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孙琛必定是净过身的,加之这些年一直在皇宫里养尊处优,身体早已大不如前,而且这一路上急于赶路,也未曾好好休息过,难免已经力衰,被费庸这样肥大的身体一撞,竟然向后面一头栽倒。
这一下可是不得了的事情,孙琛从地上爬起来,脸色青紫,张开大手就向费庸直扑过去。
费庸此时站在台阶的上端,看见孙琛扑过来,慌忙躲开,结果是孙琛一头撞到了台阶的下面。
也是该着这孙琛倒霉,在台阶的下面两侧原本立着两根涂满了红色的木桩。这在衙门里被称作是震桩,也叫慑桩,历来是用来震慑犯人的,有时候也会把犯人捆在这里鞭打。
这木桩的直径足有四五十公分,一端深埋在地下,上面还悬挂着两个硕大的铁环和一根胳膊粗的铁链。
孙琛踉跄着从台阶上扑下来,一头撞在了木桩上,用来固定铁环和铁链的巨大钉子顷刻间刺穿了头骨。
孙琛惨叫着倒了下去。
铁钉深极脑髓。
孙琛浑身抽搐着,努力瞪大双眼,很快就没有了声息。
这可是费庸万万没有料到的,等到他清醒过来连滚带爬地跑下台阶,孙琛早已经没有了呼吸。
几名衙役在外面听到声音也跑了进来,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所有人。
这孙琛可是皇帝身边的红人,皇宫里的太监总管,就这样死在了滁州府衙,这样的事情恐怕费庸很难承担得起。
费庸早已经吓得坐在地上爬不起来。
而恰在这时候,一名守在大门口的衙役跑了进来。
“启禀大人,小皇爷和包大人来了。”
费庸的头脑瞬间清醒。
“快,快把这里收拾干净。”他努力了几次也没有爬起来,只好坐在地上叫道。
可是,已经晚了,杜钦和包拯两个人已经来到了大堂的门口。
杜钦可没有想到会目睹这样的事情。
本来,按照包拯的说辞,这孙琛既然来到了滁州,必定会和费庸因为胡良的事情发生口角,而费庸会想尽办法来安抚。两个人来这里,刚好可以看到一出好戏。
“费大人,你这是何意,怎么、怎么连宫里的孙公公也敢杀?”没等杜钦说话,包拯已经率先说道。
几名正在试图将尸体抬走的衙役不敢再动,慌忙退到了一边。
“包大人,小皇爷,此乃是费庸无意之举,还请二位大人为下官做主。”费庸这时候已经冷静下来,在衙役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你连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都敢杀,还要我们如何给你做主?”杜钦走过去,发现孙琛已经死透了,于是大声呵斥道。
“费大人莫急,还是将此事说清楚。”包拯说道。
“事实就在眼前,还要怎么说清楚?”杜钦早已经伸手拿出了尚方宝剑,握在手里,恨不得立刻将费庸的那颗肥硕的脑袋砍下来。
费庸自知在小皇爷跟前讨不到便宜,又担心这小皇爷真的会动用尚方宝剑先砍了自己,于是跪在了包拯的脚前。
“包大人,此事确实与下官无关。这孙公公来到府衙,逼问胡良的古董店的事情,下官对此并不知情,谁知他竟然就来殴打下官,下官躲闪,他就一头撞在了这里。”
包拯和杜钦对视了一眼。
“好了,费大人,这件案子实在是太大,本御史恐怕也无权过问,这样吧,你马上命人备车,拉着孙公公的尸体,自己去向万岁请罪吧。”包拯说道。
杜钦一怔。
这黑皮到底安的什么心,所有证据都已经证明费庸的罪责是死有余辜,怎么还要叫他赶往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