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钦是由于自己因为这冯班头的事情,险些被那个土味十足的安妃娘娘给“糟蹋”了,心里有气,听到衙役请示如何处置,才会立刻说出一个“斩”字。
众人侧目,不知道这小皇爷因何如此大的火气。
“小皇爷,清流县城斩杀犯人,是要呈报滁州知府大人的。”一名衙役小心提醒道。
杜钦也觉得自己的命令有些焦急,可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自己如果收回成命,岂不是要被人笑话,难道我一个堂堂的皇室皇爷还不如一个滁州知府?
何况这滁州知府乃是费庸,如果不是为了他,自己何至于遭受这么多的欺辱。
“本皇爷决心已下,就算是我那皇孙儿也要给个面子,何况是一个小小的滁州知府,你等速速张贴榜文,晓谕全城百姓,明日午时当街斩首冯班头,为民除害。”杜钦咬牙喝道。
“谨遵小皇爷吩咐。”众人答应道。
本来还跪在地上一脸愁容的刘五,听到这个判决,高兴得爬上几步,用力给杜钦磕了几个响头。
“小民叩谢小皇爷恩德。”
看着几个人兴高采烈的跑出县衙,杜钦的虚荣心再一次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真正令他高兴的事情,还在后面。
申翠娘不单单承认这件事情是自己叮嘱乔一辉做的,还冒着被看到的风险,晚上的时候偷偷进入了杜钦的屋子。
杜钦整晚都是飘着的。
第二天一大早,在清流县的街口边,就已经聚集了成千上万的人,大家素日被冯班头等人欺负得不敢抬头,现在可算是找到了出气的地方。
冯班头一被押送到这里,百姓们便纷纷上前怒骂,有几个人甚至还用石块试图砸死他。
杜钦乘坐着田壬的小轿一过来,街道两侧立刻跪满了行人。连跟在轿子旁边的梅儿,都被这情景感动到了,不停地抹着眼泪。
由于决定的太快,连监斩台都没有搭建,只是在路边临时搭起了一个凉棚,作为杜钦休息的地方。
这种场合,申翠娘不便露面,只好由一位衙役临时将冯班头的罪状大声念了一遍。
群情激愤。
杜钦一声“斩”字出口,刽子手刀光一闪。
随着冯班头人头落地,人群开始变得骚动起来,不知道是何人牵头大叫了一声“小皇爷千岁。”一时间,呼声不绝于耳。
梅儿也受到了感染,不顾杜钦的挣扎,就把他用力扶上了凳子。
杜钦站在凳子上,只能看到跪在地上的每一张拱起的腰背。
目光一转,他忽然看到了人群外面的一辆马车。
那是一辆装饰得很漂亮的马车,车棚的帘子被掀开了,里面的人正在向外面看着。
“李小姐!”杜钦看清了那一张光滑而白皙的小脸,正是那位端庄秀丽的李家药铺的李小姐。
二人的目光在空中触到了一起,李小姐的脸瞬间灼红起来,但是,她并没有马上收回目光,而是和杜钦足足对视了有三秒钟。
杜钦激动不已,对着李小姐不停地傻笑。
冯班头的两位朋友赶来收尸了,杜钦从凳子上跳下来,人群开始散去。李小姐的车子也离开了。
就在这时候,杜钦看到了另一个人。
那是一个穿着一身男子衣服打着包头的人,身边还跟着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孩子。虽然是一身男子打扮,但是,杜钦还是一眼认出了那个男孩子是小春,而另一个人则是那位安妃娘娘。
“这女人,怎么这么快也追到这里来了?”杜钦一惊。
“快带我回县衙。”杜钦慌了,急忙吩咐身边的梅儿。
一路上,杜钦不停地从轿子后面的窗子向外面看着,发现,安妃和小春居然一直远远地跟着。
安妃的脸上还斜包着一块半寸宽的布条,那样子就像是传说中的马匪。
急匆匆的回到县衙,杜钦一头扎进了申翠娘的屋子。
“弟弟休慌,有姐姐在,还怕她什么安妃娘娘?”申翠娘安慰道。
“那小妇人厉害的很,就连那个叫小春的丫头也粗野得厉害。”杜钦说道。
“弟弟惩治恶人,连眼皮都不眨一下,怎么倒对这样两个土得掉渣的女人如此惧怕?”申翠娘笑道,“想必是被那女人占到了便宜,又不好明说吧?”
杜钦不好反驳,只能摇头。
接近中午的时候,梅儿跑到了后面。
“小皇爷,李掌柜来了,说是要找您。”
杜钦一惊,自己正在想着何时要去拜望他,顺便可以和李小姐亲近一番,他却主动找来了吗?
李掌柜的伤势尚未痊愈,在两名家人的搀扶下走进大堂。
杜钦慌忙摆手示意他不要行大礼,然后,又吩咐让座。梅儿还从后面端来了由申翠娘亲手泡制的香茶。
“李掌柜伤势未愈,本皇爷正在想着改天前去拜访,不想李掌柜却又亲自登门,敢问可是有什么事情吗?”杜钦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向他的身后看着,真希望可以看到李小姐的影子。
“老夫此番前来,一则是代表众相邻感谢小皇爷为本县除掉了冯班头这样的大害,万民称颂;二是还有一件私事相询,还望小皇爷能够如实告知。”李掌柜说道。
“李掌柜有何事尽管讲来,本皇爷定不隐瞒。”杜钦不知道这李掌柜要问什么,有些奇怪。
李掌柜向大堂上的人们看了一眼,似有难言之隐。
梅儿反应的很快,没等杜钦说话,她已经对着几名衙役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去外面。
李掌柜却依然迟疑着好半天没有开口。
身边站着的一名老家人见主人迟迟无法开口,索性向前走出几步。
“我家老爷是想问小皇爷,看小皇爷年纪不小了,可否讨得过王妃?”
“何意?”杜钦有些不解。
身后的梅儿明白了,忽然捂着小嘴笑起来,伏在杜钦的耳边,小声说道,“小皇爷,人家是问你有没有娶过小皇奶奶?”
杜钦略惊,不明白这位李掌柜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事。可是,很快,他好像明白了。
“本皇爷一个人习惯了,乐得一个逍遥自在,至今尚未定亲。”努力压抑着心里的激动,杜钦回答。
“太好了。”李掌柜用力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