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七年的天愈发寒冷了,一过完年陈羽便去了南京。
不久南京兵部下令,南直隶所属,各卫所指挥使,各省总兵官,三月十日之前来兵部报道。
兵部大堂,陈羽和王尚书并肩而坐,陈左,王右。
堂下诸将皆下拜行礼道:“参见陈帅!参见尚书大人!”
陈羽抬手道:“诸位免礼!”等众人起身后,王尚书沉声道:“招诸位前来的意思,想必你等也清楚了,这次陈帅和兵部已经下定决心,南直隶所属兵马一律去弱留强,没有例外。”
堂下顿时有些嘈杂,诸将交头接耳。
陈羽接口道:“诸位想留下继续带兵的,要接受考核,不想带兵的,兵部会另行安排,有一点大家可以放心,诸位的待遇不变。”
此言一出,堂下随即安静下来,都知道陈帅向来仗义。
陈羽又道:“具体章成兵部会下发,诸位主要是配合兵部考核,若是阳奉阴违,就别怪本帅不念旧情!”
众将皆称不敢!
很快兵部就派员去各地考核,而陈羽则让蒙古骑兵随行,以震慑宵小。
见一切皆有条不紊的进行中,陈羽和王尚书都放下了心。
几日后突然京城传来消息说天子在游湖时意外落水,龙体欠佳。陈羽大惊,暗叹:“天意如此!”
随即三人组开会,陈羽神情凝重的说:“我们要早做准备了。”
杨镐大惊道:“准备什么?莫非陈帅你要造反?”
王尚书闻言似乎并不吃惊。
陈羽没好气的看着杨镐说:“我吃饱了没事做,去造反?”
接着陈羽说:“几日前陛下游湖居然会落水?巧的是身边的两个小太监都淹死了,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又似曾相识?”
王尚书脸色大变怒道:“好大的胆子,他们怎么敢如此!”
陈羽冷笑道:“他们为了权和银子什么不敢?”
杨镐脸色铁青骂道:“魏忠贤这个废物,枉费陛下如此待他。”
王尚书摇头道:“别人处心积虑,魏太监防不胜防!”
陈羽又道:“陛下无子,若有意外,必是信王继位。”
王尚书脸色微变犹疑道:“莫非有所关联?”杨镐也有所怀疑道:“不排除,有可能。”
陈羽讥笑道:“天家无情,谁最受益,必然与之有关!如今我等要考虑,万一换了天子我等何去何从!”
杨镐有些迟疑的道:“不知陈帅何意?”王尚书也看着陈羽等他回答。
陈羽手指慢慢敲着桌子,皱着眉头道:“信王继位的话,东林必卷土重来,第一刀必是阉党,接下来一定是我们了。
这次估计要分生死了,他们必定汲取教训,不会再优柔寡断了,杀了我们,还能发财,何乐而不为?”
杨镐大怒道:“陈帅,你说怎么办,都听你的!”
陈羽笑道:“我的办法就是听调不听宣。如果来硬的比拳头,哈哈!陈某还没怕过谁!只要我们抱成团,谁也奈何不了我们!”
王尚书与杨镐皆点头而笑。
北京,魏忠贤在府中大怒,对许显纯道:“查出来了吗?”
许显纯沮丧的摇头道:“那两个小太监,都是孤儿,没有亲人,平日里和两人亲近之人,都已自尽,找不到线索。”
崔呈秀担忧道:“九千岁,这几日陛下龙体如何?”
魏忠贤摇头道:“陛下这几日身体时好时坏,太医们只说要好好调养,这群废物!”
众人皆心情沉重,担心不已。
五月天启皇帝病情加重,魏忠贤心乱如麻,到处打听良方,兵部右侍郎霍维华进献一种“灵露饮”的仙药,皇帝喝了结果病情更重了。
南京,自从的知天启病了之后,兵部考核的速度开始加快,到了六月底,基本完成。
自此南直隶军政全部整合完成。
天启七年八月二十二,天启皇帝驾崩,九月朱由检继位年号崇祯,定天启皇帝庙号“熹宗”。
南京,王尚书怒笑道:“好个熹宗!”杨镐冷笑道:“不足为奇,那帮人还说天启皇帝不识字呢!真是一派胡言。”
陈羽冷静的说:“现在看了,先帝之死,信王就算没动手肯定也知道!熹宗?无耻!”
杨镐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魏忠贤怕是要倒霉了!”
北京,魏忠贤府中,一干阉党众人齐聚,魏忠贤脸忧色道:“大家说下,我等何去何从?”
崔呈秀狠声道:“九千岁,不如另立新皇,取而代之?”
魏忠贤摇头道:“咱家一生忠于先帝,怎可违背先帝旨意?”
崔呈秀急道:“可今上还是信王时就对九千岁不满了!如今皇宫内还都是我们的人,当断不断,坐受其乱!公公三思啊!”
