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县令的这位夫人果然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不仅烧得一手好茶,就连那斟茶的动作都叫杜钦觉得分外迷人。
“我已经和这位小妹说好了,若是她找不到自己的亲人,就留在奴家身边,奴家定会视其如亲妹,请小皇爷放心。”夫人给三人的茶杯倒满,后退几步,指着身边的小女孩说道。
“夫人心如其表,本皇爷钦佩不已。”杜钦的注意力全在这位夫人的身上,听她这样一说,几乎是脱口而出。
包拯深知小皇爷的为人,因为三百贯钱的香资而勾引那个叫香莲的小尼姑失败后,现在,敢是又看上了这位魏县令的夫人?
魏县令倒是没有多猜杜钦的话中含义。
那夫人却微微一抖,略略挑起双眼向杜钦看过去。
“我家夫人自幼生长在大户人家,只是在与下官成婚不久,家中突遭变故,现已仅剩她一人,若能有这位小姑娘陪伴左右,想来也是好事。”魏县令说道。
原来这漂亮的美人儿,除了这个小小的县令老公以外,再无其他亲人。
杜钦的眼珠转动着。
忽然觉得自己,或者是身上的这具皮囊的性取向有问题。
才不管他什么取向,既然披上了这一身爷皮,就随他去吧。虽然这夫人的年纪比自己稍大,但是那份成熟和婉约却似乎比香莲和妙芸更胜一筹。
想着,目光围着夫人的身前身后打着转。
“夫君何言家中只剩我一人,妾身此来,就是要求二位大人帮我打听小妹之下落的。”夫人说道。
“夫人休要胡闹。”魏县令却慌忙摆手,“小妹已经失踪三年了,想必早已不在人世,二位大人还要去其他地方巡查,岂能在此耽搁日久?”
“奴家不敢耽搁二位大人的朝廷重事,只求二位大人与沿途之上多加留意就是。”夫人说道,低下头,轻轻抹了一把脸上的泪。
包拯没有说话。
杜钦转着脑袋看着包拯和魏县令。
这小妇人哭得这般伤心,两个家伙居然不为所动?
“夫人莫哭,本皇爷定会多加留意。”杜钦推了一把包拯,示意他说话。
包拯故意把那个比较高的肩膀又向上耸了耸,做出很无奈的样子。
杜钦恨不得揪住包拯脸上的黑皮把他揭下来。
“烦请夫人详细讲来。”指望不上这黑皮,杜钦也不示弱,说道。
原来,这位魏县令的夫人姓申,名曰翠娘,她的小妹名叫申翠娇,比她整整小了五岁。
二人的家也曾经是这天长县中首屈一指的富户,只是后来因为其父在生意场上得罪了什么人,被人暗算,几乎是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穷光蛋。那人却还不肯罢休,又找来了几个蒙面之人对其家洗劫了一次。
申翠娇便是那时候失踪的。
而其父、其母经受不住这样接连的打击,相继去世,临终前,叮嘱申翠娘,一定要找到小妹。
那时候,申翠娘和魏县令刚刚成婚不久。
为了帮助妻子寻找小妹,这魏县令放弃了去其他地方供职的机会,主动要求来到了这个既偏僻又贫穷的小县城。
上任之后,苦苦寻找了一年多,魏县令放弃了。
在魏县令面前,申翠娘似乎也已经释怀。却没想到,她今天忽然再一次提起此事,还要小皇爷和包大人来帮助寻找。
“小妹是奴家在这世上仅存的亲人,而且年纪尚小。今日,小皇爷带这位小妹回来,要奴家不得不再一次想起她来,故而想着要二位大人帮忙打听一下,别无他意。”申翠娘的声音有些哽咽。
杜钦再次看向了包拯。
包拯依旧面无表情。
“包黑子,此乃天长县悬案,你这个监察御史若不想管,本皇爷就独自留下来帮夫人寻找小妹。”杜钦急了,也有在申翠娘面前讨好的意思,故意大声说道。
“小皇爷莫要如此,此事乃是魏县令上一任知县留下来的积案,魏县令已经寻找了一年,皆无音讯,你我又如何在短期内找到?倘若其小妹已经遇害,岂不是给夫人徒增更多烦恼?”包拯担心被申翠娘听到,压低声音对杜钦说道。
“本皇爷不管,本皇爷现在要你十天之内破案,就算找不到夫人小妹,起码也要找到那几个蒙面之人,还有那个幕后操控的人。否则,本皇爷就上表朝廷,定你个办案不利之罪,反正本皇爷只是从中协助,难道还怕换上几个官员不成?”杜钦颇有点逼迫包拯之意。
“奴家多谢小皇爷做主。”申翠娘自幼极其聪慧,听到杜钦如此一说,不等包拯再推辞,已经快步来到了杜钦的跟前,飘飘下拜,娇声说道。
杜钦看这申翠娘如风摆杨柳般的俯身在自己面前,恨不得伸手去那光滑的脸蛋上摸上一把。
包拯却已经被逼到了死角。
“小皇爷,这等陈年积案,几乎毫无线索可循,你叫包拯如何破得。”
杜钦才不理会包拯的为难,只要可以叫这美妙的小妇人开心,多在这里住上几日可是求之不得的美事。
一边的魏县令也是一脸的苦相。
妻妹早已身亡,这一点他深信不疑,只是那蒙面之人和他们身后的指使者,却是他的一块心病。
“小妹妹,你先带夫人回去,本县和二位大人有事相商。”魏县令对那个小女孩说道。
小女孩搀扶着申翠娘向屋子走回去。
杜钦的目光随着申翠娘的身影移动着。
在到达门口的瞬间,申翠娘回过头来,两个人的目光触碰到了一处,短短的两秒钟,杜钦已经觉得自己被融化了。面对过那么多的美女尼姑、青楼女子,却又被这样一位姐姐级别的女子破防,杜钦真想狠狠骂上几句娘,当然,是针对身上的这具皮囊的。
“小皇爷。”魏县令叫道。
杜钦一惊,慌忙收回目光。
“下官不敢因私而废公,二位大人奉旨巡查各地,岂能因下官的家事而耽搁,方才贱内之言切勿当真。”
“擅闯民宅、逼死两条人命,此乃强盗行径,魏县令岂能用一句家事而遮掩过去?”杜钦站了起来,故作怒状,“若本皇爷破得此案,定会追究那上一任知县的渎职之罪。”
魏县令的脸色很难看,想要说什么,却没敢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