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魏县令和小皇爷一同来到了自己的家,安福带着几个在这里帮忙的亲戚跪倒在院子里。
无论是杜钦在天长县还是在清流县,所做的事情百姓们早都知道了,一声声“小皇爷千岁”叫得杜钦既高兴又为难。
这种场面杜钦不止一次经历过,不管是斩杀李家二爷的李贡,还是斩杀冯班头,都令杜钦颇为得意,只是,今天有所不同,魏县令用这种方法,把自己置于了火上,杜钦善良的本质被激发出来。
事情还没完,那谢氏的尸体虽然已经装在了棺材里,但是其惨相实在叫人难以忍受。
杜钦恨不得立刻就带着尚方宝剑去手刃那位国舅姥爷。
“小皇爷切勿冲动,待我等查实之后再做处置。”魏县令低声说道。
二人从安福家里出来,又去了一趟谢氏被杀的地方。
果然大有收获,杜钦发现,这里距离安乐宫府的后门非常近,如果是一个手脚利落的人,不用五分钟即可到达。
回去的路上,杜钦恨得咬牙切齿,魏县令却反倒很冷静。
县衙的大堂里,几个衙役已经收拾好了,正准备各自回家。见天色已晚,魏县令只留下两个值班的衙役之后,便打发他们回去了。
杜钦独自坐在大堂上运气。
魏县令心里暗笑,自己只要激起了小皇爷的愤怒,这件事就好办了。必定年龄还小,自己稍微用了一点点心计,就叫他成功地钻进了套子里。
魏县令回后院不久,穿着一身贴身衣服的申翠娘便来到了大堂。
此时,大堂上只有杜钦一个人。
见杜钦脸色不好,申翠娘没有说话,乖巧地坐在了他的身边。
“姐姐还不曾安歇?”一肚子的怒气在见到申翠娘的瞬间消失,杜钦不停地向四周巡视着,生怕那个魏县令会躲在暗处监视自己。
“弟弟不曾回来,姐姐怎么能睡得安稳。”申翠娘说道,“你家姐丈刚才说你们去了那个叫安福的人的家里,姐姐甚是惦念,生怕弟弟见不得那种凄惨。”
杜钦咬了咬牙。
“姐姐未见,实在是令人发指,若非姐丈阻拦,弟弟真想佩剑前去安乐宫府。”
申翠娘摇头。
“弟弟还是年轻,遇事不够冷静,若非如此,也不会招惹到那么多的女人。”
“哪有。”杜钦急忙解释,“姐姐指的可是那个安妃?”
正要趁机打听一下香莲和申翠娇的事情,却不想申翠娘没有接着这个话题说下去。
“姐姐是说你遇事不够冷静。这安乐宫府可不是阎王寨,后面可是通着皇帝和太后的,还有,国舅姥爷乃是先帝所封的安乐宫,若是对他动手,就算弟弟是当朝皇爷,也难免会有没顶之灾。”申翠娘说道。
“如姐姐所言,这件案子是办不得的?”
“那倒也不是,不过,要看什么人来办?”
“还有什么人,若我都不敢插手,满朝大臣还有谁敢插手?”杜钦不服。
申翠娘忽然伸出一根手指在杜钦的额头上一点。
“弟弟,你的聪明有时候还真的叫人不能理解。”
被申翠娘这样点额头,杜钦可是非常高兴,每一次都觉得幸福到爆,于是趁机一把抓住了她的小手,放在嘴边狠狠亲了一下。
大概申翠娘也担心会被别人看到,慌忙抽回手来。
“姐姐说的人是包大人。”
“包黑子有何稀奇之处?姐姐怎么会这般推崇与他?”杜钦说道。
“弟弟怎会这般糊涂起来。”申翠娘笑道,“包大人可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魄力虽不及弟弟,但是若论断案,查找证据,就算是一百个弟弟恐怕也有所不及。由他前来侦破此案,只要证据充分,弟弟按律而行,还担心会有谁来找你的麻烦吗?”
杜钦恍然大悟。
包拯查证,自己执行,如果有人提出非议,也只能在证据不足上面下手,到时候,自己可以成功脱身,叫包黑子来顶缸。
哈哈,惩戒包黑子掉包滴血鸳鸯石的事情正好可以实施。
杜钦喜不自胜,拉过申翠娘就在脸上猛亲起来。
慌得申翠娘急忙用力推开他。
“弟弟这样鲁莽,如何做得大事。”申翠娘说着站了起来,压低声音说道,“弟弟且在此等候片刻,姐姐去看看你家姐丈睡了没有。”
“好好。”杜钦激动得满脸通红。
看着申翠娘凸凹有致的身材,杜钦的心里一阵骚动。
魏县令自从上次在攻打阎王寨受伤之后,早已经对男女之事失掉了兴致,也是力不从心,所以这段时间一直都是故意躲着申翠娘,现在,早已经睡下了。
而梅儿年龄下,内心无牵无挂,也已经睡得死沉。
没多久,杜钦便看到申翠娘隔着大堂后面的屏风对着自己招手。
二人手拉着手去了后面,那张中午用来吃饭的桌子,变成了二人欢愉的温床。
半夜的时候,二人整理好衣服,恋恋不舍地分开,各自回房休息。
杜钦睡不着,索性坐起来,开始给包拯写信。
第二天一大早,魏县令和申翠娘等人尚未起身,杜钦就已经叫来了一名衙役,要他拿着自己的信赶往滁州去寻找包拯,并特意叮嘱他,此事不许对任何人说起,只有见到包拯才可以将信笺拿出。
但愿这个黑皮此时还没有离开滁州。杜钦心想。
刚刚吃罢了早饭,值班的另一名衙役忽然跑进大堂。
“小皇爷,外面李家小宫爷求见,说是听说您回到了天长县,特意前来问安的。”
杜钦一怔。
自己昨天刚刚回来,这小宫爷还真是耳目众多。
“小皇爷,切记不可提起安福案子一事,只要说是回来探视下官的伤势即可。”魏县令急忙叮嘱杜钦。
杜钦记起上次李伯奢在半路上截住自己,索要龙凤玉簪的事情,气不打一处来,心里想着,这一次自己要好好羞辱一番这位小宫爷。
“姐丈放心,本皇爷知道如何应对。”杜钦点头,“还请姐丈代我迎他一下,就说本皇爷偶感风寒,要他去后面见我。”
魏县令暗笑,站起来走出去。
杜钦快步回到自己的卧室,躺在床上,要梅儿拿来一条毛巾放在了额头上,身子一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梅儿不知其中缘故,以为杜钦真的身子不爽,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申翠娘则以为杜钦是在昨夜缠绵时被夜风吹到,更是担心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