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不久,陈垠就带着杜钦从府衙里溜出来,走出不远,就看到费庸派来的人等在路边。
为了给自己洗清嫌疑,这费庸尽量远离杜钦。
那家小店设置在一条胡同里,这里本来行人就很少,现在,更加显得十分寂静。
杜钦回头回脑地看了一下,又看了看身边的陈垠。
陈垠也觉得费庸把杜钦安排在这里,有些不对。不过,想一想,这种事情最好还是不要被更多人知道的好,费庸也是在为小皇爷着想。
一直送杜钦走进院子,陈垠和那个人离开了,杜钦一个人走进后院。
店房已经被费庸带着人清理过了,所有住店的客人都被赶走了,只留下店里的一个伙计和那名女孩子。
这倒很像上次包拯帮助杜钦和凡儿安排的那家小店。
其实,这个小伙计是费庸的心腹人,该如何行事,费庸早已经交代过。
看到杜钦进来,小伙计慌忙过来见礼,然后,一声不吭地带着他走进房间。
和上次一样,酒菜也已经摆好,那个临时从妓院被拉来的女孩子坐在桌子后面,故作矜持之态,低垂着头,一脸的娇羞状。
“小皇爷若有吩咐,随时叫我就是了。”小伙计说道。
“等等,何人告知的你本皇爷的身份?”杜钦问道。
“这个……”小伙计怔了怔,“是来帮您物色房间的人随口说的,小人见您气度不凡,故此有此一猜。”
杜钦摆摆手,不再问。
关上了房门,杜钦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女孩子的身上。
如果杜钦真的是一个情场老手,经常出入花街柳巷的话,会很容易辨别出这个女孩子和那些清纯的女孩子的区别。妓女,即便是真的善于伪装,也很难掩饰得住身上那矫揉造作的俗魅之气。
可惜的是,杜钦直到今天,所接触的女孩子都是那些表里如一的纯净少女,申翠娘虽然已经结婚,但是,刻在骨子里的那份妩媚依然不掺杂半点污秽。
因为有过上次包拯的安排,杜钦觉得这费庸就算有天胆也不敢对自己下手。
“奴婢参见小皇爷。”那女孩子站起来,一双眼睛在杜钦的脸上飞快扫视了一下,随后,继续低垂着头,轻轻弯下双腿。
“你是费庸的什么人?”杜钦并没有像以往一样急不可耐,而是站在那里问道。
“奴婢是费庸大人家里的丫鬟,以前一直服侍夫人,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如有哪里服侍的不周,还望小皇爷能够原谅一些。”女孩子回答。
这和陈垠对自己所说的话正好吻合,杜钦的防范之心已经放下了一半。
杜钦坐了下来,用手一拉,那女孩子就顺势坐在了杜钦的腿上。
女孩子的这种行为可谓是轻车熟路,如果杜钦稍加留意,就会感觉到不正常,可是,杜钦却没有这种想法。
既然是费庸家里的丫鬟,也算半个费庸家里的人,老子既然想要找费庸报仇,顺便连他的家人也来一个包圆,何乐而不为?即便费庸有何打算,本皇爷也要你偷鸡不成蚀把米。
想到这里,杜钦的双手便开始不安分起来,在女孩子的身上游走着。
女孩子起初还故意装作很害羞的样子,后来干脆卸掉伪装,反手搂住了杜钦的脖子。
作为一个妓女,能够和当朝的皇爷共度一晚,足够吹上一辈子的了。
此时,那个小伙计已经预备好了另外一壶酒。
按照费庸的吩咐,他给杜钦的桌子上的酒壶里并没有多少酒,按照常理,喝下去之后,刚好酒至半酣,正是兴起的时候。这第二壶酒,只要他喝下去,自己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就可以等着费庸的赏赐了。
小伙计端着酒壶等在距离杜钦的房间不远的地方。
就在这时候,房门忽然被推开了。
“这家小店怎么回事,怎么不开门接待客人?”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小伙计一惊。
因为害怕被更多的人知道,费庸在这里并没有加派看守,这叫三个人可以很顺利地走了进来。
来人是两女一男。
前面走着的人,是一个故作姿态,头颅高扬的女人,乍看上去很有一点盛气凌人的气势,一只手背在后面,另一只手垂在腿边,上面还包裹着一层黑色的布。
后面的女孩子年龄很小,臂上挎着一个小包裹。
而跟在最后的男人也算得上是眉清目秀,但是,却带着一脸的媚态,走路有些飘,甚至身上还带着点只有女孩子才会有的胭脂气。
小伙计一惊。
“三位客官,我们家小店今日不接待客人。”
前面的女人双眉一挑。
“怎么,敢是已经客满了吗?”
“这、这倒没有,不过,这里……”
“不过什么,我家安姐和李兄可是身份极高贵的,即便是这里住着朝廷大官,也要给我们一个面子。”走在中间的小女孩接过话头,大声说道。
小伙计不由得仔细看了一眼这三个人。
虽然看不出哪里高贵,但是,这小女孩的话却是不能忽视,不由得面现为难之色。
“我们这里今晚真的不能住,还是请三位移驾别处,切勿为难小人。”
前面的女人有些不耐烦,走上几步,没等小伙计再说什么,忽然抬起手来就对着他甩过去一巴掌。
“混蛋,老娘已经走了一天路,又饿又累,本想好好休息,却被你搅了兴致。还不快去准备酒菜,再敢多嘴,当心割掉你的舌头!”
小伙计猝不及防,被打得身子一歪,手里的托盘倾斜了下去,上面的酒壶瞬间落在了地上。
“你……”小伙计大惊,正待发作,一把闪着寒光的短刀已经按在了他的脖子上。
“老娘的话你没有听到吗?”
小伙计哪里见过这样粗野的客人,一时间脸色煞白,浑身发抖。
“先带我们去房间,记得找最好的。”女人说道。
小伙计哪里还敢反抗,又不敢惊动屋子里的杜钦,只好点着头,转过身来,向后面走去。
这小伙计还算没有彻底失掉理智,他带着三个人来到了距离杜钦的房间很远的一个房间。不过,由于店房很小,只要出门,还是可以看到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