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之后,皇帝的圣旨下到了小皇爷府。其大意是:要小皇爷限期离京,尽快赶往天长县去暂时接管那里的政务,直到新任县令上任。
至于新任县令何时到达,是要皇帝钦点还是再次由费庸推荐,户部审议,圣旨上并未作出交待。
“弟弟还是尽快去赴任的好,这京城实在是险恶的很,姐姐担心你在这里早晚会因为国舅姥爷的事情而出事。”申翠娘听到圣旨之后,自然十分高兴,提议道。
天长县乃是她的老家,小皇爷如果回去暂时接任县令一职,自己跟随是首选,这样就可以避开香莲和凡儿等人了。
申翠娘虽然深明大义,但是女人特有的嫉妒还是有的。
其实,皇帝下旨也并非非要杜钦去天长县不可,朝中那些候补的举人甚多,尽可以指派一人前往。但是,李皇太后由于一直受到国舅姥爷的蛊惑,担心这位小皇叔在京城日久,会翻出国舅姥爷的旧账来,所以在皇帝跟前也极力要他下旨。
至于国舅姥爷提到的要费庸去户部的建议,李皇太后没有和皇帝提起来,必定孙琛所说的话也是值得考虑的,这户部不比别处,万一费庸贪起来,自己也会难辞其咎。
李皇太后还是清醒的。
杜钦对这样的旨意并不排斥,必定不论去哪里,都有申翠娘相伴。
不过,这道旨意下来不久,就被另一道旨意取代了。
李皇太后已经为陈垠和慧昭公主选定了良辰吉日,责成户部官员尽快为公主和驸马的婚事办理事前的一些事宜,尽量做到届时不出现一点点的乱子。
这个消息同时也下到了各地方官员处,一时间,举国沸腾。
杜钦也找到了暂时不用离京的借口。
婚期临近,杜钦也是满心欢喜。
“启禀小皇爷,外面包大人回来了,要求见您。”一个看守大门的家人在一天的晚饭后,忽然跑进来对杜钦报告。
杜钦就像是晴天忽然听到了一声惊雷一般跳了起来。
“这个黑皮,不是一直在外面巡视的吗,怎么也会忽然间回来?快,叫他进来。”
包拯果然回来了。
原来,包拯是听到了陈垠和慧昭公主即将成婚的消息后赶回来的。
包拯可不是一般的官员,在皇帝眼里他是不折不扣的清官,在各地方官员眼里,他是奉旨巡查的监察御史。这一次,他协助杜钦抓捕了国舅姥爷,却又巧妙地躲开了皇帝和李皇太后迁怒,足见其处事的圆滑和机敏。
回到京城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刻来拜见这位小皇爷,打探关于国舅姥爷的事情,以免得明日上朝在皇帝面前被动。
包拯一进来,就站在杜钦跟前,打量着这间待客厅。
“下官恭喜小皇爷再次得到皇帝的赏赐,如此宽阔的待客厅实在是要比包拯家的宽阔多少倍,足见万岁对小皇爷的恩宠,包某人可是嫉妒得很。”
“呸,你这黑炭头,少在本皇爷面前耍嘴,你说还要去各地巡查,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本皇爷还想着待天长县新任知县上任之后去找你呢。”杜钦说道。
“下官可是听到了陈垠大人和慧昭公主即将成婚的消息才赶来的,别忘了,这位驸马爷的婚事可是你和我的大红媒。”
“和你有何关系,是本皇爷带着陈垠去见过的太后。”杜钦说道。
“当初,若非包某人提起,小皇爷怎么会想到这件事情?要是小皇爷和陈垠大人不感谢我这个大红媒,我就去皇帝面前告你一状。”
“你告我什么?”
“告你……”包拯故意向四周巡视了一番,做出神秘的样子,“告你霸占功臣之妻,强抢尚方宝剑,害得我很多时候不能亲手杀掉罪大恶极的罪犯。”
包拯的这个霸占功臣之妻,自然指的是申翠娘,而强抢尚方宝剑一事,却也是事实。
杜钦当然记得,当初皇帝金殿下旨,指定包拯为监察御史,佩戴尚方宝剑,而自己只是协助。
杜钦气得脸都红了。
“本皇爷还没告你私自掉包了李皇太后和本皇爷那滴血鸳鸯石的事情,你却要恶人先告状吗?”
包拯的一张黑脸上的皮肤略略抽动了几下。
“如不是小皇爷先勾引人家小尼姑,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你这个小皇爷,还不知道检点吗?现在,小尼姑成了当朝驸马爷的表妹,我看你这个小皇爷还如何娶得人家?”
杜钦气得站起来,就对着包拯猛踢一脚。
包拯本来就腿脚不利索,被踢到了屁股上。
这已经不是杜钦第一次踢他了。
包拯也不生气,哈哈笑着,一屁股坐到了杜钦的椅子上。
“这小皇爷府里的椅子都是这般柔软,包某人可要好好享受一番。”
这时候,梅儿手里端着茶壶走进了,看到包拯居然坐在杜钦的椅子上,不由得小嘴一撅,道,“包大人好大的架子,刚刚回来就要抢夺小皇爷的位子吗?”
包拯最害怕的就是梅儿,因为他知道,自己这张嘴是斗不过她的。
“小皇爷,你这个粗野的丫头居然还在,如果放在包某人的府上,早就打发她去后面做杂役了。留在身边做她的出气筒吗?”
“包大人小心风大闪了舌头,梅儿自有小皇爷来疼,哪里轮得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起来了?”
“算了、算了,本大人不和你一个黄毛丫头一般见识,我和小皇爷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谈,你还是出去伺候着。”包拯被梅儿说得一张黑脸都变成了土黄色。
梅儿却忍不住笑了。
“包大人刚刚回京,就来拜见我家小皇爷,说明你还算是有点良心,梅儿不和你顶嘴了,不过,你要是和我家小皇爷耍心眼,梅儿知道了,可是会来报复的。”
包拯被说到了痛处,不由得又一次皱起了眉头。
“这小丫头,实在是可气得很。”
杜钦也觉得梅儿已经把包拯说得够可以了,于是笑着要梅儿放下茶壶,暂时去门口等候。
“本皇爷可不想听你胡说,你这次回京,恐怕不单单是因为陈垠和慧昭公主的婚事吧?”
“那是自然,下官和小皇爷不一样,没有旨意私自回京可是要被杀头的。”包拯回答,“我这次回来,确实有一件大事要向皇帝禀报。”
“什么事?”
“这个……”包拯故意面现为难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