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惊天突变
桑昆等人眼看实施诱捕之计不成,立即着手实施了第二套方案——明日凌晨,克烈部全体出动,活捉铁木真!
王汗本来是不忍心加害于自己的义子铁木真的,但是在桑昆的百般纠缠下最终还是做出了让步,但是他仍然绝望地叹息道“我们这是在逆天而行,一定会遭到报应!”
和前几次一样,此刻的铁木真再一次因为某一些小人物的出现而幸免于难。
原来,乞彦部叛徒阿勒坛的弟弟也参加了这次围捕铁木真的密谋。阿勒坛的这个弟弟显然心眼不太够用,他回家之后立即将密室中产生的计划一字不漏地告诉了自己的妻子,恰巧被前来送马乳的马倌巴歹听到了。
巴歹急忙将这一天大的阴谋告诉了他的朋友、另外一个马倌乞失里黑。两人经过一番商议之后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冒险一试,将这一消息告知铁木真。若不成功,大不了就是一死;万一成功了,将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等着他们。
这两个人说干就干,连夜启程,火速追赶上了正在返回乞彦部途中的铁木真,并将他们了解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铁木真。
眼下的局势对铁木真十分的不利。征讨塔塔儿部之后,阿勒坦等乞彦贵族因为对铁木真心生不满,已经带领乞彦部的大部分精锐部队转投了王汗的帐下。此时的铁木真虽然帐下不乏猛将,但是最缺的却是精兵。乞彦部的兵力已经是严重不足了,现在又要面临克烈部的全力袭击,这个仗可怎么打呀?
由于时间仓促,现在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通知到乞彦部所有的氏族首领了,铁木真只好立即召集此刻能够联系上的所有亲信,扔掉一切辎重,连夜撤退。
次日午时,铁木真带领的部队抵达哈兰真沙陀,而克烈部的军队也到达了离他们不远的红柳林。
一场恶战一触即发。
铁木真帐下的猛将术赤台、畏答儿率领兀鲁吾、忙忽惕两部人马立即调转马头,怒吼着冲向了克烈部的先锋部队。只见他们阵势严整,在乱军中进退回旋翻转冲杀,与克烈部战成了一片。
战斗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激战中双方均损失惨重。超级猛人畏答儿在近身搏斗中被敌军的长矛刺伤,伤势严重。术赤台一箭射中了桑昆的腮部,桑昆翻身落马。克烈部大恐,汇集到桑昆周围,列阵保护少主。
此时正在准备发动总攻的王汗见桑昆受伤,担心自己的宝贝儿子会有什么闪失,就立刻下令停止了进攻。
战机一失,克烈部军势立衰,铁木真趁机逃走。
对于铁木真来说,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惨败。铁木真手下的勇士们在混战中或走散或阵亡或被俘,所剩无几。铁木真的胞弟合撒儿、第三子窝阔台、大将博尔术、养弟博尔忽等人在战斗中走散失踪,生死不明。
直到次日天色渐渐大亮的时候,在战斗中身陷克烈部重围的博尔术、博尔忽二人拼死保护着窝阔台逃出险境,找到了铁木真的部队。经过一场恶战,博尔术和博尔忽满身鲜血,已然成了血人,但是没有受什么重伤;只是窝阔台脖颈中箭,此刻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铁木真看到窝阔台生命垂危,心痛难忍,两眼落泪,可谓是铁汉柔情,舐犊情深。
受到了致命重伤的窝阔台并没有就此丧命,而是奇迹般地活了过来,并且将在数十年后在蒙古汗国的历史上亲自书写浓墨重彩的精彩篇章。
窝阔台的恢复得益于高超的蒙医技艺,并且由铁木真亲自实施。其过程很简单却非常有效,首先要清理伤口的淤血,然后命人点上一堆火,用火烧红一把铁剑,最后用这一把剑就像使用烙铁一样将窝阔台的箭疮硬生生地给烙平了。
这是古代蒙古人治疗刀箭等外伤的一种传统疗法。火有很强的消毒能力,用火烙治伤口可以瞬间止血,并且能够达到高温消毒、防止伤口化脓的效果。在当时的野战条件下,这是一个最具实效的急救方法。
经过铁木真的亲自抢救,总算是将窝阔台救活了。但是经历这一场恶战,铁木真自起兵以来20年的心血却已毁于一旦,铁木真的事业瞬间跌入了低谷。
铁木真没有被困难吓倒。自从他9岁那一年父亲被塔塔儿部毒死以来,在这几十年的时间里他的意志早已被磨练得比钢铁还要坚强。这一点挫折对他来说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铁木真一边向呼伦贝尔草原的方向迅速撤退,一边收集部众,此时跟随在他身后的随从总共加起来仅剩下两千六百人。
此刻,铁木真置身于极度的凶险之中。克烈部的军队随时都有可能追上来,而他们却离自己的故土越行越远,山水重重,危机四伏。
就在这个极端艰苦的行军过程中,他们随身携带的食物已经全部吃光了。为了解决饮食问题,将士们只能边撤退边狩猎。
为了生存,所有的人都参加了狩猎活动,包括铁木真本人。就连身受重伤的畏答儿也不听铁木真的劝阻,强忍着严重的伤痛参加了狩猎。在一次追逐野兽时,因为畏答儿的战马跑得太快,结果导致畏答儿金疮崩发,不治而亡了。
对于畏答儿的英年早逝,铁木真悲痛万分。从此铁木真一生中仅有的三个结义兄弟之中一个是天人永隔,一个是反目成仇,只剩下铁木真在少年时代最茫然无助的时候结识的患难兄弟博尔术一人了。博尔术自始至终都一直陪伴在铁木真的身边,直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刻。
铁木真带领着残余的小队人马继续撤退。
在哈拉哈河与贝尔湖的交界处,住着一部分弘吉剌人。铁木真派出兀鲁吾部的术赤台前去劝降并大获成功。铁木真进入这些弘吉刺人的驻地安营休息,境遇稍稍有了些起色。
夏天来了。铁木真继续行军,来到了班朱尼湖边(今呼伦湖西南),再一次兵不血刃地劝降了住在这里的豁罗剌思人。
又过了几日,一个名叫阿三的富商带着一千只羯羊投奔了铁木真。这个阿三来自中亚的花剌子模国。
富商阿三的慷慨相助使身处困境已久的铁木真大受鼓舞。铁木真随即以射杀的野马肉为食犒劳了阿三和自己的所有追随者,并以班朱尼湖中污浊的湖水代酒一饮而尽,对天盟誓道:“使我克定大业,当与诸人同甘苦。苟渝此言,有如此水。”。铁木真身边的将领们也急忙饮下了湖水,誓死效忠铁木真。
不久之后,铁木真的属民、百姓陆续地集结到了铁木真的身边,铁木真的实力迅速得到了恢复。
最让铁木真惊喜不已的是他的弟弟合撒儿的到来。
当克烈军袭击铁木真的时候,合撒儿的妻儿被克烈军俘虏,合撒儿只带着几名随从突围而出,此后历尽了千辛万苦才终于找到了他的哥哥铁木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