而来。
杜钦当然不能说这银子是在阁香楼的时候,裘融所给,气得脸色青紫,差点就要跳起来给包拯一嘴巴。
“本官可是万岁钦封监察御史,带有尚方宝剑,无故殴打本官,实在有失你小皇爷的身份。”包拯抱着脑袋躲到了桌子的另一侧,夸张地大叫。
梅儿在后面拉了一下杜钦。
杜钦恨恨地踢了一脚桌子,砰的一声,粗壮的桌腿把他的腿弹了回去。
“魏县令还不快去,连同这里的狱卒,小皇爷一并有赏。”包拯催促道。
望着跪地谢恩的狱卒,杜钦一肚子的火气再也发不出来。
老子早晚要打烂你这一身黑皮,杜钦愤愤地想。
没多久,魏县令便带着两名饭店里的伙计过来,就连狱卒们也每个人得到了一盘羊肉一壶酒。
余下的碎银,被包拯统统塞进了魏县令的口袋。
吱吱嘎嘎的声音打断了几个人的兴致,裘融坐着马车来到了监狱的门口,一下车,他就被惊呆了,没想到小皇爷三个人会出现在这里。
“裘掌柜怎么会有闲暇来此?”魏县令急忙站起来,迎上去。
裘融的脸色迅速变换了几下。
“特来看望一位狱中好友。”说完,慌忙走过来给杜钦和包拯见礼。
“裘掌柜乃我那皇孙儿的好友,就不必客套了。”杜钦摆手,“既是看望朋友,就请魏县令亲自带路。”
“多谢小皇爷。”
魏县令大概是喝得多了,摇摇晃晃地走在前面。
路过囚禁着齐三儿的监房的时候,裘融停住。
“此人行刑时,失手打死了人犯,按律当监禁二年。不过,小皇爷认定他是有意为之,其中必有隐情,故此才囚禁于此,只待我等酒后突审。”魏县令主动介绍道。
裘融的眼珠急速转动着。
“齐三儿也算是裘某人的朋友,受此大难,裘某人心下不忍,魏县令可否允许小人以酒相赠?”
“这……”魏县令面有难色,回头向外面看了一眼,故意压低声音,“小皇爷脾气暴躁,包大人手握尚方宝剑,若裘掌柜果有此心,当不可惊动二人。”
“这是自然。”裘融大喜,急忙吩咐跟随而来的一个仆人,要他去外面定做酒菜,还特意叮嘱,回来时从后门进来。
没过多久,那仆人便亲自拎着一个食盒回来了。
刚刚来到监房的门前,埋伏在对面屋子里的两名官兵便闯了出来,不由分说首先将仆人和裘融控制了起来。
“魏县令,这是何意?”裘融大惊。
“裘掌柜,本御史倒要问你,你是何意?”包拯从外面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狱卒,他的手里还牵着一条双眼血红的狼狗。
“包大人,小人只是探望一下朋友,应该没有犯法吧?”裘融故作若无其事状。
“是否犯法,本御史一试便知。”包拯一挥手,那名狱卒打开了食盒,并把那条大狼狗牵了过来。
随着食物被大狼狗系数吞进肚子,裘融的脸色变得雪白。
监房里面的齐三儿趴在栏杆里面,冷汗直流地看着外面的一切。
大约有半个时辰,大狼狗毒性发作,惨叫着倒在了地上,浑身抽搐着。
“先将此二人关押起来。”包拯并没有急于逼问裘融,而是对着两名官兵命令道,随后,他转向了抱着脑袋蹲在监房角落里的齐三儿,“念你在衙门多年,本御史不忍对你动刑,这才出此下策,现在,可否愿意随我等回县衙一叙?”
齐三儿跳起来,再也不抱任何侥幸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