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之后,费庸终于反应过来,慢慢坐回到椅子上。
孙琛乃是皇宫里的内务府大总管,整天面对着皇帝和皇后,虽然只是一个太监,但是,其备受皇帝宠爱,满朝文武大臣哪一个敢得罪他。
只是不知这胡良所说的话是真是假。
“胡兄果然不是一般人,愚弟早就知道你和朝中的一位大人物有关系,只是一直不知是何人,若非用这种方法,恐怕胡兄还是不肯对小弟说出实话。”费庸果然脑子转的极快,表情也迅速地由阴冷变成了谄媚的笑。
胡良的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原来费贤弟只是要知道与我合作的人是何人啊,何必如此大费周章?愚兄这几日正要去京城一趟,向孙公公汇报这段时间的成绩,若费贤弟果然有兴致,当可亲口向公公做出解释,顺便将敬献给国舅姥爷的银两一并送去,若何?”胡良也不是好惹的,自己不会轻易做出让步。
费庸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自己本以为可以敲诈到一件贵重的古物,却没想到会落得个如此凄惨的收场,听这胡良的意思是要将先前的一万两银子也一并要回去,心里如同被蝎子蛰了一下,痛得不得了。
“愚弟刚才只是在和胡兄开玩笑,愚弟哪里有时间去京城?既然胡兄要去京城,正好可以和我派去的人同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至于那一万两银子,稍后弟也会要人给胡兄送回,还要请胡兄在孙公公面前多多替弟美言几句。”
“你我兄弟,何必客套。”胡良见目的已经达到,于是语气也缓和下来。
送走了胡良,费庸气得不停地咒骂不止。
师爷朱煜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
“大人休恼,小人倒是有一个主意,可以尽快弄清楚这件事情的真伪。”
“你是说小皇爷?”费庸问道。
“对啊,小皇爷可是经常出入皇宫的,料想他应该对皇宫里的人最清楚,这位孙公公既然是内务府总管,也一定与小皇爷相识,何不叫他来问一问。不过,小人觉得此事定有蹊跷,试想这孙公公乃是净过身的人,膝下也不会有一儿半女,他要这许多钱财何用。”朱煜指了指自己的下体。
费庸点了点头,可是很快又摇了摇头。
“这小皇爷素来与我有成见,本官若是去问他,恐又会被他斥责一番。”
“这个好办。”朱煜胸有成竹,“大人无需正面询问,只要把刚才胡良所说的话对小皇爷学说一遍,看这小皇爷有何反应也就是了。”
费庸大笑起来,拍了拍朱煜的肩膀。
胡良回到自己古玩店,胡五已经带着一名车夫把马车赶到了门前,正等在这里。
胡良可不想等着和费庸的人一起走,自己的身上带着玲珑戒,难保会有人见宝眼开,而经过了这件事情之后,自己也必须尽快把宝贝送进京城去。
他深知费庸的为人,若是暗中派人来取,到时候自己可是有苦难言了。
叮嘱胡五看好店门之后,胡良登上了马车。
此时,杜钦和申翠娘已经在胡家古董店的不远处,在密切注意着胡良的动向了。
“这老家伙果然要去京城吗?”杜钦说道。
“看他车上所备的东西,应该是的。”申翠娘回答。
“那我们可否还要继续跟踪?”
申翠娘轻叹一口气。
“弟弟,这胡良赶往京城,我料一定是去送那枚玲珑戒了,即便你我跟上去,知道了那个人是谁,可是,他只是从胡良的手中收受了古物,而胡良并非官场中人,我们又当如何治罪与他?”
“如姐姐所言,我们这几日岂不是白忙乎了吗?”杜钦有些抱怨的口气说道。
申翠娘笑了。
“弟弟莫慌,待姐姐回去再想想办法。”
两个人回到那所院子,刚刚进屋,那名被费庸派来服侍二人的小丫鬟就过来报告说,刚才费庸派人过来请过杜钦。
“有没有说是何事请我?”杜钦问道。
“这个来人没说,不过,我觉得可能是费大人要请小皇爷和夫人姐姐饮酒吧。”丫鬟回答。
杜钦看了一眼申翠娘。
“弟弟不是一直嚷着在这里饮酒没有在府衙的大堂上饮酒畅快吗,弟弟何不就此前去陪费大人痛饮几杯?”申翠娘说道。
杜钦原本不想过去,见到费庸会影响心情,可是,申翠娘这样说,他觉得一定是有原因的,于是点点头,对小丫鬟吩咐道,“既如此,帮我和姐姐收拾一下,我们这就过去。”
“是。”小丫鬟答应道,不知道为何忍不住笑了一下。
“因何发笑?”杜钦问道。
“看小皇爷这几日整日在外面和姐姐疯耍,人也日渐消瘦,脸也黑了许多,奴婢都不敢相信您是小皇爷了,故此发笑。”小丫鬟倒也实在,回答。
杜钦摸了一把自己的脸,觉得颧骨似乎比以往更高了。
简单的收拾好了之后,杜钦和申翠娘走出来。
杜钦没有想到,自己这一次的饮酒,会叫他知道这个乔一辉口中的大贪官竟然会是孙琛。
杜钦对孙琛的记忆,一直停留在他在京城的时候极力营救自己的事情上,至于以前的事情杜钦却不曾知道。
按照孙琛的话说,自己以前曾经帮助过他,只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帮的他。
不过,听到费庸说的话,之后,杜钦还是吃了一惊。
“费大人是说,这城里的胡家古董店中竟然有孙琛的股份吗?”
“这只是胡良所言,下官实在不知,也无意打听,只是心存好奇,这孙公公既然是净过身的人,也不会有儿女,在这里经营这样一家古董店,所为何故,难道还想着日后回到这里养老不成吗?”费庸说道。
杜钦也觉得这其中有蹊跷。
孙琛整日身在皇宫,吃穿用度皆有皇家供应,身边又没有什么亲人,开设这样一个店铺又有何意?
“本皇爷年纪尚小,对孙公公的过去不甚了解,不过,若是费大人感兴趣,待到本皇爷回去之后,倒是可以向他询问一番,料这老太监也不敢在本皇爷面前撒谎。”杜钦绕开费庸的重点,说道。
“小皇爷切勿当真,下官只是随口说说而已。”费庸哪里敢真的要杜钦去问,急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