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真的吗?”
徐朗好一顿求饶,竟令那大个儿动了恻隐之心。
“当然!骗人是小狗。”徐朗坚定不移点点头。
大个子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把他从空中放下来
“你走吧!”
呃????????
什么情况?
几人商量了一番,决定放了徐朗。
这下,倒让他有点不知所措了。
“俺们都是乡下人,家里七老八十要养。实在没办法,这才被逼无奈出来劫道。”
徐朗托着腮,听他讲了老半天,感情竟是这么回事儿。
“你们…都是北营的燕军吧?”
那大个子听这话,顿时吓了一机灵:“你……你怎么知道?”
徐朗叹了口气,又道:“我知道,若非军饷还没发,你们也不至于走投无路,做此勾当。”
他也是看到了这点,才没有深究。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你到底是什么人?”
几人一时间汗流浃背,你看我我看你,面色颇为紧张。
要知道,他们可都是军户出身。
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别担心,我并没有要怪你们。”
唉,谁家还没本难念的经了。
“大人,您行行好。放过我们吧!咱几个都是有家有口,迫不得已才走上了这条道。您要怪……就怪我吧,与这几位兄弟无关。”
那大个子自知理亏,不由低声下气道。
徐朗点点头,忍不住道:“没想到你还挺讲义气。”
那几人泣不成声,纷纷哭丧着脸,跪在地上哀求道:“大人,这不关廖队的事儿,都是我们自作主张,与他无关呐!”
一番争相揽责,徐朗顿时感到有点郁闷。
到底谁是打劫的?咋变成他们来求自己了呢!
“哥几个都起来吧,我知道你们也不容易,又没有要怪你们的意思。”
徐朗搀着他们起了身,一脸无奈道。
“那大人的意思是……”
未免他们多想,徐朗又补充道:“你们放心吧,看在你们良心未泯的份上,我可以既往不咎。”
若非方才那大个子放他一马,徐朗也不会就这么算了。
“不过,作为军人,就要有军人的样子。”
说道此处,徐朗一时变得严肃起来:“若是人人都因遇难而行劫,那这与土匪又有何两样。你们是军人,军人就应该爱戴百姓,不可行此妄为之举。”
徐朗好一通训斥,令这几人都感到万分惭愧,脸都红到了脖子根儿。
“唉,也罢。”
徐朗兀自叹了口气,从怀里拿出件物什,递到了大个子手里。
“这二百两你们先拿着,补贴补贴家用,等发了饷后再还我也不迟。”
“阿这……”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地不知所措。
徐朗闭着眼,宽慰道:“拿着吧,兄弟们都不容易。”
“大人……这怎么好意思……”
几个大男人热泪盈眶,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徐朗竟然如此大方。
“哎哎哎,说好了。只是借,又不是不用还!”
徐朗摸了摸口袋,一下子又去了二百两,他感觉心脏都碎成了几块。
大个子抹着若有若无的眼泪,一个行军打仗的汉子,竟哭得跟个小姑娘似的。
“这位大人,瞧您不似普通人,就连如此等级的军情都知道。可否告知我等姓名,以便日后相报……”
徐朗一听,乐道:“我勒个去,老子在燕军里这么低调吗?”
“呃……”
大个子愣了一下,他实在想不起来,自己有见过徐朗。
“不记得啦?在赤水岸边,你们八千攻城将士的性命,全都是老子救回来的,牛批吧。哈哈……”
这话一出,几人顿时吃了一惊。
“您,您是徐王爷!?”
徐朗是高级将领,这些小喽啰没见过,那也很没啥奇怪的。
“话说起来,你们都还欠我一条命呢。哈哈!!!”
那几人如遭雷击般,忽然齐刷刷都跪了下来。
“王爷在上,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王爷责罚。”
徐朗摆摆手,笑道:“罢了罢了,都是些陈年往事,还提它作甚,都起来吧。”
“王爷的大恩大德,小人就算粉身碎骨,唯有以身相报。”
徐朗捂紧了衣口,瞪着眼道:“你……你要干什么?老子可是个直的……”
那大个子道:“今后但凡王爷有命,我等赴汤蹈火,便在所不辞。”
“浩!吓我一跳……”
徐朗擦了擦汗,还以为他们要干嘛呢。
“行了,你们回去吧。记得啊,拿了钱别乱花,都给寄家里去,听到没?”
“谨遵王爷吩咐。”
徐朗满意地点点头,他并不是想做个好人。
只是,这些人曾经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现在竟然落魄到这般田地,稍微有点同情罢了。
“王爷告辞!”
几人站起了身,正要离去。
忽然,只见得一人从远处而来,身穿黑白相间的东洋和服,脚下踏着木屐。
嘴里哼着两句日本民谣,那模样十分享受。
“Woc ni malagebi !!!!!!!!!”
徐朗一见此人,顿时感觉就不好了。
“王爷?怎么了?”
几人见他莫名其妙彪起了洋文,顿时有点摸不着头脑。
“快走快走,晚了就来不及了……”
??????
几个傻大个立在那,不知所措。
“怎么着?当了王爷,就不认得我了?”
话音刚落,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一把明晃晃的东洋刀,冷冷地架在徐朗的脖子上。
“放肆,你是何人?竟敢对王爷无礼。”
“赶紧放开徐王爷,否则让你碎尸万段。”
几人一时间清醒过来,纷纷抽刀出鞘,围住了松岛。
徐朗被吓得举起手来,动也不敢动。
松岛一脸不屑,拿着刀拍了拍徐朗的脸,笑道:“你还记得我不?”
徐朗颤着声道:“记……记得!”
当年明教为了争夺教主之位,闹得四分五裂。
而作为右护法的松岛,毅然决然地站在朱棣的对立面。
他带走教中大部分亲信,帮着建文帝抵抗燕军的进攻。
然鹅,南京城破之后,朱棣对这群人大开杀戒,一点也不留情。
致使本就分崩离析的明教,又一次遭到了重创。