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羽来到南京自然要拜访兵部王尚书,在兵部王尚书的公房内,陈羽神态自若的坐在下首和王尚书轻松闲聊。
王尚书用手指了指陈羽轻笑道:“你倒是好耐心,那么久才来找我!”陈羽同样笑道:“在家带儿子好累,就多休息了几天。”又似笑非笑的说:“再说了,好饭不怕晚!”
王尚书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正色道:“本来这次方阁老怕是要至仕的,东林党都准备动手弹劾了,托你的福,把他从悬崖边拉回来了。”停了下,给了陈羽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又道:“首辅大人认为南京各部衷心国事,举荐有功。”户部王大人擢升北京督察院右都御史,你的同窗石磊任兵部科给事中,王子睿吏部给事中。本来要老夫接替张鹤鸣张大人的兵部尚书,不过老夫拒绝了!毕竟习惯了,故土难离啊!
陈羽暗道:“银子当然难离啊,大家一样!”
王在晋接着说:“你的封赏本来老夫已和首辅大人谈妥,右都督世荫一子,仍守金山卫。”只是东林党因你帮了杨镐一把,坏了他们的好事,兵科给事中杨链上奏:“说你功劳大因该封平辽候!”
陈羽闻言本来笑意连连的脸沉了下来,王尚书见状,意味深长的对陈羽说:“看来你也明白啊!十八岁的候爷,他们想要你的命。不过首辅大人已经拦了下来。”此时陈羽已经平静,接口笑道:“怕不止吧!还有我的银子!”说完哈哈大笑!
当晚陈羽设宴在太白楼宴请王子睿与石磊两人不久就要去京城赴任,算是为他两送行。王子睿的父亲新出炉的右都御史王刚王大人已走了一个月了。
陈羽举着杯对两人道:“恭喜两位贤兄,得偿所愿,日后能大展宏图,干!”三人一举杯一饮而尽。
王子睿高兴的对陈羽道:“明远这次你在辽东大展神威大败女真,我等都借了你的东风啊!”一旁石磊道:“明远打仗厉害咱们早就知道,要我说,明远最厉害的还是会赚银子啊!”王子睿闻言点头称是。
陈羽一脸郁闷之色幽幽道:为何你们都只关注我的才华,而忽略我的英俊的容貌呢?石磊一本正经的说:“不错我要是是女的的一定要嫁给你。”三人哈哈大笑!
玩笑过后,陈羽对两人道:“此去京城,要多注意东林这帮人,先不要急,多看少说。”
又意味深长的对王子睿说:“听闻江南有一些士绅,为富不仁,勾结一些贪官,巧取豪夺,百姓流离失所,苦其久矣!”
王子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对石磊说:“你在兵科帮我多关于辽东的情形,这次老奴虽败,实力大损,但我估计最多三到五年必将卷土重来,”
两人听了大惊!石磊道:“女真人真的那么厉害?”陈羽道:“比你想的还厉害。”又道:“亏的我小心,老奴又不知道我底细,不然有的打了。”
随即陈羽不再说辽东之事。转而和两人聊起了他新交的朋友曾经的辽东经略杨镐,杨大人这次大难不死,靠陈羽侥幸逃过一劫,不过经略是做不了了,人现在京城等安排呢!
陈羽道:“杨大人军略虽然差点,不过为人识颜色,知进退,关键后台硬,你们要替我多多联系。
几日后陈羽在送别了王,石两人后,便离开南京,回家陪伴家人。
十天后封赏来了,右都督,加兵部侍郎衔,松江总兵,世荫。仍守金山卫,基本没变化,首辅大人还是比较守信的。
此时陈羽口中新交的好朋友,杨镐杨大人正在首辅大人家中的书房内一脸恭敬的听首辅大人说话。
方从哲一脸疲惫的对杨镐说:“京甫啊!南京都察院右都御史,去南京避避风头也好,陛下那里我看问题不大,过两天就会下旨。”
杨镐闻言大喜道:“多谢阁老。”方从哲道:“你我相交多年,能帮你的我不会推脱,这次是礼监司卢公公帮忙说了话。你要感谢新交的小朋友啊!”
杨镐会意道:“我会亲自去拜访!”方从哲又道:“这次东林党奏请封侯,可是不怀好意啊!莫非有仇?”
杨镐说:“我与他相识不久,只是在辽东那会儿,听说他有很多的船队,海上的生意做得很大。”方从哲想了想点点头道:“难怪了,又对杨镐说:多半是东林这帮伪君子眼红人家的生意!”