魏忠贤沉思良久,还是摇头不允。
宫内崇祯对大伴王承恩道:“你派人将宫内魏忠贤的人都换成可靠之人,动静小点,慢慢来,不急!”
两个月后,当崇祯确保了自身的安全后,开始动手了,先有御史弹劾崔呈秀,崇祯态度暧昧,留中不发,不表态就是最好的信号。
随后大量弹劾崔呈秀的奏折出现了,魏忠贤开始慌乱,决定丢卒保帅,放弃崔呈秀。
崇祯一看,于是顺水推舟,将崔呈秀免职。崔呈秀一倒,全天下都知道魏忠贤时间不长了,很快便有人弹劾魏忠贤了。
魏忠贤自知大祸将至,但仍然心存侥幸,想辞官保命,便向崇祯请辞,崇祯一看,正中下怀,随即答应。
魏太监带着他的金银财宝依依不舍的离开京城回乡去了,刚出京城没几天,就得知崇祯派人来抓他了,老太监不甘受辱,上吊了。
魏忠贤一死,崇祯立刻召回被阉党驱逐出朝的东林旧人入朝,开始大力清理阉党,内阁众人全部罢官去职,召回了韩爌和孙承宗。
崇祯元年,刚过完年,皇帝下旨:熊庭弼依附阉党去职,投靠东林党的王化贞为辽东经略,总掌辽事。
接着没几天又下旨:刑部尚书周永春调任南京刑部尚书,右都御史王绍任南京工部尚书,将陈羽在京城的喉舌全赶走了。
三月二十日,天子下旨,召左都督陈羽进京!天下震动!南直隶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所有人都在等待陈羽的反应。
几日后,陈羽上奏:身体有恙,乞骸骨!帝允之。
随后南京各部纷纷上奏:“东林祸国,蒙蔽圣聪,陷害忠良,此乱命耳,南京六部依律封驳!”
一时间天下震动,整个大明目光汇聚在南北两京!
紫禁城乾清宫内,崇祯手中拿着南京的奏折,勃然大怒:“这帮逆贼,这是想要造反!”
对着众大臣道:“诸卿如何应对?”殿中大臣鸦雀无声,目光躲闪,崇祯无奈,直接问首辅韩爌:“韩卿又何良策?”
韩爌面无表情的说:“臣早已劝过陛下,陈羽不同于阉党,于国有大功,且手握重兵,决不能操之过急,事到如今只能派人去安抚了!”
崇祯有些挂不住脸,强硬的说:“难道不能派兵剿灭?”说着目光转向一群武将。
瞬间武将能像鹌鹑般把头都缩了起来,暗道:“开啥玩笑,和陈帅打?没活够呢!”
此时兵部右侍郎袁崇焕站了出来,一脸从容自信的对崇祯道:“陛下,臣愿带兵讨逆!”
崇祯大喜:“好,板荡见忠臣,袁卿朕给你十万大军,去南京将这帮乱臣贼子都抓来!”
又对他最信任的忻城伯赵之龙道:“赵卿,你随袁爱卿一起去。”
赵之龙毫不犹豫的大声应:“臣遵旨。”心里却暗暗叫苦。
韩爌见状知道再也劝不住了,心灰意冷的叹了口气,一旁的孙承宗小声问:“虞臣!有何不妥?”
韩爌眼睛看着袁崇焕嘲弄道:“不过读了几本兵书,就以为自己是孙武复生?到时不知如何收场了!”
孙承宗一直很欣赏袁崇焕,见韩爌如此说,有些不快,道:“首辅未免太高看陈羽了。”
韩爌见状摇头叹息不再说话。
一下朝,忻城伯赵之龙连忙回家,在书房内与管家一阵密谈后,管家连夜出了京城向南而去。
紫禁城东暖阁中,崇祯有些担心的问王承恩:“大伴,你说袁崇焕能赢陈羽吗?”王承恩暗道:“我怎知道?”口中却言:“陛下鸿福齐天,必然心想事成!”
孙承宗正在府中对袁崇焕道:“元素,你有些孟浪了,陈羽用兵如神名震天下,要小心啊!”
袁崇焕一脸自信道:“不过打赢了后金蛮夷罢了,自吹自擂。阁老不必忧虑,下官知道厉害。”
南京陈羽一脸的轻松对王尚书说:“本帅和杨大人走后,南京就就拜托老大人了!”
王尚书笑道:“你放心吧!老夫在,乱不起来。”又对杨镐道:“杨大人这次又要辛苦你了。”
杨镐笑着说:“我就是个耍嘴皮子的,还是陈帅辛苦,又要抓俘虏了!”三人大笑!
崇祯元年四月二十日,兵部右侍郎袁崇焕,忻城伯赵之龙,率十万大军南下,目标南京。
而陈羽此时以率三万火铳兵,五万蒙古铁骑,在山东临清等待袁崇焕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