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到费庸来了,不由得有些惊异。
费庸来京城的路途比杜钦要近一些,但是,这家伙常年不出门,冷丁坐了太久的车,实在是难受的很,而且他也没有料到小皇爷也会回京。一路上,早歇晚走,自然要慢得多。
到了这里之后,首先去见过了国舅姥爷,呈上了银子,这才来见皇帝。
所以,他晚来了一步。
皇帝正在为如何解决此事而挠头,听到费庸到了,不由得眼珠一转,笑道,“费庸来的正好,朕正可以当着他的面把你们两个的恩怨化解掉。”
杜钦的心里现在已经不是很紧张,必定这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是紧张所能解决的,何况有申翠娘和慧昭公主在身边。
“宣费庸。”皇帝说道。
值班太监跑了出去。
没多久,费庸便走进了御书房。
还有老远,费庸便跪在了地上。
“微臣滁州知府费庸参见万岁。”他不敢抬头,也没有看到杜钦等人。
皇帝记起来,自己还是在一年前李皇太后过寿的时候,这费庸来过一次,而且当时人数众多,自己自然也不会太过留意。于是,笑道,“费爱卿远路而来,想必一路辛苦了,朕正有事情欲要找你。”
费庸跪在地上,没有听到皇帝要他站起来的话,心里有些吃惊,斜着眼睛向上面看去。
杜钦和慧昭公主正在怒视着他。
在这里忽然见到杜钦,费庸的一颗头差点就要爆炸了。
“微臣来此,也正有事要面见万岁启奏。”费庸必定为官多年,心里虽然有些害怕,表面上还是很能沉得住气。
“嗯,朕来问你,前几日朕要你派往天长县暂任县令的事情,你可曾办到?”皇帝依旧没有叫费庸起身,问道。
听皇帝直接问自己这件事情,费庸立刻猜到了大半,看起来自己来晚了,小皇爷已经事先在皇帝面前说了些什么。把心一横,费庸咬了咬牙。
“启奏万岁,微臣此来京城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好,刚才朕已经听小皇爷和魏夫人说过了,想必你也已经知道那个人被杀的事情。那么,朕来问你,你可知道那个人抢夺魏县令家产,还要意图强霸魏夫人的事情吗?”皇帝问道。
“这……”费庸的脸色瞬间变成了猪肝,“万岁切不可听小皇爷一面之词,微臣所派之人一向是奉公守法的人,而且才智过人,学识渊博,怎会做出这等事情,想必是小皇爷对微臣有成见,才会在万岁面前故意这样说的。”
“大胆费庸,在皇帝面前还敢狡辩。”杜钦喝道,“本皇爷奉旨巡查各地,在你所辖的地界查出那么多的大案,你这个知府不思悔过,倒要跑到这里来诬陷本皇爷吗?”
慧昭公主对这个身躯肥胖的家伙没有好印象,走过去就踢了他一脚。
“紫河车和阎王寨的事情都是发生在你们滁州,你这个知府做的还真是好。”
费庸被踢得一身肥肉都在乱颤。
“万岁明鉴,微臣知道这几件案子都是微臣失察之过,但是,小皇爷对微臣素有成见,前几日还曾在大堂上公然殴打微臣,根本就没有拿微臣和万岁的圣旨当回事,此事,陈垠陈大人当时就在当场。”
“有这等事?”皇帝看向了陈垠。
陈垠的一张脸也有些不自然,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必须要选择站队了,小皇爷的手里可是有着自己和香莲定过亲的把柄,如果惹急了,他把此事说出来,自己这个欺君之罪怕是躲不过去。迟疑了片刻,只好走上前几步。
“皇兄,微臣当时确实在场,因为国舅姥爷的案子,小皇爷和费大人有不同的见解,故此争吵。至于小皇爷打了费大人的事情,微臣实在不知是否因为此事。”
皇帝知道国舅姥爷这件案子的处理实在有些令人难以诚服,料想一定是小皇爷因为自己对国舅姥爷惩罚过轻而生气,可是,自己不能再次提起此事。于是想了想,说道,“既然是这样,此事就不要再提了。费爱卿,你说你所派出之人一向奉公守法,可是你很了解的人吗?”
“他、他是微臣身边的师爷。跟随微臣多年,微臣知道他的为人。”
“可是,这魏县令的夫人可以作证,你又要作何解释?”皇帝又问。
费庸的心里已经没了底,他只是听回来的人报告他说,朱煜被杀之事,并不知道他究竟做了什么,事到如今,自己只有把所知道的全部说出来了。于是顾不得其他的,抬起头来,指着申翠娘。
“这个女人自称是小皇爷的姐姐,与小皇爷在一起多日,微臣以为他们之间必有私情,想必是合起伙来蒙骗万岁。”
皇帝一惊。
“陈垠,你可知道此事?”
陈垠再一次被推到了风口浪尖,说实话,小皇爷和申翠娘的事情自己自然看在眼里,心里早已经猜到了八九分,不过,这个时候自己已经没有退路。
“皇兄,这件事情微臣实在不敢猜测,还请皇兄亲自询问才是。”
杜钦和申翠娘对视了一眼。
杜钦用手一指费庸,大喝道,“你这泼皮,在皇帝面前还敢口出秽言,我与魏夫人相处日久,早在天长县的时候就已经相识,确曾在包大人的住持下结成异性姐弟,可是,这件事情和你所说的事情毫无关系。本皇爷亲眼目睹那朱煜意图行凶,你还敢在这里狡辩?”
慧昭公主再次猛踢了一脚费庸高高撅起的屁股。
“你这个无赖,在我家皇兄跟前都敢这般说谎,如何做得知府,本宫现在就杀了你为滁州的百姓除害。”说着,举起鞭子就要打下去。
陈垠慌了,这费庸可是打不得的,急忙跑过去一把抓住了慧昭公主的手腕。
费庸吓得脸色发白。
皇帝的眉头紧锁。
“皇妹,不可这般无礼。陈爱卿速速先带他下去,这里的事情朕自会处理好。”
“微臣遵旨。”陈垠得到大赦了一般,拉着慧昭公主的手就向外走。
皇帝的心情也被弄得十分糟糕。
“费爱卿,既然你派去的人只是一个师爷,头上又无功名,要朕看就算了吧,适当给他家属一些银两作为抚恤,好生安慰一下也就是了。”
费庸自然不服,可是,看到杜钦冷笑的面孔,也知道此事不可挽回,只得说道,“微臣遵旨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