杨镐有些幸灾乐祸的说:“大人,这帮人这次肯定要倒霉了,那小子太精了,有脑子手里又有刀,有好戏看了!”
方从哲最近被东林党人弄的焦头乱额,这帮人官不大,却都是言官,所谓的清流,主业就是找碴,找错了不要紧,下次接着找,你如果要处理他,你就是阻塞言路,蒙蔽圣聪,是奸臣,人人得而诛之。
所以方从哲非常愿意看到陈羽对阵东林,减轻自己的压力。方从哲道:“希望如此!”
礼监司,掌印太监正在大发雷霆,口中大骂:“这帮东林党人老叫取消矿税,榷税,万岁就这点进项了。”一旁的秉笔,随堂,也义愤填膺纷纷怒骂。
九月南直隶各地的天气依然炎热,常州知府秦卫坐在书房中却冷汗连连,他手中拿着一封信,桌子上还有两张名刺一张上面写着南京都察院右都御史杨镐。还有一张就写了陈羽两个字。
信里详细讲述了无锡最大的地主和富商赵会之,如何巧取豪夺,欺男霸女,威逼善良,勾结海盗残杀商业对手,所有的事,人证,物证俱全。
秦卫还知道这个人是当地东林书院最大的出资人,秦卫不知道的是于此同时,杭州府,苏州府,杨州府,整个南直隶只要是与东林书院关系密切的大商家,家中的不法之事,条条桩桩,皆证据确凿的呈现在各位知府大人手中。
很快各府开始抓人,南京督察院,刑部,大理寺,三法司派员共同会审才小半个月,审讯结束。所有卷宗发往京城刑部审核。
同时各地民间开始流传这些奸商所做的恶事,各地百姓对奸商们被抓皆拍手称快!
东林党人措手不及,还没来得及反应,南京都察院右都御史杨镐率先弹劾东林党的科道言官,说此辈长期受到大量不法奸商的资助,为奸商们提供保护,还自诩清流,实为无耻小人,相关证据已在刑部云云。
接下来就是新任刑部尚书,原辽东巡抚周永春奏报:审查了南京发来的相关卷综发现东林众人长期收受不法奸商的资助,为其张目,证据确凿!伏请圣裁!
一时间京城风起云涌,风声鹤唳。
东林党人纷纷上表自辩,只是长期收受资助铁证如山。各种自辩有些苍白。
期间万历皇帝并未表态,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因为国本之争,就是东林带头。东林摇摇欲坠。
十月中旬一则传言一日之间传遍京城,传言道:东林党人收受矿产商人的贿赂,力谏皇帝免除矿税,榷税。时间,地点,人物,有鼻子有眼。
随后,最后的绝杀来临了,礼监司掌印卢公公,拿着东林党人的请免矿,榷两税的奏章来到万历皇帝面前哭诉!皇帝勃然大怒!召首辅入宫,当日即下旨,所有东林党人去职,永不入朝!
南京太白楼三楼雅座,陈羽,王尚书,杨镐,三人围坐喝着茶,气氛轻松,陈羽正说起南洋风物,侍从拿着朝廷最新的邸报进来,陈羽接过看了一眼,便给了王尚书,杨镐,两人看完后。
杨镐喜道:“大事定矣。”王尚书笑着捋须点头,陈羽确摇头道:“高兴的太早了!”见两人不明,又道:“太子”顿时两人恍然,都知道东林为太子的付出。
陈羽又道:“不管怎样这一局总是我们赢了。再说东林党的钱袋子被铲除了,这年头要是没银子,本事再大又能如何?”闻言两人皆笑!
万历四十七年十二月底,陈羽在南京太白楼召开了四海商社成立以来的第一次股东大会,商社一年的赢利达到惊人的五千万两,一年五倍的利润在座的各位股东欣喜若狂,陈羽当即表示赢利全部分红。当夜众人皆大醉而归。
无锡东林书院内,杨链为首的东林党众人皆神色沮丧,杨链大声说:“诸位君子,你们忘了还有太子吗?”
一听此话,众人精神为之一振,左光斗道:“若非杨兄提醒,我等一叶障目啊!”杨链笑道:“我等只是暂时蛰伏,终有一日一飞冲天,到时与诸位君子一起,重振大明!”
一时间东林众人激动的热泪盈眶,不能自已。
同日陈羽在家中趴在地上做大马,一岁多的胖儿子挥动着小手,嘴里嘟囔着:“爹爹,快!”一旁老娘和媳妇正吃着瓜子,零嘴,亲热聊着家常!
陈羽悲愤想:“堂堂大明的军神,所有大明少女心中的英雄,为什么家庭地位最低呢?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