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忙编了一个理由,杜钦迅速从屋子里退出来,恨自己没有把这两件东西放进梅儿的包裹。
因为担心李伯奢和林虎赶来,杜钦催促梅儿去定了早饭,然后,又催促两个车夫套车。
申翠娘自然猜不透杜钦的心思,还傻傻地以为他是为了自己尽快找到小妹,心里感激得不得了。
就在杜钦等人的车子离开不久,林虎带着李伯奢果然来了。
两个人都骑着马,一路狂奔。
由于这里距离天长县并不远,这家掌柜自然认得这位安乐宫府里小宫爷。
不过,李伯奢可没有时间理会他。
敲门无果之后,林虎一脚踹开了房门。
发现两个一直住在这里的客人竟然被人杀害了,店掌柜吓得面如死灰,慌忙就要打发店里的伙计去附近官府报案,却被李伯奢拦住了。
林虎几乎把整个屋子都翻了过来,也没有找到那枚凤簪,于是,李伯奢看向了吓得瘫坐一团的老掌柜。
“昨晚这里还住过什么人?”
店掌柜哪里敢隐瞒,慌忙找来了店账薄子。
在杜钦等人登记的一栏里,只写着梅儿的名字。
李伯奢的嘴角扯起一抹冷笑。
“你现在找人把他们两个偷偷埋了,记得不要声张,若日后被官府知道了追问起来,你就告诉他是本宫爷要你这么做的,料这样两个发死人财的家伙也不会引起官府的注意。”李伯奢吩咐道。
店掌柜的慌忙点头。
“小宫爷,我们怎么办?”来到外面,林虎问。
李伯奢咬了咬牙。
“既然这个小皇爷不念亲情,主意都打到了本宫爷的头上,就不要怪本宫爷不客气了。”
“小宫爷的意思是……”
“追,把属于本宫爷的东西抢回来。”
“是。”林虎摸了摸身上藏着的短刀。
两匹马沿着官道疾驰而去。
此时,杜钦和申翠娘等人的车子才走出不远。
我们说过,这里是通往汴京唯一的一条官道,路上的行人虽然不多,但是也几乎不曾间断,而且,每隔十几里路,在路边就设有朝廷的驿站。
这些驿站是用来紧急情况下,由边关向朝廷输送战报的,驿站里都有专用的马匹,用来给那些传递战报的人更换。平常时期,这里就变成了那些外出的朝廷官员的驿馆。但是,更多的时候,这里所接待的还是那些散客,必定这对于驿站的人员来说,可以增加一些额外的收入。
如果杜钦肯于露出自己的身份,住在这里是最合适不过的。
基于这些原因,李伯奢和林虎在追上杜钦等人之后,并没有直接动手,而是远远地跟在后面,打算寻找机会。
两辆车子走走停停,就连赶车的老邢头都抱着鞭子昏昏欲睡了。
即便是这样,中午的时候,杜钦还是叫停了车子,要梅儿和申翠娘在车子里小睡了一会。理由是,担心申翠娘受不了这长途颠簸。
杜钦觉得,自己这样做换来的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申翠娘对自己进一步的好感。
直到傍晚时分,车子依旧慢吞吞地走在官道上。
“小皇爷,距离前面的庄子大概还有十几里的路程,要不要加快一些?”车夫问道。
“待我去问问姐姐。”杜钦回答。
车夫下意识地撇了撇嘴,这小皇爷还真是够可以的。
此时,他们所处的位置正是两个驿站的中间,由于天色将晚,路上也几乎已经看不到行人。
杜钦跳下车子,先跑到路边去嘘了好大一泡尿,这才走到了申翠娘和梅儿的车子跟前。
“小皇爷,夫人姐姐要下车走走。”梅儿撩起帘子,首先跳下车。
“天要黑了,姐姐还是坐在车里吧。”杜钦说道。
车子里的申翠娘没有出声。
“小皇爷,这是女人的事,你不懂,还是等在这里吧。”梅儿对着杜钦做了一个鬼脸。
看着梅儿扶着申翠娘走进了路边的草地,并绕过了那片小树林,杜钦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美女也是需要“嘘嘘”的嘛。
一阵疾驰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杜钦回头,只看到两匹高头大马斜插着跑进了草地。
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树林后面就传来了申翠娘和梅儿的惊叫声。
老邢头和另一名车夫迅速跳下车子,抽出了藏在腰间的短刀。
“不好,一定是夫人有事了。”
“等等。”杜钦叫住了二人。
申翠娘和梅儿刚刚过去,这时候估计还没有完事,一定是被那两匹马吓到了。这时候过去,两个人岂不是要双双走光?
“夫人,何事惊慌?”老邢头不敢过去,只好大声喊道。
树林后面没有声音。
“再等等。”杜钦说道,他可不想被这两个人看到申翠娘和梅儿衣衫不整的样子。
一阵脚步声从树林后传过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梅儿和申翠娘的两张惊慌失措的脸,随后,手里拿着短刀的林虎和背着手的李伯奢,也走了出来。
“小宫爷?”老邢头和另一名车夫吃惊地叫了一声。
“你们、你们这是要做什么?”一看到林虎手里的短刀紧贴在申翠娘和梅儿的后脖颈处,杜钦的冷汗一瞬间直流了下来。
林虎在距离路边四五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冷眼看着杜钦。
李伯奢走过来,假惺惺地对着杜钦拱了拱手。
“小皇爷,皇孙儿本以为你身在京城,会时常得到我那皇帝表兄和皇姑母的照顾,锦衣玉食,生活无忧。府里的金银堆积如山,使奴唤婢,逍遥自在。却没想到你却如此贪财。偷换了我皇姑母的鸳鸯坠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连皇孙儿的玉簪也要拿走?”
杜钦的头轰地一声。
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皇孙儿此话何意,本皇爷千里迢迢要回京城替你老父转送给太后的信笺,何曾贪图过你的什么玉簪?皇孙儿敢是来讹诈本皇爷的?”
“小皇爷何必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李伯奢冷笑,用手一指申翠娘,“前日你与这小娘子结拜,本宫爷可是送过你一根玉簪的。”
“记得、记得。”杜钦故意拍了一下手,“不过,正如你所说,本皇爷在京城可不缺什么金簪银簪的,若皇孙儿反悔了,本皇爷现在就可以还给你。”
既然另外一根已经被那条黑影拿走,留下这一根早晚是惹祸的根苗,杜钦索性就把玉簪拿了出来,打算交给李伯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