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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李少卿

锦绣布衣 老山辰芒 2168 2024-07-06 15:26

  田守业忍不住反唇相讥:“宋大人,忠君爱国之人不仅你一人,只是大家表达的形式不同而已。天下不只你一个诤臣。”

  宋旸气得眉毛都立了起来:“如果对朝廷忠心耿耿,就不应该放任严党一流贪赃枉法作威作福,不能为了避免打一顿板子便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甚至同流合污,若当真为朝廷计又何惜此身...”他忽然停住,看着田守业气咻咻却又懵懂的样子,顿时觉得索然无味:“算了,我与你这粗人争的什么...”

  田守业蹿起来拉住宋旸便往门口拖去,宋旸大惊失色:“你要做什么?!”

  田守业恨恨道:“既然我问不出个结果,那留你我在外还有什么用处,咱们还是回诏狱静待审判。老子为了你把同僚都得罪了,到头来仍是一无所获,这趟回去估计也得卷铺盖走人了。”

  宋旸拼命挣扎,但衣领被田守业蒲扇般的大手牢牢攥住,哪是他一个文弱书生能够挣脱得了的。被拖行数步,眼看便到门口,宋旸急道:“慢来慢来,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田守业停下脚步但并没有松手,宋旸咂咂嘴:“我要你带我去见一个人,见完他我会把一切坦诚相告。”他直视着田守业的眼睛:“只因我所见的真相石破天惊,影响广大,势必要小心谨慎。若你当真信我那便随我走这一趟,若是不信我这就随你见官。”

  田守业以审视的目光回视着他:“见谁?”

  宋旸道:“太长寺少卿李彦宁。”这个名字田守业还是首次听闻,宋旸解释道:“李少卿为人低调,淡泊名利,所以在京城名声不显,但此人还有另一层身份——他乃是当今天子的座师,我所要拜访的正是此人。”

  敲门声响起,沈一放走进来:“田大哥,定有的人马正在街上大肆搜索,恐怕你要在我家里多留一会了。”

  一名书生打扮的男子揽着李碧武的胳膊,姿态亲昵地送到门外。李碧武回身:“刘大哥留步,浙江离京路途遥远,相信大人还有一应准备的,若不是兄弟有事也不会上门叨扰,兄弟这便告辞了。”

  那男子饱含情意地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大恩不言谢,日后但凡再有用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老哥责无旁贷。”他叫刘以松,至三十一岁时入京殿试,列三甲第五十八名,赐同进士出身,在京候补五年有余,但吏部迟迟不放缺。经有心人指点这才找上了李碧武,起初李碧武倒没明确答应,只肯以朋友论交。两人交通一年多,上月李碧武忽然通知他山东布政司放缺,选中刘以松作为升补官员。原来他知道刘以松囊中羞涩,早已自掏腰包花钱请托打点好了关系。

  刘以松蹉跎半生,本以为韶华白负,哪知天下掉馅饼砸中了他,还是肉馅的,美的睡觉都能笑醒,对李碧武更是感激涕零,直如再造父母,是以有此一说,哪知李碧武正色道:“我与刘大哥相交一年有余,早知大哥有经天纬地之才,只是苦于没有舞台施展。此番吏部本已关注到大哥,我也不过做的顺手人情。”

  他后退一步,站在石阶之下一躬到地:“长帆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破沧海。此番远赴浙江,遥盼大哥以天下为己任,造福一方百姓。”

  刘以松激动地双目泛光,郑重其事地回礼:“定不负所望!”

  李碧武的马车离去多时,刘以松还在石阶上站立多时,消化着踌躇满志的情绪。马车中李碧武仰靠在宽敞的座椅中,马车转进巷口略一停顿,一个身材精瘦的男子已攀上了车,马车继续行驶,车厢内男子单膝跪地:“老师...”

  李碧武摆弄着茶杯,眼睛犹如实质般在男子脸上滑过,男子醒觉:“掌柜的,会同馆外不太平。”李碧武的手中不停:“说下去。”茶壶的壶嘴透出朦胧的热气,在摇摆的车厢中他还有闲情逸致给自己泡壶热茶。

  男子道:“自从昨晚破坏乌力罕的刺杀计划,我们便失去了那群刺客的行踪。按照您的吩咐我们在会同馆外留下暗桩,今天果然见到有不明身份的人在外围逡巡,似乎另有打算。”

  车厢中已经能闻到一股清香味,李碧武深吸了一口气,露出陶醉的表情:“不论是什么人,他们已经在干扰我的计划,若是影响到乌力罕那更是不妥......把这个因素剪除了吧。”

  那男子也不多问,一抱拳便要下车,李碧武拦住他:“史新,”男子一愣,听他继续道:“离开草原你便叫史新了,不要让我再提醒你——下次听到你的名字记得答应哦。”他的眼睛眯了起来。

  男子低下头:“史新,我记住了。”

  李碧武不再理他,闭着眼盘算着什么,轿帘打开又放下,车厢中恢复了宁静,他一边啜着茶水一边摇头晃脑地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

  “干什么的?!”一声粗暴的吆喝打断了他的好心情,随即马夫的声音响起:“回军爷的话,小的要去法华寺,穿过定府大街能节省小半个时辰,并无冒犯之意。”李碧武皱了皱眉将轿帘掀开,原来此时身处定府大街,马车堪堪停在定国公府门前,望着黝黑的牌匾李碧武怔了一下。

  一身戎装的小黄见李碧武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他走上前站在轿帘外,看着帘内的李碧武温和地道:“这位公子,街面上这两天不太平,定府大街自今早戒严,麻烦您绕道走吧。”

  李碧武点点头,吩咐马夫:“掉头!”袖中的两手紧张地攥成拳头,露出僵硬的笑容向小黄点头致意,马车转了个弯折而向西,他放下轿帘疲惫地靠在椅背上,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的情绪像被海水冲刷过一般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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